二十(5)b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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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嚴文、景明明和李成一隊,景明明去到指定地點后就看見有一杯放了藥的水。是老城區一條舊街的后巷,沒有天眼。景明明耳朵里有耳塞,李成讓他慎重,他講:“他要或者折磨我,不可能現在就毒死我?!彼谎鲱^喝了下去。 在他僅剩的一絲清明里,聽見李成說,“頭兒,你放心。我們會在下一個路口跟著?,F在嚴文利用一切天眼追蹤著,我們在天頂也能看見你。有人來了,不過不是程飛?!?/br> 來的人只是在黑市收了不知道是誰的錢,按命令辦事,要將指定地方的“貨”運到海邊。那里還有接應的人。 景明明來到西口村殯儀館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明明你先醒了?!毙ぬ鹄婵吭谒砩?。 景明明睜開眼睛,“晚晚,你怎么樣?”他的視線低下去,看到了她包扎了紗布的傷口,紗布上的血干竭了。 景明明又看了眼四周,這里是焚化室,除了并排躺著的十來具凍尸外,就是一個巨大的室內焚化爐。 景明明壓低了嗓音講:“看來程飛對你也就這樣??!起碼得是個干凈漂亮鳥籠,好飯好茶款待著,精心養著??!嗯,最好是金屋鳥籠,鑲嵌寶石鉆石的!” “去你的!”她呸。 “手還痛嗎?”他低聲問。 “好得很。這點蚊子咬的痛爽得很!”她講,聲音雖低,卻十分豪邁。 景明明:“這里的確是藏人的好地方??磥泶蠹倚枰c時間來找了?!?/br> 肖甜梨肯定道:“這里是西口村殯儀館?!?/br> 另一邊,嚴文已經追蹤到了第二次換車的那輛車,但經過一個隧洞后,再度失去車的蹤跡。而開著車的李成從隧道開出后,講:“我們還是幸運的,這段路,三十分鐘內都不會有分叉道,雖然不是高速了,但就是直走,然后才會有選擇進山,過高速,還是往下一個村口拐?!?/br> 嚴文問留在警局等消息,并幫助控制網絡信息的李雯菲:“你那邊有什么發現嗎?警察內外你不能用,但擁有半私人自由的AI于連大數據是可以用的?!?/br> “我追蹤程氏所有物業,覺得殯儀館很可疑,也能藏人。重點是,一向不過問這個生意的程飛,在半個月前就出入了殯儀館兩次。所以我懷疑那里就是程飛的狡兔三窟,大數據跟蹤到,今天只有一輛黑色運尸車有出入。我們很幸運,今天全市都沒有死人需要收,所以僅有一輛車進出。不過這輛車出去后,我追蹤到了一半,跟丟了?!?/br> 嚴文快速思考,推理,然后講:“我們到了這里,要么就是進山,進山開過半山后,是擁有大片森林面積的西口村,那里我記得也有一家殯儀館,且在程氏名下?!?/br> “對。重點是,程飛的出了血緣外的遠方堂六弟,就經常跑這座山,都是在半夜,應該是灰色收款項目,把人進行土藏,選地就是這座大山里,因為森林面積大?!崩铞┓品治龅?。 嚴文馬上給所有人電話,讓大家集合,往西口村殯儀館出發。 警局內,重案組所有的人都陀槍出發了。 *** 同一時間,明十也到了警局。 接待他的是另一組的簡沐。明十把重要消息報告他:“簡隊,肖老板在西口村殯儀館。她親口說的。她拍攝下了一切證據,現在還在記錄著?!闭f完,他把自己的手提電腦給他看,屏幕里,肖甜梨和景明明靠在一起。 吃人魔挾持肖甜梨時,是簡沐負責的談判。此刻,突然看見一個和吃人魔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他的確是吃了一驚。 但簡沐很快就恢復了公事公辦的態度,把明十的電腦給了科技罪案科。 “明先生,這件證物估計得遲點還你了?!彼f完,立馬轉身,讓他帶的特案組馬上待命。 明十見沒有自己的事了,只好離開。 他走出警局,一仰頭,星光漫天。 他輕聲講:“肖老板,你要平安?!?/br> *** “你怎么想?等他來了,馬上一腳踢飛他嗎?”景明明問她的計劃。 肖甜梨講:“程麗還沒有出現?!?/br> “是?!本懊髅鞔?,“我們必須抓住程麗。即使不能判她刑,但我們有慕教授!對于精神類犯罪,經過慕小叔評估,也可以以另一種形式,將她關在精神病犯罪醫院里。那里同樣可以以治病的理由,將她關一輩子。只要她的心理評估是反社會人格以及精神病犯罪,加上證據,她就跑不掉了?!?/br> “看來,你和我老師談過了?!彼v。 景明明點了點頭,“從我知道法律不能判她死罪,和正常牢獄的無期后,我就詳細咨詢了慕小叔。誰讓程麗這只變態小惡魔是未成年呢!” “那我們再等等,盡量拖到程麗出現?!毙ぬ鹄嬗^察開始變暖,進行熱身的焚化爐,顯然是剛啟動不久的,她將下巴往焚化爐一點,講:“這只爐,就是程飛為你準備的。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活燒了你了!” 他撇了撇嘴:“我還真慘!” 肖甜梨講:“哥哥,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一般呢,整只人放進去,尤其是還凍成了冰人的,其實很難燒化。所以在開始燒前,尸床上,會有一把刀砸下來,將人一分為二,才開始燒。這樣,才能燒得干凈的。啊,還有!一刀下去,叫腰斬,人一時半會是死不透噠!你甚至還可以和我說上半句話呢!” 景明明挑了挑眉,乜著眼講:“阿梨,你才是惡魔吧!我就沒見過比你還變態的人!” 肖甜梨甜笑起來,“過獎過獎!” “噔”一聲,門開了。 程飛陰沉著臉走了進來,“這樣了,你們還能笑得出來?!?/br> 肖甜梨溫溫柔柔地笑著,還是屬于夜晚晚的人設性情,說話聲也柔順,卻也堅定:“能和心愛的人同生共死,我們為什么不笑?” 程飛怪異而短促地笑了一聲,“同生共死?不,我的娃娃,你不會死。但你喜歡的人,必須死!我會讓你看著他在烈火中嚎哭。那個時候,他一定后悔,怎么就認識了你呢?!” 景明明連和他說話都懶得,自己在養精蓄銳,等待程麗出現。 “不過如果你乖一點,我可以考慮現在不殺他?!背田w笑著講。 肖甜梨挑眉,“乖一點具體怎么講?” 程飛不疑有他,走過去用刀飛快地割斷她手腕的繩,講:“脫衣服,讓我從后面干你。當著他的面?!?/br> 景明明呸了一聲。 肖甜梨說,“到了這個地步了,我看程麗也不是好東西??隙ㄊ撬浜现阋黄鸾壖芪业?!” 景明明領悟,她在用談判學來套話,獲得證據。她以溫軟的,看不出來是詢問的方式在刑訊。 程飛笑了一聲,“阿麗??!她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你知道吧,獵人的血需要傳承,但我還沒有孩子,不能將我的獵頭基因傳承下去,我們族人里也沒有。直到我發現了阿麗,她很有想法,我很喜歡她的idea。于是,我收養了她?!?/br> 不,還不夠!這樣的證詞沒有說服力,且他也沒有明確地說程麗是幫兇。肖甜梨不滿意他回答的方式,正要開口時,門再度傳來“吱呀”一聲—— 同一時間,簡沐的視線里,看見屏幕里出現了程麗。而李成和何童他們也到了西村口殯儀館的門口。 嚴文的聲音透過耳塞對講機傳到所有人耳中:“報告,這里沒有什么監控設施。我已經黑進殯儀館內網了,已經自動設置替換了所有的也是唯一的一個視頻畫面。程飛不會知道警察已經到了?!?/br> “咚”一聲,程麗將失去力氣的嘉科推了進去。 嘉科臉色慘白,顯然是被程麗用帶鎮靜作用的精神科藥物控制住了。 “叔叔,我喜歡這個新玩具?!彼f。 這么小的年紀,說著這么冷酷的話,令人毛骨悚然。 程飛講:“乖,帶他去地下三層的房間。那里很溫暖的,有一個暖爐。你們可以在那里慢慢培養感情?;蛘呱隙且部梢?,阿麗,你也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這里是你的王國!” 程麗推搡著嘉科往樓上走。 景明明發現,她手里拿著一把小刀,如果嘉科不聽話,不肯走,她就刺他。且偏偏避開要害,是能令人疼痛和恐懼的淺刺。程麗很熟悉人體構造,這點也說明,她參與了程飛對受害者的所有肢解過程。 肖甜梨收回視線,淡淡地問:“那我的房間又在第幾層?” 程飛很驚喜,“你愿意留下嗎?” 肖甜梨冷淡地回答:“如果你能不殺明明?!?/br> 程飛搖頭,“我不能保證?!?/br> 他向她一步一步走近,“脫衣服?!?/br> 他盯著她胸脯,與修長有力細腰下的神秘處,一字一句講道。 肖甜梨講:“你那是強jian,你不怕要坐牢嗎?” 他嘿嘿笑,“我只是對你太癡迷!” 他和程麗從來沒有正面承認過,他們虐殺死了五個少年?,F在唯一的罪證只是綁架、強jian未遂,殺人未遂。不會判太久。有律師,加上有錢,他以為愛癡狂,失去理智來辯護,也就坐十年八年,重一些十五年。加上假釋,獄中表現好,或許七八年、甚至五年也就放出來了。 她對此,很不滿意。 見景明明要阻止,她一手撐著他胸前,暗示他不要破壞她的計劃。她假裝擁抱他一下,語速飛快地講:“待會,等他靠近我,要干壞事時,我可以一腳踹斷他JJ嘛!直接閹割,多好??!哥哥,我那可是正當防衛哦?!?/br> 景明明明白了,講:“行了。給你開綠燈。情形危急,正當防衛。干吧!” 肖甜梨脫掉了上衣,里面是一件緊身的羊絨套衫。她今天本就是穿了裙子,程飛已經迫不及待撲了上去,他想抱緊她,用下體蹭她,然后當著她男人的面狠狠地干她。 但程飛的腰僅僅才碰到她背,胯部尚未貼近,她往前一躍,后腿后踢,一腳踹向了他的下體。他已經勃起,被她用了死力,咔噠一聲,他慘痛地厲叫已經捂著下體倒在了地上。 肖甜梨一只腳尚被腳銬扣著,她拍了拍雙手,然后去解景明明的繩,笑嘻嘻道:“好了,他那根丑陋東西斷成兩半了?!?/br> 外面的人聽見慘叫時,就沖了進來。 全副武裝,所有的槍都抵著程飛。 肖甜梨裝作可怕道:“他剛才想……想強jian我!” 李成看見程飛褲襠全紅了,血一直流不停,只好馬上call救護車。他暗暗抹了把汗,得罪了肖偵探,這個男人是不想活了。 肖甜梨還嫌戲不夠多,“他囚禁我,虐待我,大家看,我的手指甲都被他拔了!難道就沒有人來可憐我一下嗎?!” 嚴文抱著電腦,探了下頭,然后又轉了回去。 景明明講:“等救護車來了,先給阿梨看看。她臉色不大好看?!?/br> “是?!贝蠹也还鼙讳D起來的,痛得在一旁打滾干嚎的程飛。 肖甜梨說,“我帶大家上去,還有一個程麗。這邊動靜太大了,她肯定知道了。那個叫嘉科的男孩子,現在成了她的人質?!?/br> 景明明開路,他問她:“程麗以前都戴著面具,但這次卻以真面目示人?!?/br> 肖甜梨講:“所以,她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嘉科活太久。我想,對于你我也是。程飛滿足了他的獸欲,和對你的折磨,就會殺死你我。然后叔侄兩人一起移民。我從AI于連的大數據了解到,他們的移民申請已經通過,商業投資移民,美國簽證已經下來了。他們可以隨時買機票走。只是他們沒想到我們不是一般情侶?!?/br> 景明明不解:“那陳薇呢?程飛不是打算要和她結婚嗎?” 肖甜梨說,“陳薇已經辭職去了別的城市,而且為了避開程飛,她去了哪里誰也沒告訴。陳薇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她一個人是沒有太大牽掛的。也可能是陳薇的突然失蹤,令到程飛達到了臨界點,所以直接對你我出手了?!?/br> 景明明為了不刺激到程麗,輕輕推開了那道門,房間里,程麗的手上拿著刀,刀對準了嘉科的喉嚨。 景明明講:“程麗,放下刀,慢慢走出來吧?!?/br> 程麗說,“嘉科是我的,我不會將他給任何人!” 嘉科神色蒼白,嘴唇在哆嗦,架在他頸部的刀刺進了rou,滲出血來。 肖甜梨學過人質談判學,對景明明講:“她有精神方面的阻礙,你這樣和她說不通?!?/br> 她走前一步,講:“那小麗,對于你來說,什么才是重要的呢?你的叔叔,他已經被押解上警車了。你失去他了?!?/br> 程麗露出惡魔般的微笑,“我叔叔什么也沒有做啊。都是我做的。我不怕!我才十六歲呢!” 毫無絲毫悔過之心,這當然也在景明明預料之中,但聽見她這么說還是很刺耳。 “那你想怎么樣呢?現在就刺死他嗎?”她問:“那我勸你再好是想清楚了,你要知道,警方辦案,遇到緊急關頭,例如看見你要用刀刺下去,他們會直接射擊。刀槍無眼,所以對你,不一定會留活口哦?!?/br> 程麗的目光閃了閃。 肖甜梨低聲問景明明:“安排有狙擊手嗎?” “有?!本懊髅鞔?,“而且這里有窗戶,房間屬于無死角位置,所以沒問題?!?/br> 程麗聽不見兩人說什么,急了,把刀又刺進去了一點,大喊:“你們在說什么?!” 肖甜梨放緩了嗓音,講:“relax,小麗,你是怎么把嘉科帶到這里來的?” 肖甜梨試圖拖延時間,和令到她放松警惕。 程麗露出古怪的表情,“我說我可以帶他來認識你。他就跟著我來了,然后我在給他的水里放了一點藥。夜老師,他倒是很喜歡你??!” 程麗瘋狂的目光里露出狠絕,和對肖甜梨的強烈妒忌。 肖甜梨放緩語氣,“他只是個孩子,對我也不過是一時的好奇。他對你來說重要嗎?如果你再刺進去一些,他就會死掉了。你看,他的血流了那么多。你希望他死掉嗎?” 肖甜梨朝她緩慢走近,“你看,其實你放下刀對你更有利。我現在是站在你那邊替你考慮。你還未成年,法官不會把你怎樣。但如果你現在一刀下去,那我不能保證狙擊手是瞄準你執刀的手,還是頭。這才是最壞的結果。你放開嘉科,主動權是在你這邊的,你怎么看呢?你看,我已經把主動權都交給你了。最壞的結果你也清楚了,為什么不選放下刀呢?” 程麗歪著頭,想了想,講:“夜老師好像講得有點道理。我還未成年呢,一時想歪了,走錯了路,但嘉科我也沒把他怎樣啊……至于夜老師,我也是太仰慕你了,所以才會把你請來的,我叔叔只是有點糊涂?!?/br> 她果真放下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