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
整間屋子熱得已然不能用暖烘烘來形容了 ,又是空調又是取暖器,妥妥的桑拿房,普通人待一刻都待不住,奈何兄妹倆都是怪人 ,這種極端環境下依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地板上的藥箱放滿了醫療用品。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許多她連名字都喊不出來,更別提功能和療效。 盛卻坐在她身側,低頭斂眉,認真地,一絲不茍地為她消毒,涂藥,比起自己的“暴力”上藥法,他的每一個動作力道都控制得恰到好處,全程程夕越沒有蹙眉,沒有表情失控,因為他不曾讓自己感覺到疼痛。 了解程夕越的人都知道,她不怎么注重細節,比如擰牙膏,從上至下,從下至上,從中間到兩端,她看心情來,一管牙膏在她不拘小節的個性使然下,整個歪七扭八。 盛卻剛好與她相反,用完一半的藥膏都能被他擠成如最開始買回來的形狀。 程夕越不禁想,他經常受傷嗎? 他偶爾抬頭,漆黑的瞳孔只倒映出她,周遭的擺件無一例外淪落成僅供人呼吸的空氣。 可空氣多重要啊,沒有它,大家都活不到明天了。 程夕越略微自戀地想著,繼而自信地篤定,自己在盛卻心里就是無可比擬的,最珍貴的存在。 他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她也同樣。 導致麥芽糖變質的兩大原因,無外乎。 時間,空間。 麥芽糖放置久了當然會過期,存儲的環境太潮濕易發霉 ,這段變了質的感情,這些只能生長在陰暗角落中的情愫,看似不經意的親密接觸,有意無意的眼神曖昧,種種跡象抽絲剝繭地在朝夕相處的生活里發酵,擴散,融合。 造就了現在的他們。 她忽然有點同情盛家的那些親戚了,包括她的爸爸mama。 該說他們心眼小還是心眼大才好呢,竟然同意盛卻和自己一起同居,她也清楚理由,不就是因為他們是表兄妹嗎,相信彼此一定可以做到親人之間的互幫互助,相親相愛,可是他們都忽略了。 程夕越和盛卻 心理都不是特別健康。 直到乳白色的藥膏凝固變干,盛卻終于舒了一口氣。 給meimei涂藥,實踐起來不是一般的艱難。 如果她沒有一直看著自己的話,或許他就沒那么緊張了。 他把程夕越的袖子重新卷下去,收拾好地上的物品,這才抱起她去了房間的浴室。 程夕越先前哭得眼睛有點腫,頭發也亂糟糟的,看上去可憐兮兮。 盛卻拆開一匹新毛巾,用熱水打濕,他的meimei正坐在洗手臺上聞他最近買來的香薰,筆直的小腿還會不自覺地搖擺晃動。 這是一盒香薰蠟燭,磨砂質感的外殼,蝴蝶圖案,粉白的膏狀體,十分精致可愛的小玩意兒,程夕越湊近,嗅它的味道。 有點熟悉,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聞過。 “沒你的好聞?!彼犚娛s這樣講。 程夕越指了指自己, “我?” 是她記憶錯亂了嗎,她好像沒有買過香薰這種東西。 盛卻言簡意賅。 “它的氣味和你很像,但沒你的好聞?!?/br> 程夕越眨眨眼,有些呆愣,什么叫和她很像?于是再次聞了聞手中之物。 片刻,恍然大悟。 是橘子花。 上次看電影之前,她洗澡時用過的沐浴露,但只是買護膚品送的一次性小樣,涂完就沒有了,后面也沒打算買新的,時隔多日,難怪她記不得了。 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把氣墊梳子,盛卻開始為她梳頭發。 動作一如既往的輕柔緩慢。 程夕越的頭發近日長了些,長度已經超過脖子,撫上去,是蓬蓬軟軟的手感,發量也挺多。 “手yin的時候,點上它,射精會快一點?!?/br> 也更爽,更刺激。 他似在喃喃自語,又仿佛在補充說明。 通過氣味,他的腦海會自動浮現她的臉,她的腿,她的逼,還有那天的一切一切。 他說手yin,射精這類私密性詞語的時候,是如此淡定從容。 和自己的meimei談這些真的妥當嗎? 不對,何止是談,做都做了。 程夕越放下香薰,雙手撐在冰涼的大理石臺面,盛卻梳完頭發,接著替她擦臉。 每一步都進行得有條不紊,心照不宣地迎合著對方。 多么漂亮的一張臉啊,五官柔美 ,清透無暇,宛如新生的嫩芽,不堪折。 盛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紅潤的唇,嗓音里隱有笑意, “要接吻嗎?” 當然要啊,程夕越無法拒絕這樣溫和寵溺的盛卻,她很是心動了。 她靠近,把手伸進他的外套口袋,隔著布料擁抱他,雙腿順勢夾住他的腰,尋求平衡點。 盛卻捧住meimei的臉,滿目柔情。 他俯身吻下去,在她溫暖的口腔里強勢的掠奪,吮吸對方的舌頭。 唇齒糾纏,互不退讓。 吻畢,離太陽升起,不到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