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把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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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困在了她三樓的辦公室里。 她說,“這個辦公室我做了特殊處理,是做了隔絕氣味和聲音的。所以你不能出這里,不能讓你的氣味離開這個房間。我在上來時,已經聽見狼狗的聲音了?!?/br> 這個辦公室很大,還有一間帶馬桶的浴室。 她想,要安置他三天,應該不是難事。 辦公室還隔了一個休息區出來。 她在休息區里看電影。 搖椅一直搖啊搖,她就躺在上面搖。 對面墻掛著的幕布里,放的是這個殺手不太冷。 男人坐在墻角,沉默地看了一眼。 肖甜梨玩著手上的筆,然后將昨天的日歷撕下,唰唰唰地寫上字。她一邊看電影,一邊折紙飛機。 直至那只飛機,飛起,又跌落在男人的腳邊。 男人揀起,打開那只飛機。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殺人對不對,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將世界上的骯臟清除掉,我會不舒服。 仿佛是一句電影里的臺詞。 但她的話,正正擊中他的心。 男人沉默。 肖甜梨說,“我學過心理學,也跟隨過心理治療師一起幫病人做治療。如果你想要對我講。我可以傾聽。而且作為一名合格的心理醫生,我不會說出去。這點職業道德我有。就當……” 她頓了頓,接著說,“就當是你給我紅寶石項鏈的謝禮?!闭f完,她還真的從抽屜里翻出她的心理學位證書,對他晃了晃。 他嗤一聲,“心理醫生執照呢?” 她重重地“哼”了一聲!好吧,她只有心理學證書。 “我叫巴頌,沒有姓氏?!鳖D了頓,他又說,“我養父姓陳,他沒有改掉我的名字,他說,那是我mama給我起的名字。我養父養母是很好的人?!彼麑⑺婷嬖V她,還對她說,“其實,我很喜歡陳這個姓氏。他就是我的姓。你可以叫我陳巴頌?!?/br> 肖甜梨一怔,他在江湖上行走,沒有人知道他是巴頌,大家都叫他快刀。因為他辦事快準狠。 巴頌是泰國很普通的一個名字,但看他眉眼深邃,是個東西混血。泰國留行租妻,很多歐美男人到泰國度假,在當地租一個妻子,但他們離開后,往往留下很多混血孤兒。她有點好奇,他是屬于哪一種。 像是猜到她所想,他說,“我生父是個雜種。更是個人渣?!?/br> 肖甜梨走到墻邊,伸出手來,“躺到搖椅上去。如果,你想進行治療,那你乖一點,聽醫生的話?!?/br> 她的嗓音不像剛才那么囂張和充滿個性,此刻是平緩的,聽了令人很舒服。低低沉沉,又仿佛帶著夏的涼風,一陣一陣送來。 巴頌聽了她的話,躺到了她方才坐過的躺椅上。 躺椅一下、一下地搖。 肖甜梨將電影關了。 她抬起手,撥了撥旁邊的一排圓球。鐵架子上吊有七只小鐵球,她一撥,發出規律的聲音,以及搖擺。 巴頌看著那些規則搖擺的球,覺得眼皮很沉。 肖甜梨知道,他的傷口很痛。他要挨過去,其實也很艱難。她將一張毛毯蓋在他身上。 她本來想讓他安靜地沉睡,但他傾訴的欲望似乎很強。 他在說一個故事,用“我”來開頭。 肖甜梨弓起食指,輕敲桌面,“咚、咚、咚”三聲,“在心理治療里,我們也可以用戲劇治療法。將自己代入故事里去,然后釋放出來。這樣,困擾我們的問題,或許就能得到解脫。巴頌,我們不用‘我’,講故事,我們可以用第三人稱,用‘他’好不好?我們來演繹一個故事,一段戲劇?;蛘?,你喜歡,也可以給‘他’起一個名字?!?/br> 巴頌吐出一個人名,幻肢。 肖甜梨微笑,放緩語速,“好的,幻肢。我們可以開始講這個故事了?!?/br> “為什么叫幻肢呢?”她緩緩地問。 巴頌不答反問,“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幻肢痛?”不等她答,他又自顧自說了下去,“人如果失去了手或者腳,并不是傷口愈合了就不會痛,相反還會產生痛覺,仿佛那只斷手、斷腳還在一樣。我的人生,就像幻肢,即使割掉了,依舊還是會痛。并且一生都只能活在虛假陰暗里?!?/br> 肖甜梨沉默了一下,提醒他,“是幻肢的故事。不是你的?!?/br> “是,是幻肢的故事?!卑晚為]著的眼,輕輕地點了點頭。 “幻肢出生在一個破碎的家庭。生父是個癮君子,他經常毒打幻肢,和幻肢的mama。有一次,他帶了一群癮君子回家吸,后來,他發了瘋,和那群人將幻肢的mama輪/jian了?;弥膍ama從天臺跳了下去?!?/br> 巴頌的情緒出現了很大的波動,肖甜梨安撫他,“別怕。只是幻肢的故事?,F在,你在夢里?!?/br> 巴頌:“后來,癮君子被警察抓了。警察來到的時候,他正在毒打幻肢?;弥珨嗔艘桓吖窃M了肺里。那名好心的警察,送了幻肢去醫院,而幻肢出院后,那名警察將他收作樣子,養在身邊。養父養母對幻肢非常好。那段日子,是幻肢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刻?!?/br> “但后來,幻肢的養父遭到了毒梟的報復。他的養母,有了四個月身孕,卻被……輪/jian至死。而他的養父,被剁碎了喂了魚。那么好的人,卻沒有一丁點好的結局。這個世界,只有壞人才能活得長久?!?/br> 肖甜梨問,“那幻肢的弟弟呢?” 她其實可以想象到他的父母遭受的是何等的慘烈,金三角那里本就是惡魔的洞xue,許多警方的臥底,以及緝毒警都沒有好的下場。人間煉獄。她曾踏上過那片煉獄,又從煉獄里走了出來。 巴頌說,“當時,幻肢正帶著弟弟在公園玩,回家時,走到樓下,才發現陽臺上掛著的一塊彩色的飯桌布。那是mama曾和他約好的信號,如果有一天,他看到這塊布,那就帶著弟弟趕緊逃,有多遠逃多遠?!?/br> 于是,幻肢一手捂住弟弟的嘴,一手抱著他,逃跑了出去?;弥桓胰e處,他躲進了山林里。因為他在山林待過,熟悉山林。 再后來,他找到了一家教堂,將弟弟留在了教堂里。 這就是幻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