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艾芹是什么意思？」

    『艾是艾草，是一種可以吃、可以避邪，就是讓不好的東西不會接近的一種草?！?/br>
    「那芹呢？」

    『芹就是芹菜呀！很香很好吃的菜??！』

    「為什么我的名字都是菜？」

    『因為你天生就是做菜的料??！』

    「可是幫我取名字的時候又不知道?！?/br>
    『我當然知道??！』

    「為什么？」

    『因為你mama很會做菜?！?/br>
    「我的爸爸mama都很會做菜，所以我一定很會做菜?！?/br>
    『......』爸爸沒有回答。

    「艾芹！」她嚇了一跳，他幾乎都是叫叫她『左撇子』，只有剛交往沒多久的時候，叫過她的名字。

    『嗯？』

    「你好點了嗎？」

    『好些了！』打了半個小時的點滴，她覺得有精神多了。

    「艾芹！你......懷孕了嗎？」

    『我？不會??！』他怎么會這樣問，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是不會，但那醫生呢？」

    『......』做錯一次事情，就永遠都是錯的，永遠不可能會再變成沒有錯的狀態，是吧！就像鐵達尼已經撞上了冰山，即使是處女航，也一定要沉的。

    「我有權利知道吧！雖然，我希望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br>
    『那時候......有用......』

    「好！起碼傷害就到此為止就好?！?/br>
    『我好多了，你要去看看你爸嗎？如果有病床了，我打電話告訴你?！?/br>
    「嗯！」

    他上了電梯。

    歐陽走過來。

    「現在會想吃東西嗎？我有一碗粥，護士小姐買給我的?！?/br>
    『謝謝你，我不想吃?！?/br>
    「不勉強你，你放心，我不會講出我們的事的?！?/br>
    『......』

    「放心吧！」

    『......』

    「你比我上次看到你瘦了很多?！?/br>
    『......』

    「晚上睡得好嗎？」

    『不太好?！?/br>
    「一直醒還是睡不著？」

    『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一直醒?！?/br>
    「我幫你約陳醫生，你跟她聊聊好不好？」

    『......』

    「你放心，除了她之外，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你和她說了什么，連我在內?！?/br>
    『......』

    「我幫你約喔！她可以開藥讓你多休息，可以好好睡的話，體力恢復比較快?！?/br>
    『......』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睡著，但如夢的另一個回憶，又被掀開了。

    「爸爸！」艾芹一邊切著芹菜絲一邊問。

    『什么事？』爸爸手里還忙著要做佛跳墻的沙魚皮，正在準備用米酒醣黑醋滷。

    「學校老師說，小孩跟爸爸姓?！?/br>
    『嗯！』

    「但我是跟mama姓的嗎？」

    『......嗯！』

    「為什么？」

    『也可以跟mama姓??！』

    「為什么我不跟爸爸姓？」

    『你就跟大家不一樣??！』

    「為什么？」

    爸爸手都還沒洗，就點了一枝菸，看著她『因為你不是我親生的孩子?！?/br>
    「那我是誰的孩子？」

    『等你大一點再告訴你?！?/br>
    他站在她身邊，他的臉和爸爸的臉重疊在一起，艾芹一陣混亂，以為自己頭又昏了。

    她閉上眼睛，努力把腦中那些片段抹去。

    「左撇子！」他輕輕搖晃她。

    聽見他這樣叫她，她反而安心了，張開眼睛，淚水佔據了視線『嗯？』

    「你都自己照顧我爸爸是嗎？看護大姐說，她昨天才上崗?！顾谒筮呑?。

    『......』

    「為什么？我不是有轉帳給你?！?/br>
    『......想存起來?！?/br>
    「你想買什么嗎？我可以買給你??！」

    『......我沒有想買什么?！?/br>
    「那為什么？」

    『我想......幫你多存點錢，將來你想創業的時候，我也可以幫你?！凰X得自己很無能，根本還沒存到什么錢，自己就倒下來。

    他一把把她擁入懷中，吻她，在她肩上哭泣。

    她從他的背后，和歐陽四目相接，歐陽把目光轉走，繼續坐在椅子上，轉著手上的筆，她閉上眼睛，讓眼淚釋放出來。

    這是第幾次追問之后，爸爸的回答「你是你mama和她的先生的孩子?！?/br>
    『為什么爸爸不是mama的先生？』

    「你有好多的為什么，有的爸爸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br>
    『這一個也不能回答嗎？』

    爸爸在水槽里點了點手上的煙灰「因為他先愛上你mama?！?/br>
    『那mama愛誰？』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br>
    『......』艾芹在等爸爸的答案。

    「應該是我?！?/br>
    『那就好?！?/br>
    「為什么？」

    『因為我也愛爸爸?！?/br>
    他抬起頭來「你這個傻瓜，存這么點哪夠??？我要開的公司，一定要集資的?！?/br>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以前我也自己照顧??！為什么這次我會那么虛弱呢！』

    「因為你不能再忽視我的存在?！鼓强膳碌牧芽p說。

    『為什么？』她問。

    「因為你是于艾芹！」那裂口用堅定的語氣回答。

    「大概是天氣太熱吧！吃不下東西，整個身體都亂了?！顾詾樗趩査?。

    『我想，我需要看心理醫生?！凰f。

    「剛剛那個歐陽醫生好像有說?！?/br>
    『我一直會聽見聲音，會看見東西，而且......我的身體會痛?！?/br>
    「這樣嗎？怎么那么嚴重你都沒告訴我?！?/br>
    『很久沒有這樣了！是最近才又這樣的?！?/br>
    「以前就會嗎？什么時候?！?/br>
    『我離開家以后，認識你之前?！?/br>
    「怎樣的聲音？」

    『就是有個人會跟我講話?！?/br>
    「誰？」

    『我自己?！?/br>
    「那你看見什么？」

    『我自己?！?/br>
    「你哪里會痛？」

    她伸出左手，從右邊的骨盆腔往左邊斜上去，劃到左肩上空?！合竦蹲觿濋_一樣痛?！?/br>
    他抱著她「嗯！讓醫生看看?！?/br>
    『嗯?！?/br>
    「為什么把我說出來？」那口子突然沒了力氣。

    『因為你想要我重視你?！贿@次她沒有說出聲音，在自己腦子里和她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