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4)記憶復蘇的獸 zu ijile .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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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甜梨趴在溫泉里,她閉起眼小憩。 突然,她耳尖一動,聽見了什么動靜。她知道來的不是于連,但她沒有動,繼續著她的“泡泡浴”。 一把鋒利的刃貼在她臉龐,是刺骨的冰涼。她緩緩睜開眼睛,一張美麗的臉和她的臉輕貼。 那個年輕的男孩,喊她,“jiejie?!?/br> 肖甜梨看著他手中帶卷邊的利刃,溫聲講:“又記起了一部分事情了,對嗎?” “你能找到這里來,很不簡單呀,約翰?!彼⑿χ?。 鐘小龍放下了刀,近乎虔誠與貪婪地看著她美麗的臉和身體上皎白細膩的肌膚。 肖甜梨抬起頭來,水珠從她鼻尖滑落,干干凈凈,脂粉未施的臉龐在霧氣里若隱若現,美得清純如天使。 “jiejie,你真美麗?!辩娦↓堄昧艘痪渲形闹v道。 肖甜梨聽了,噗嗤一笑,“弟弟,你的口音好可愛呀!啊,對了,用日語講最對頭,‘卡哇伊’!” 鐘小龍的俊秀的臉紅了。 此刻,他像大多數思想單純的普通少年。 肖甜梨又講:“jiejie想穿衣服啦!” 鐘小龍乖乖地走出五六米,且背過身去。 還是小紳士一個!肖甜梨就喜歡又俊又俏還聽話的邪惡小少年,養一只小惡魔本身就很有趣??! 她把橘粉色的浴衣穿好了,對他說,“噯,弟弟,我好啦!”鐘小龍轉過身來,只見她的和服淡雅秀麗,襯得她一鵝蛋臉柔軟朦朧,有一種東方式的優雅和天然的美好。她頭發沒有梳理,如水一般垂在背后,將浴衣洇濕,背部泛著月色輝光的美麗肌膚若隱若現。她穿好木屐后,又轉過了身對著他講:“走吧。我請你喝茶?!?/br> 小小少年紅著臉講,“jiejie穿和服很好看!” 肖甜梨噗嗤笑出聲來,“得了,jiejie知道自己好看,你不用一直贊的。而且這個吧,雖然也是和服,不過叫浴衣啦!” 小少年年紀不大,個子挺高,和她并排走,高她那么一點,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肖甜梨微抬眼簾,長睫毛眨了眨,她講,“看你還有得長身高呢!” 鐘小龍對她很有好感,忽然講:“jiejie,你要小心我了。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沖你下手。你別誤會,不是那種臟東西。只是,我把我會忍不住把你殺了。你背部的皮膚,我十分喜歡。我會想要……收藏。我知道,大家都覺得我外貌像天使,大家都覺得我無害。你會叫我弟弟,就證明,你看到了這一點。我的皮相會迷惑人?!?/br> 肖甜梨輕哼哼,“鐘小龍,你可能還不知道我的厲害。就憑你,傷不了我一根頭發。不過你的確說得很對。你還是保護好你這張臉比較好。不然,我看不到漂亮的臉,可能就會對你動刑來逼你講真話了?;蛘邔⒛阒苯尤踊亟o美國那邊也不錯。我有一百種折磨人的手段呢!”更多免費好文盡在:jizai1 6. 她帶他進茶室。 這里是日式風格,鐘小龍一直聽他爸爸講述的關于東方的故事,他也對中國日本泰國這些國家情有獨鐘。 他甚至還能在她煮沸水時,主動替她洗茶壺茶杯,與倒茶粉,注水,磨出茶泡。 肖甜梨只是觀察沒有講話,通過他這一行為,她又能描繪出大約翰的更多的畫像。 待彼此喝過兩巡茶后,她忽然問,“有過女朋友么?” 鐘小龍美麗的灰綠色大眼睛閃了閃。她又講:“我還是說得更直白點吧,嘗過女人和性愛的滋味了嗎?” 鐘小龍被茶噎著了,一張臉青白紅轉了好幾遭。 “這么純情啊,那就是沒有過初體驗了?!毙ぬ鹄嫘?,“還是純潔小寶寶呢!” 他又咳起來。 “性幻想,性夢和自慰總有過吧?”她端著茶盞,淡笑著問。 鐘小龍的臉再度紅成了胭脂色。 但他還是極輕地點了下頭。 “恭喜你,你很正常。不然我都要懷疑你無法勃起了?!毙ぬ鹄孀於?。 鐘小龍的臉從紅轉了白,但還是辯解:“我才不是!” 她笑:“才不是什么?才不是性無能?還是才不是很正常,所以無法勃起?!” 鐘小龍嘟囔:“你不要曲解。我是個很正常的男性?!?/br> “行了,我不問這些啦?!彼Σ[瞇道:“我問其他?!?/br> “你性幻想里的女性是不是都是亞裔?”她問。 鐘小龍看了眼她美麗的臉,和那對水汪汪,異常漂亮通透的眼珠子,極快地點了下頭。 肖甜梨心頭一沉,那就是意味著,大約翰也是這樣的。大約翰和小約翰的口味絕對一樣,都喜歡皮膚柔軟美麗的亞洲女人。但大約翰在回答FBI和于連的話時,拒絕承認這一點,說他只喜歡本種族的白人女性。 “一個穿白大褂的精神科醫生給我看過你的照片,那時候的你,只有十五歲,那么美麗的東方少女?!彼悬c羞于啟齒,“那一晚,我有了那種糟糕的夢?!?/br> “你覺得性很糟糕?為什么?是覺得臟還是別的?”肖甜梨詫異他的回答。 鐘小龍講:“并不是臟。我只是覺得,喜歡的女孩子,就像仙女。摸她都是不應該的,更不要說做那種事情?!?/br> 肖甜梨有點無語,“你簡直像要禁欲的那種宗教教徒?!?/br> “你想起于連了是嗎?”她問。 “于連是誰?”他還是很迷惘,“我腦海里只有一個模糊的景象,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他的聲音總是出現在我的耳邊?!?/br> “他說了什么?”肖甜梨微微瞇起了眼。 “他對我說……”鐘小龍極力地回想,但只覺得很艱難,“他說,我是病人,無論我有怎樣的過去,只要我想要了解自己內心的意愿,那就放開去做?!?/br> 鐘小龍忽然伸出了左手,給她看,“jiejie, 或許你不信,我曾試過殺死自己。有一段時間,具體我忘了,我只記得自己很痛苦,痛苦到想要殺死自己。然后,我聽見腦海里自己的聲音講,‘你在殺死他們時,就是在殺死這部分的自己——無辜的自己’?!?/br> 肖甜梨抿唇思考,然后發問:“那個醫生,還對你說了什么?” “他說,‘要善于聆聽本心的聲音?!艺鎸嵉穆曇艟驮谖倚牡?。他說,‘一切有跡可循’讓我去回歸本來的面目?!?/br> 這個就可怕了??!看似是心理開導,但如果失憶前的鐘小龍嗜血,失憶的鐘小龍想做一個好人,失憶的鐘小龍才是他本我的主體承載,只要肯定他,承認他就可。偏偏于連卻用言語暗示,這不是真實的他。這是對他善良人性的絕對否定。 一個人心中有了疑,他就會自發性地去尋找。真正尋找到的,或許是本我刻意封存的東西。一頭被束縛于心底的猛獸。 “醫生的聲音還告訴我,要我去尋找,尋找那種能令我平靜下來的東西。一種安全感?!彼v。 這話表面上聽起來,也完全沒有問題。即使FBI就坐在于連的對面,也不會覺得這話有什么不妥。但肖甜梨敏感地察覺到了來自于連的誘哄,惡魔的話不能信。 對于所有的心理變態者來說,安全感都應該是來自鮮血與殺戮,也是唯一能獲得平靜的途徑。像她,她就從來沒有平靜過,每一天,都似在地獄里被業火燒。 “jiejie,和你聊完天后,我覺得很平靜。上一次,我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但是你的認知確認術,使我記起了名字,記起了mama,記起了曾經的、部分的自己。那種沿著河流趟過去,回到家的感覺很好。所以,我來找你做心理治療?!彼巡璞畔?,講:“今天我又記起了一部分。不過,我現在累了,要離開了。jiejie,再見?!?/br> “等等?!毙ぬ鹄孢M臥室,提了那只貴妃燈籠出來。 她站在廊道下,將那只古樸的燈籠遞過去,說,“物歸原主?!?/br> 或許,她也期待著他的進化和演變。他能記起多少,決定他能記起多少。 至寶失而復得,鐘小龍抱著它喜極而泣,在他自己都還沒有意識過來時,嘟囔著中文:“茉朵”。 肖甜梨心下了然,這個終于八歲的女孩是個中國女孩,也應該是鐘小龍最初的歡喜。 她講,“小龍,下一次來,你可以和我聊一聊茉朵?!?/br> 他抱著燈籠,茫然地看著她,問:“茉朵是誰?” 肖甜梨溫柔地講,“我也不知道她是誰?;蛟S你知道,只是你不記得了?;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