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兄弟
那幾個字好像把錘子,破開了一切虛妄的,迷幻,模糊的夢境。 把遺光從逃避和麻木中揪出來,狠狠的踩倒了。 葉竹明敏感的感受到遺光的身體在那一刻繃緊了,留在她體內的roubang被用力的收絞, 這個善于刺透人心的怪物,再一次明銳的覺察出她心里的恐懼, “黑田!” 他直起脖頸,從女人的裸肩看向站在身后的男人。 后者似乎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鼓勵與暗示,緩慢的摸上了遺光的光裸的脊背。 女人猶如被燙傷了一般激烈的反應起來, 葉竹明不提防,深埋在女體內的陽具差點因此而折斷,他氣急敗壞的捏著尾部退出來。 遺光的手腳都被紅繩用力的束縛住,她的掙扎也僅像是被蛛網捕獲的飛蟲,徒勞而可笑。 她的手和腳都已經酸痛到麻木,身體像是一根繃緊了的弦。 任何一點細微的動作,加諸到她的身上,都像是命運再不可承受的砝碼。 這其中,葉竹明為了方便逞兇的擁抱,對她來說,倒像是個短暫收容的港灣。 有那么些片刻,遺光甚至是放縱著自己去將身體的重量都依靠在他的身上的。 可這短暫的舒容,因為男人的一個念頭,幾個字,輕飄飄的,將她當做個東西分享了。 她的心劇烈的痛起來,每當覺得已經低到了塵埃里,卻還要被揀出來,碎裂成齏粉。 那根堅硬的利劍,捅開了她的身體,包括靈魂都因此而雌伏哭泣。 “??!” 女人凄厲的叫起來,她抬著頭,眼看著那根主繩繃成了緊直的姿態,被束縛的雙手也因此被高高吊起,細弱的手腕怎么能夠承受全身的重量,她只能盡力的踮直了腳尖,像是跳舞一般將腳趾短暫的點到地上緩解。 葉竹明看向黑田,贊許的點了點頭。 “我對你真是不能仁慈??!”他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下巴。 葉竹明拘著懷里的人,像騎馬一樣,用男鞭抽打著她,他用手死死的擰著她細軟的腰肢,瘦弱的女人像藤一樣攀附在他身上,由他主宰著這情天欲海。 他抬頭,欲望中的男人,似乎連反應都有些遲鈍了,他帶著點滿足的目光看向那張令人傾倒的面容,眼底難得的泄露出一絲癡迷。 遺光冷冷的注視著他。 葉竹明像是被冰塊凍傷一般,陡然清醒過來。 這赤身裸體的女人,被他頂弄在胯下,竟然還猶如神女般孤傲不可侵犯,他獰笑起來。 夜里十二點,梅花路錢公館的書房依然是燈火通明。 錢家當家主事的叁個男主人聚在這里,錢老爺又點燃了一根雪茄,猛烈的煙草氣息乍然涌入口腔,他不察,激烈的咳嗽起來。 站在兩旁的長子和次子忙擔憂的上前。 他抬抬手,止住了,好久,等換過氣來,才平復著繼續撿起了剛才的話題。 “既然校長也覺得日軍署嫌疑最大,那么咱們必然是要去探尋一番的。只不過,現在日本人很是猖狂,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只怕是連大門都進不去??!” “大不了,我們報人口失蹤案,請探長出面!”二少錢宗明開口看向父親,眼神里的期待熱度隨著后者的搖頭漸漸冷卻褪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警察署本來不就是應該要管這些事情嗎?咱們家每年那么多的供奉孝敬,從來沒拜托過他們一件事情,現在連上門詢問都做不到,有什么用?還不如去喂狗!” 少年肆意的發泄著內心的憤怒,短短兩個多月,不知奔波了多少政府衙門,青紅幫派,也都花錢打點了,種種跡象指明,那個心心念念的人兒就在那個地方。 日本人的兇殘,雖然只是在別人口里,自己耳朵里一轉而過,可是他也不是無知稚子,她要是真的遭遇了什么? 不敢想,他的心火已經熄滅了,又燃燒,燃燒又熄滅,這每一刻,都是煎熬。 錢宗毅的面色也是不好看,本青松秀竹般的翩翩公子,現在臉頰消瘦不少,顯得輪廓冷硬起來,眼睛夾在鼻梁上都要時不時推上一推。 “父親,宗明,我這里有一個想法,需要你們參謀一下?!?/br> 他是長子,哪怕再難受,也不能像弟弟一樣肆無忌憚的發泄情緒。 見親人抬起眼睛,他繼續道:“這是聽我在滬上日報的朋友說的。國際聯盟將于本月派遣瑞士的約瑟夫委員作為和平親善大使來訪問中國,第一站便是滬上?!?/br> 他見弟弟仍然有些不解,父親有些深思的表情繼續道:“作為國際聯盟中立國,約瑟夫委員此次前來,除了咱們政府會派人接洽,想必日軍也不會放過這樣示好的機會。滬上軍署是他們的大本營,必定會邀請約瑟夫委員前去?!?/br> 他說完,錢老爺將燃了一半的雪茄在玻璃煙灰缸中碾滅,臉上浮起笑意:“宗毅這個消息好,不錯,不錯?!?/br> 他翹起腿,連連贊嘆了兩句,“你們這兩天再跑跑政府和警察署吧!” 闔上門出來,宗明還有些不解,他自己想了很久,總覺得那答案就要浮出水面了,可是卻總是差了點意思。 思來想去,他看著走在前面大哥高挑卻消瘦的脊背,抿著嘴,終于還是不情愿的問道:“爹說這話,什么意思?” 錢宗毅聽見聲音,回過頭,見弟弟站在走廊壁燈的下面,橘黃的光暈照著他半張臉,唇上覆著的胡茬青青聳立,他笑了下,突然驚覺,弟弟竟然比自己還要高了。 “日軍雖然囂張,但是畢竟還不能在滬上稱老大。這里總歸是政府的地盤。便是約瑟夫委員到時候撥宂蒞臨,政府也可借安危為由,派官員隨行。這中間嘛……” 他沒有再細說,錢宗明的眼睛已經陡然點亮了,他笑了笑,知道弟弟是聰明,鼓勵了一句:“你不清楚,是因為還沒有在家里做過事。等畢業了,商會政府的人打了交道,這些道道也就明白了?!?/br> 錢宗明聽到來自哥哥的好心勉勵,心里突然有些愧疚,自從遺光來了家里,他眼里心里都是她,便是親哥哥,也防他如烏眼雞一般。 想到這兒,他不好意思的抬起頭,錢宗毅卻已經轉身往走廊的深處走去了。 “晚了,你也早點睡吧!” 前頭,傳來他淡淡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