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7:Camouflage(偽裝)Par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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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不會再回水岸旅社,說一個你認為有安全感的地方吧?!刮萃庥窒缕鹆嗣氂?,彌利耶沒有支起頂蓬,而是任由自己泡在雨中。她說這種天氣開在空曠的公路上,就該感受自然的饋贈,揚風抽煙會帶來愉悅之感。當跑車駛出彎道,她自作主張替我決定了去向,說:「索性回果核酒店怎樣?那里總是你們老巢吧,其實我在八月初曾經去住過?!?/br> 由著她的自說自話,我似乎記起這檔子事。林銳當時還未去月谷電臺,正在手把手交我怎么輸入客戶資料,以及前臺接待。某天深夜有個啰嗦至極的老太前來訂房,進了屋又到處挑毛病,一會兒嫌被巾太硬,一會兒說水管有異味,鬧騰了大半夜,以至于令我很無語。 「我日夜惦記著小女,卻又不能暴露,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看看你們?!顾徊扔烷T上了公路,當車越過機動車管理處時,數輛救火車與我們擦肩而過。勿忘我打開手機,見賬戶跳出數萬轉賬,洋洋得意地笑了,說:「你先和小女通個電話報平安,晚餐我來請好了?!?/br> 原來彌利耶在與我血戰時,依舊不忘運籌帷幄,讓所有蘭開斯特們先回北卡。范胖雖不情不愿,但拗不過眾人,臨行前林銳打來電話詢問,她才決定收手。按照原定計劃,我應該被她鎖在大宅里連續折磨兩天,直到她覺得徹底打服了為止,總之我這份答卷她很不滿意。 「那個吸毒胖子不是要民主投票么?那就順他心意,七人里就他不同意,其余人都聽命于我?!顾龗吡宋乙谎?,嘆道:「調教有些倉促,必要時仍得磨礪,你依然是個不穩定因素?!?/br> 「那怎樣才能讓你滿意?非要揍得我生活無法自理么?看,我的手現在仍是僵木的?!刮覟樽约狐c了支煙,哭喪著臉問:「你為何總說我是不穩定因素?這個數據是哪來的?」 她嘿嘿陰笑,隨后慢慢道出原委。早在與沙利文促膝長談后,她心里已有了合格人選,因我和Krys未到過吉普森,林銳也沒露過臉,因此我等三人將作為主力打入姐妹會。寄魂Krys的兩個家伙本就深謀遠慮,無需質疑她會演砸;林銳是她愛女,自然會聽老媽的話;至于其他人都急著想回家,所以會義無反顧配合她。范胖也是個不安定因素,但他將受到馬洛的牽製,此外無需他倆介入,故而關系不大。而我,才是她覺得最不可靠的人。 「你自己說,一個多月里對身邊多少女人下過手?與彌利耶們開戰將曠日持久,你掉落花叢蝶群里將很快迷失方向,到時又在整天談戀愛,整部計劃豈不是將敗于你手么?」 「你指的曠日持久大概是多久?這就是所謂的奇妙旅程么?我干嘛要去當女人?為何你不親自cao刀,成功系數不來得更高么?」剛吐了幾句槽,就感覺邊上那對麗眼變得怨毒起來,我不由打了個哆嗦,立即改口:「是,為了你的霸業,我爭取立功?!?/br>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彌利耶的圈子本就很小,我只要露面就會立即被認出來,所以才需要你們?!顾龜[擺手,示意我不必緊張,嘆道:「不是什么女孩都能去冒充彌利耶的,那像是一種考核,得入得了別人法眼。亞彌爾發展得枝繁葉茂,幕后勢力也會進行嚴格甄別。至于時間長短現在還不知道。不過那神秘女人說,會是一段較長過程。我們正在做的事將決定她們的生死,而她們也通過寄魂來試圖更改過去,還原下來大致就是這樣?!?/br>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也許會惹你不開心,不知當講不當講。小老漢魂鐮他們厭惡你,我能夠理解,但你為何在彌利耶圈子也那么孤立?難道沒有一個朋友么?」 「我怎會沒有朋友呢?那樣的人當然存在,但你絕不會想遇見她。遭排斥是因我們不愿屈從大流,過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人存活于世,即便能掙到大錢,每天卻要強顏歡笑,很不適合我?!顾腿粍x車,指著路過的一對母女,打開工具匣取出槍,塞到我手里說:「我慢慢靠過去,給你瞄準的時間,去將她們殺了吧,我立即轉給你十萬?!?/br> 「開什么玩笑,難道你真的瘋了么?平白無故我干嘛要這么做?這種血錢還是留給你自己好了!」我將破槍往后座一丟,推開車門就打算下去方便,卻被她一把揪住。 「現在你明白自由身對殺手而言,有多重要了吧?被人掌控的感受就是如此cao蛋,沒有自我,沒有情感,完全按客戶的要求來,甚至有時我并不愿接這種單子。人會老去也會厭倦,甚至感到后怕。洗完澡望著鏡里扭曲的自己,從中再也難找一絲曾經的過去?!顾е掳?,茫然地望著空曠公路的一側,問:「你喜歡我什么?為何會對殺手感興趣?」 「需要指正的是,我只對女殺手感興趣。感覺很酷啊,這類人幾乎不可能出現在生活里。我總在想,女殺手們大概會是怎樣的長相呢?俏麗的臉?強健又不凸顯肌rou的雙臂?完美的身材抑或是修長的腿呢?總之我會將頭腦中一切美好性感的,甚至是電影畫報里的人物綜合在一起,塑造出一名年輕完美的殘暴女性形象?!刮蚁萑腴L久的遐想之中,側目望去正見得夜色下的她,含著甜美微笑在傾聽,瞬間忘了之前慘遭摧殘時的酷烈,一把握住她的手。 「結果,那種人出現了,就像是從夢中走來,她就是你啊。初次相遇時我被震驚了,這簡直比我極盡想像的模樣還驚艷絕倫。我對自己說,該怎么表現呢?能讓她多看我一眼?她喜歡什么?我要如何做才能使她對我產生好感呢?直到現在我也無法相信你是真的?!?/br> 「所以,你追求虛幻之愛,哪怕被我狠狠宰了也不在乎?甚至還略帶著滿足么?」她一把掙開我的手,悲嘆道:「你小腦瓜里所想的,恰恰是我生平最討厭的。當初我羞辱小女,正是恨她既純潔又白癡,與其將來她會被現實社會吞噬,還不如早些死在我手里更好?!?/br> 「怎么說?你覺得人性之初的單純盡是瑕疵,但你不也像我們這樣,從年輕過來的么?」 「怎么可能呢?你他媽不是一直在罵我是個變態么?變態怎會有你們那種不知世道艱,萬事人cao辦的心路體會呢?比起含情脈脈說情話,我更能接受你倆私底下的惡毒謾罵?!?/br> 趁著她扭頭看風景,我趕緊抖完褲襠,爬回邁凱倫,將車重新駛上了大道。就這樣,一個不知殺手為何物的人和一個早已是殺手的人,在絲絲雨幕下開始了別扭的交談。 「你大概以為女殺手只襲擊男性,其實我們對男女是一視同仁的。我曾在森林里獵殺過一群與你們差不多歲數的野營青年,她們直到死都不明白究竟是為什么。有的女孩跪地求饒,說自己不該占了我加油站時的車位,有的說不該仗著人多喋喋不休的路罵,還有的說不該高聲放音樂吵到了別人。我很納悶,她們怎會找出那么多過失?我殺她們沒有任何原因啊?!?/br> 「但殺手一般不都很自律,不會去動毫無價值的人么?至少稻草修士這么描述過?!?/br> 「畜生公羊是備受戒條約束的兄弟會好事者,而我更享受被人叫做瘋子啊?!挂娢乙蜻B續不斷的搏戰而身受重創,正抱著胸痛苦哀嚎,賊婆娘丟來一只冰袋,說:「像你們這種二逼青年,自私地活在自己小天地里,地震水災恐怖襲擊一件都不關心。當被九頻道那娘們采訪時,你們則會裝出心情沉重的表情,實際心里卻在笑,關我鳥事,死的又不是我?!?/br> 我將冰袋敷在青紫的肋下,感覺好了許多。她說的一點沒錯,災害又不是年輕人造成的,干嘛要違背內心故作姿態,難道彌利耶是想要我們肩負起社會責任么? 「你是不是想說,人也許到了歲數才會沉淀下來面對這些沉重問題,覺得生命財產的可貴吧。但這又要怎么解釋前不久校工毆打智障青年的新聞呢?你怎知他們不是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呢?披著圣徒般的外皮,既可能是施暴小孩的家長,又或許是做假賬的財務,再者是在外吃葷偷香的丈夫呢?人的社會是很復雜的?!顾耆嘀?,將啤酒一飲而盡,說:「每個人都有些神經不正常,例如潔癖,強迫癥或易怒偏見,這些都會帶入到生活里,決定處世觀。再圣潔的人也難免會偷瞄美女。而我覺得,瘋子的世界最適合我,也最簡單?!?/br> 「瘋子不是罵人話么?那種境界以我現在確實很難理解?!刮倚Φ们皳P后倒,往她身邊靠了靠,問:「那你究竟討厭我們什么呢?如果非選一個,你會殺誰?范胖么?」 「在你所有的狐朋狗友里,非選一個的話,九頻道娘們最對我胃口。但她上了歲數,又經歷滄桑,人比較世故也看得透,不會在臨死前大哭大鬧或丑態百出,往往會比較鎮定,能從容面對死亡,那樣就不有趣了。要不一會兒我載你去派恩維爾,咱們上她家坐坐?」勿忘我眨巴著狡黠的麗眼,湊近我耳旁笑道:「知道在大宅,我干嘛問你那么多遍想不想停戰?」 「我不想去派恩維爾,沒臉再見Dixie了。哪怕你再歹毒,我也不想離開你。惡人是如此叫人癡迷。至于你問了我那么多遍要不要停戰,不就是為了耍我么?還能是什么?」 「哈哈,100人里99個都會這么回答,如果是畜生公羊要殺你,你會跪舔么?我覺得你哪怕再自不量力,也會選擇拼卻性命死不低頭。但對象如果換成我,你會想女人總比男人心軟吧,或許能討饒活下來,是嗎?」她原本神態很輕松,忽然口吻變得嚴肅起來,道:「我那么做的用意,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你,面對彌利耶,哪怕咬舌自盡,你也決不能求饒?!?/br> 雖然我很喜愛聽她風輕云淡的扯淡,但勿忘我忽然變色,我不由正了正身子,沉默起來。 「她們中有些人,長著一張比呂庫古小姐更純潔無害的臉蛋,心腸卻毒如蛇蝎。能成為彌利耶的女人們,身世都比較復雜,基因里被染盡了扭曲、極端和暴虐,一旦落入她們掌心絕無生路。她們享受聽人哀嚎慘叫,甚至會錄下來,一遍遍播給你聽。越求饒越會讓她們興奮,當你奄奄一息發不出聲時,彌利耶會在你身上刺孔,然后灌入鹽酸逼著你聲嘶力竭,直到最后斷氣為止?!顾蛄藗€哆嗦,麗眼透出惶然,說:「與那些賊婆娘相比,我可能是比較溫柔的一個,那些血淋淋的場面,連我見了也感到毛骨悚然!你千萬要記住我的話?!?/br> 晚九點,車進入南卡州境,途徑綠城附近的皮德蒙特時,她停下車拽著我走進一家法式海鮮餐館,用不久前得來的血錢要了一大桌魚蟹,狼吞虎咽地吃將起來??吹贸稣惶斓幕ゲ?,她早已饑腸轆轆。當被問起她不是以囚禁者為食嗎?賊婆娘卻說,那都是她胡編的,但吃人rou這事倒是真的。她這么做是為了恐嚇,擊潰庸醫的心理防線,想要他吐露文件在哪。 「你這張臉,雖然與陰蜮遇見時一樣,但精致了許多,也更顯年輕了,這是如何辦到的?」 「因為妖心的緣故,它寄食于人會抽取脂肪,所以我每天攝入的食物是常人的五倍?!?/br> 她嫌室內太熱,脫了外套光著膀子吃喝,手勢粗魯又野蠻,看得一干吃客移不動眼珠,我忙坐到她側面,擋住那些人色迷迷的目光,問是不是每個彌利耶都有她這般的姿容。 「當初小女與我拌嘴時,也愛拿相貌大做文章。我原本就是魅者出身啊,因為個子太高指關節粗大,才改行去當了彌利耶的?!刮鹜夷呐略傥淝灰彩莻€女人,女人都愛聽人恭維,更何況這本就是事實。她身上有一股獨特且渾厚的魅力,能攝人魂魄,男人被迷得喪失理智,很容易掉入陷坑。那種美是成熟飽滿的美,與清純亮麗截然相反,更具女人味。 身材高挑的她,穿上高跟鞋比我還高,體力更是驚人。與她rou搏如果蒙上眼,完全感覺不出這是名女性,更像是個兇殘的暴徒。彌利耶的指關節又粗又硬,以往我與人搏戰,仗著少年時總愛在樹干上苦練,最擅以拳迎拳,那樣會叫對方趾骨骨裂,瞬間喪失戰斗力。在對付女兵、Krys以及迪姐時,屢試不爽??勺涎酆偟娜L比我更硬,就跟把榔頭似的。 她如風卷殘云般一口氣掃光桌上全部菜盆時,我才剛吃了半只龍蝦。見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喚來侍者重新叫了一桌,然后轉去盥洗室洗漱一番,支著下巴開始學起窈窕淑女來。 勿忘我最具特色之處,就是能隨時切換口吻,前一秒還在小鳥依人,下一秒就會破口謾罵。你永遠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也不會知道她接著會作出什么舉動。正在我專心致志為生蠔涂芥末時,猛地被她抱住胳臂,賊婆娘忽然眼睛一紅,撲倒在我懷里,聲嘶力竭地大哭起來:「我本以為自己涂滿血腥,早已變得六親不認,崇尚當個母畜生。結果化為半妖后,我卻發現自己的本質,竟然是個比誰都軟弱都孤單無助的可憐蟲哪?!?/br> 這股氣力差點將我撲翻在地,猝不及防的嚎哭令吃客們紛紛側目,還以為我對她做過什么。我讓她註意些自己形象,放屁也就算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哭得那么凄慘,被耳尖之人聽在心里,沒準會鬧出事來。 「你說的有理,不如將他們全殺了,那樣也省去許多麻煩?!顾龑⑹痔较蛘稚?,取出破叉子揮舞。我忙向眾人陪笑說她喝醉了,沒什么可看的。賊婆娘這才緩和下來,道:「我最討厭別人來為我拿主意,沒大沒小的,再有下一次,我絕不會再開玩笑!」 「是,我思慮欠妥,望你見諒?!刮抑敝闭酒?,雙手貼褲縫,畢恭畢敬地回答。 勿忘我喝得酩酊大醉,一會兒發出浪笑一會兒伏案痛哭,好在這出鬧劇沒持續多久,人家要歇業了。由這里去夏洛特,此前綠城大戰時我已走過一回,哪怕閉著眼也能找到派恩維爾在哪,便與她換了個座,讓紫眼狐貍靠在肩頭打盹,重新駛上高速段。 「這點小酒怎能灌得醉呢?我喝白蘭地就跟喝自來水似的,」她竊竊發笑,臉上浮著紅暈,好似初春三月天的桃花那么嬌艷。見我不住偷眼瞟她,勿忘我抱住我的臉付之一吻,躺回副駕駛,指著自己胸脯道:「在我心靈深處,居住著一個拳王那樣的猛男?!?/br> 「誒,你是指對人的占有欲,或者侵略如火的精神么?」我點起一支煙,問。 「不,我想談談自己,總憋在心里,卻無人傾訴,即便傾訴也沒人能懂,真的很痛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