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往直前吧!捕物少女! 女大夫-6
辦事處的兩位大爺仍在起居室里尋找著可能的證物,而吾郎則以番屋人手短缺為由,與阿椿先行離開。 吾郎大爺與她繞到大路上,直到確認后頭沒可疑人物來追,才終于問道?!赴l現什么了嗎?」 「我還想先問大爺到底掌柜透漏了什么消息?!?/br> 「都是一些平常老闆娘與人交際的瑣事?!鬼樀绬柫怂暮⒆觽?。吾郎草草交代過?!改隳??那套間果然有問題?」 「整間房間的榻榻米都是舊的,只有套間里的特別新?!拱⒋幌日f出了這個最明顯的疑點?!复皯艟尤环旁谀抢?,可見老闆娘希望她在里頭時能夠見到光,又不希望別人進門打擾,所以特地安設了唐紙門與主要起居處隔開……才不是什么因為不喜歡日頭這種奇怪的理由哩!」她哼笑著,回想起掌柜說明時那不自然的神情。而后輕輕嘆了一聲:「要那樣的老實人說謊,也真是難為他了?!?/br> 「確實是老實人!你沒發現他從未直視你的臉嗎?」 「也是!」即便自己視若等間,阿椿對于姿容仍有自覺;是那種令登徒子垂涎,老實人不敢逼視的美貌。 「不過換榻榻米這件事顯然不得已之舉,如果沒有明顯的證據,保持原樣或許更為安全?!?/br> 「或許……她就在里頭抽菸?」 「很有可能?!拱⒋皇沁@么以為的?!妇觅R屋的人或許不知道老闆娘過世的真相,但想也知道吸食鴉片是犯法的;菸桿那些器具要扔要藏極其容易,難以抹除的是留在屋內的痕跡?!箼烟疑拇接止雌鹆四亲孕诺男??!复鬆?,一個婦人躺在里頭吞云吐霧,難道不會留下味道?就算氣味能夠為薰香所遮掩,菸灰呢?又或者不小心在榻榻米上燒了個焦黑的洞……」 吾郎大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事發不過幾天,又是丟榻榻米那種明顯的東西,要追查想必容易……」但很快的,大爺臉上的神采又消褪下來?!覆贿^畢竟是榻榻米,要是久賀屋的人不認帳……」 「那間房子是柱割?!拱⒋徽f出了異于他處的重點?!镐佋谀抢镱^的兩帖榻榻米無法用在別處,所以套間的榻榻米才需要換新?!挂驗槭且灾拥某叽鐬榛鶞?,八帖大的起居所與兩帖大的套間,兩者間的榻榻米無法隨意交替。 大爺立刻明白了,他撫了撫下巴,「那咱們趕緊去找那丟棄的兩塊榻榻米,或許那就是證明久賀屋老闆娘沾染上吸食鴉片的證據?!?/br> 不料阿椿義正詞嚴地拒絕了?!覆?,我去找,大爺你得去逮人?!?/br> 「逮什么人?」 阿椿忍不住抿嘴,「當然是追查老闆娘的鴉片來源??!抽菸不犯法,找到榻榻米只能證明老闆娘在屋內抽菸,重點還是得找到鴉片?!?/br> 「也是。我在想什么?」吾郎大爺自嘲的笑了?!改皇俏乙步o薰害了風寒?」 「別瞎說!」阿椿白了他一眼,「薰身子還沒好全,咱們只能連她的份一塊兒努力;我先去找榻榻米的下落,追查兇手的重責大任,就拜託大爺了!」 吾郎大爺豪氣地拍著胸脯,「包在我身上!」 *** 喝過阿緣夫人開的湯藥之后,薰的身子彷彿又注入了活力。 不到兩日,她的燒退了,身子也漸漸能活動自如;期間阿繁偕同英治回來番屋一趟,正巧碰著了仍臥病在床的她,阿繁緊張得不得了,還說要到附近的神社里替她祈福,惹來她一陣輕笑。 多謝阿繁的盛情。然而真正的功勞除了開藥的阿緣夫人,另外一半要算在若葉身上。 阿緣以極低的費用替雜院里的左鄰右舍看病,這點薰在病倒之前就已略有耳聞,她的到來實為雜院里的大伙兒之福,只要有人上門拜託她,她幾乎不會推辭,也難怪聲名遠播;瞧瞧上門的人絡繹不絕,才搬來幸之助爺這兒不到一個月呢! 阿緣夫人與吾郎大爺之間的事,薰在生病的這段過程中已聽阿椿與太一轉述,才明白為何若葉要每天替她熬送湯藥,箇中原因絕不是只是單單一個「近」字而已。 若葉年紀與她相彷,縱然不若娘親貌美,心地卻是極為善良的,每回過來時的態度總是謙和有禮,個性也頗直率;薰一連與若葉接觸幾日,只覺得十分投緣。 有了交情,說起話來也就不再這么拘謹;當薰聊起自己的身世,若葉一邊煎著藥,不免被煙燻得紅了眼眶。 「原來小薰姊的爸媽早已……」 坐在架高的地板上,薰晃著光裸的雙腳,只是淡然一笑?!赴謰屗麄冎皇窃缫徊降接^音菩薩身邊去了;何況雜院里的幸之助爺,乃至于番所的大伙兒都對我很好,我不覺得悲傷?!苟歼^去了。 套著潔白襪袋,穿著打扮都講究許多的若葉正撩起袖子搧著炭爐。她抹了抹眼角,「也是……小薰姊好堅強;我還有mama,應該要感到知足?!?/br> 「阿緣夫人還在替人看診嗎?」 「是,剛剛我出來時已剩幾個人在候著?!顾闼銜r間是該歇息了。 「她真的好了不起,給人看診卻只收這么丁點費用;簡直是觀音菩薩再世吧!」薰誠心地稱讚道。 然而若葉聽到這句話卻沒有特別高興,或是顯得不好意思的謙虛表情;反而是微皺著眉,凝肅著臉不發一語。 這番細微的變化沒逃過薰的眼睛?!溉羧~,怎么啦?」 「欸!沒事,小薰姊這么說,mama聽了一定很欣慰;她總說學醫就是為了救人?!谷羧~低頭往鐵壺里瞧了一眼?!覆畈欢嗔?,小薰姊,藥煎好了?!顾颂繝t,把鐵壺里的湯藥倒進碗里。 薰道了一聲謝,怕燙的她也沒立即喝藥,只是捧在手心;外頭似乎又下起雨來,剛從外頭回來的太一衣裳透著濕氣,就連長出短發的頭頂也沾了不少雨珠。 他放下十手,與她們打過招呼便往屋子里走。他四下張望,沒看到人?!复鬆敻⒋怀鋈チ??」 「對!」阿雙姨也出去了,去張羅晚上的餐點。薰喝了一口藥,嫌燙的擱在身邊;若葉已經在掏洗鐵壺,這幾天她都過來這兒,對番屋的擺設早已熟門熟路,因此不需要薰多分神?!负孟袢チ司觅R屋,連同町辦事處的大爺一起!」 由于薰背對著若葉,因此沒發現在說出「久賀屋」這屋號時,沖洗著鐵壺的若葉手一滑,差點就要摜在地上。 「那個,小薰啊……」太一的表情頓時有些古怪,薰不明就里,歪著頭問聲「怎么了」。 「請問……小薰姊,久賀屋怎么了嗎?」問話的是若葉,她捧著還冒著些許白煙的鐵壺,用力的在泥土地上甩掉多馀水珠。 若葉的眉頭緊皺,那語調聽來有些凝重;薰「啊」了一聲,「若葉你不知道嗎?前幾天發生事情了?!固贿B忙趕到她身后,她白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正不停眨眼,對著她輕搖著頭。 「我聽說最近小木川好像有人溺水,不過不知道溺水者的身分?!谷羧~放下鐵壺,掏出帕子把水珠擦乾。 「跟久賀屋有關嗎?」 「呃……沒有,久賀屋是另外一件案子,好像是東西被偷了……」小薰搞錯了。太一陪笑道,還不著痕跡的踢了她一腳;這下子就算薰再怎么遲鈍也明白了,他要隱瞞久賀屋老闆娘溺死這件事。 「小薰姊,是這樣嗎?」 薰瞄了若葉一眼,發現她正認真地朝著自己瞧;面對這樣乾凈純粹的眸子,要薰說謊未免太過殘忍。 她假意咳了一聲,伸手去捧藥碗?!高怼@個嘛……」 一聲「打擾了」穿過格子門,恰巧成了薰的最佳救命符!「來了!」薰趕緊套上木屐,越過若葉,拉開了門。 只見外頭停了轎子,除了兩名侍從之外,還有兩名下女各撐著傘,準備迎接轎子里頭的人出來;不消說,光是瞥見轎子上頭的家紋,便可知道來者何人!「欸?」薰很不是時候的發出驚嘆,顧不得外頭下起細雨,趿著木屐就到外頭迎接。 從轎子里探出頭的,是那美得叫人驚艷的花容月貌?!感∞?!好點了沒有?」果然是千代小姐!她伸出手,讓下女拉她起來。 「已經好多了!」薰答話的聲調顯得精神十足,「小姐怎么會知道我……」 「好多了就是還沒痊癒,不要淋雨!」細柔的手從振袖中伸出,握了握薰。兩人立刻往屋簷底下靠?!肝耶斎恢?!你以為我每天待在家里靠什么打發時間?」千代說出這句話時臉上不無傲色。 「先進去再說吧?別在外頭吹冷風?!?/br> 薰領著千代入番屋時,若葉與太一都還僵在原處。她簡單介紹過千代與若葉之后,才指著太一說道:「小姐,這位就是之前在后山救來的男子?!?/br> 千代點點頭,「你就是太一?!?/br> 「見過松平小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