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他弄臟了床單,也弄臟了自己。
費星和費什剛手拉手在大廈里逛沒多久就瞧見樂子了。 是88層,一個還算高端的商場,一位和尚打扮的青年男子和兩個貴族起了爭執。 “你不是前兩天賣我贖罪券的神父嗎?怎么今天就改信佛祖了?你別想跑,跟我一起去警署!” 看這情況,這仨男的一個是騙子,一個是受害者,還剩一個,是受害者的朋友。 矮個子的貴族揪著和尚的長袖不放手,他咬牙切齒,神情憤恨,一看就是被坑去不少錢。他那個朋友呢,瘦瘦弱弱的,瞧著也沒多能打,跟只大撲棱蛾子似的圍著倆人團團轉。 沒多久,四周就聚了一大圈人。 圍觀路人紛紛拿起光腦,拍視頻的拍視頻,發星網的發星網。 費星瞥了一眼那和尚,相貌妖艷,舉止風流,穿了一件大紅袈裟,眉眼之間鋒芒畢露。 好高調的騙子! 她不免好奇。 “主人,我們還是換一層逛吧?” 這里很吵。這里人太多。這里不安全。 什么時候他才可以和她單獨相處? 安安靜靜的,沒有在她面前賣弄風sao的弟弟,沒有一反常態的鉑金家家主。 只有她和他,兩個人的小天地。 費什話也不說完,費星就算是猜破頭也猜不出他是這個意思。 她從店員手里接過兩杯奶茶,一杯牛油果抹茶的遞給費什,一杯蔓越莓紅茶的自個兒留著嘬了起來。 “喝完再走?” 酸酸甜甜的冰水灌下去,費星感到久違的舒爽。 對于垃圾星的居民而言,幾百塊通用幣的奶茶自然奢侈,絕大多數人這輩子都沒吃過除了營養劑之外的其他食物。 生存,是件不容易的事。 “熱鬧嘛,不看白不看?!?/br> 費什欲言又止,冷冰冰的杯壁滲出道道水痕,堆積在他虎口處,要落不落的,叫人膽戰心驚。 他很不舒服,卻又不忍心打斷她金色眼眸中顯而易見的歡喜。 原來,她喜歡這些。 費什沉默幾秒,坦誠道: “主人,我沒有味覺?!?/br> 為殺戮而生的義體保鏢,當然要割舍掉一切多余的功能。 費什雙手捧著飲料,像是在對待什么不得了的珍寶,他不需要食物和水,累了的話,只要去無線充電艙躺上十分鐘就好。 費星眉開眼笑,問: “嘗不出來味道嗎?至少口感能分辨出來是不一樣的吧?你的那杯口感順滑一點,我這款要清爽很多?!?/br> 費星沒忍住笑出聲來,她這話說的,像是在給奶茶店打廣告一樣。 她全部注意力被正在扯rou的三個男人吸引過去,抽空看了費什一眼,說: “試都沒試過,萬一錯過你最喜歡的東西,怎么辦?” 她笑瞇瞇的樣子,很像一種大型貓科動物,在看到心儀的獵物之時,微笑著露出鋒利的獠牙。 對于動物而言,這是威懾。 可那個愣愣望著她的男人,卻下意識捂住左心口處,仿佛這樣就可以找回剛剛心臟漏跳的那一拍。 “主人,我……” 他還在組織語言,過于復雜的情感讓他的腦部零件超負荷運轉,可即便連接上了星網,海量的數據庫中仍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來表達他此刻的心緒。 人造人,也有心嗎? 費什不知道。 就在這時,一陣鈴聲響起,費星也不看一眼是誰,就接通了語音。 “費星,你在哪?” “老板,你怎么問這個?我還在鉑金大廈看熱鬧呢?!?/br> “什么……熱鬧?” “老板,你要我開視頻嗎?現場情況比較復雜?!?/br> “別,我這不方便?!?/br> “好吧,那我先掛光腦?嗯?你也不想掛?老板,你聲音怎么回事?真的不需要看醫生嗎?” 環境嘈雜,她走開幾步,一邊回頭瞄現場鬧成什么樣了,一邊應付老板突如其來的查崗。 費什杵在原地,把吸管有坡度的那一端猛地戳進塑料封膜,他的視線隨著費星行走的軌跡微微移動,面無表情地啜飲著。 盧錫安·鉑金,有那么重要嗎? 重要到他一個電話過來,她就連理都不理他了。 他雙眼聚焦,緊盯著費星開開合合的唇,還有上面蹭到的紅色汁液。 她哪里都很好看,嘴巴翹翹的,幾息之間就能把他吻得暈頭轉向。 費什感到口渴,喝了一大口下去,灌下的飲料差點要沖出喉管侵入肺部,可他的目光卻始終在那一點朱唇處逡巡。 好想知道,她的那杯,什么味道? “老板,你到底要干嘛?” 事實上,盧錫安也知道他和費星沒什么好說的。 臥室一片昏暗,只有他手腕處的光腦微微發亮,費星的聲音就從那里傳來,她很疑惑也很不耐,完全是看在他是她上司的面子上才沒掛電話。 他坐起來,靠著床頭,手指圈出的環幾乎要握不住那根蓄勢待發的陽具。 菇頭處,滲出透明的液體。 沿著粗圓的柱身流下去,濕潤了他的手,也在整潔的床單上留下暗色水跡。 在電梯里,他為什么沒有拒絕費星的玩弄? 而現在,他又為什么主動向她求歡? 盧錫安認識到自己本性的yin蕩與人格的卑劣,可還是固執地不肯掛電話,并隱隱跟隨她聲音的節奏,一下又一下,taonong他此刻硬得發燙的性器。 真奇怪。 為什么以前不覺得自慰有這么快樂? “擔心你?!?/br> 他只肯說幾個字,是怕費星發現他不正常的呼吸頻率。 水流愈深。 盧錫安不敢看自己臍下三寸,做出羞恥的事和承認自己是個yin賤的男人之間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他錯開眼神,只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卻很認真地去聽屏幕另一頭費星的聲音。 她有些驚訝,停頓片刻,和身邊的人低聲說了些什么,才問他: “擔心我什么?擔心我把你的卡刷爆了?” 盧錫安笑了一下,卻無法否認剛才一瞬心頭劃過的失落。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發現摸錯了人,向他誠惶誠恐戰戰兢兢地道完歉,然后再發現她心里其實對他也不是毫無感覺? 怎么辦? 他難道就這么賤?和她說了兩句話而已,連調情都算不上,他就這樣顫抖著噴涌而出。 “費星小姐?!?/br>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一次呼吸都異常小心,生怕她發現他的秘密。 盧錫安伸出手指,蹭掉左右搖擺的yinjing上濁而腥的體液。 “整顆鉑金星都是我的,你覺得,我會那么小氣?” 可是,站在這片土地上的那個人,卻并不屬于他。 這場扯rou大戲即將落下帷幕。 費星趕著湊熱鬧,急匆匆掛掉通訊。 盧錫安只聽到她這樣說: “老板,我知道你很有錢,但也不用這么見縫插針地炫吧?” 手腕處光亮熄滅,他嘭地一聲,大頭朝下,癱軟在床。 正巧,他的側臉,結結實實地撞上那灘濕漉漉的水痕。 他弄臟了床單。 也弄臟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