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癡纏
所有人都睡了。廚房一盞白色孤燈,宋柔坐在餐桌旁,托著腮幫子打瞌睡。這個位置是光照半徑的邊緣,她的身影融入昏暗中,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門一響,宋柔登時清醒。接著不加掩飾的關門聲震得她抖了一下。 宋陽趿拉著沉重的腳步,跟中了毒的僵尸一樣走進來,一頭栽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也聽不見呼吸的聲音。 宋柔幾乎懷疑他死了。她起身進廚房,沖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據說有解酒的作用,喝了能緩解第二天的頭痛。 “小陽,小陽?!彼自谏嘲l邊,推了推宋陽的肩膀。 宋陽轉過臉,雙眼猩紅,劉海潮濕,眼下連帶顴骨一片都是紅的?!昂赛c蜂蜜水再睡?!彼稳彷p聲說。 宋陽的眼神好一會兒才從她臉上轉開,望了一眼茶幾上的蜂蜜水。 他不動,宋柔只好把杯子端起來,喂到嘴邊。 宋陽掀了一下眼皮。 宋柔這個女人很神奇,遠看的時候亭亭大方,笑容燕燕,挑不出錯處,卻隔著一層距離,近看的時候又讓人覺得她很脆弱,憑白的就像欠了她什么。 宋陽望著她,白白凈凈的一張小臉,大大的眼睛澄澈明亮,兩手捧著杯子的樣子,像極了不小心惹大人生氣后,有意討好的乖巧小孩。 只怕再心狠的人,見了此時的她也發不出脾氣。 宋陽修長的手指接過杯子,手腕輕輕一揚,將一整杯蜂蜜水潑到她身上。 客廳寂靜了一會兒。被水打濕的長發垂下來,將宋柔的臉遮去大半,水沿著發梢、衣角,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板。 “廚房里還有蜂蜜,你等一會兒,我再去弄?!?/br> 剛要站起來,宋陽手指一拉一扯,她根本站不穩,跌倒在他硬邦邦的身體上。 “麻煩什么,我就喜歡喝帶著sao味的?!彼裣骂^,吸吮她濕潤的脖子。 “小陽,你是在羞辱我嗎?”宋柔平靜地問。 宋陽笑起來的氣息噴到她脖子上:“生氣了?” 宋柔搖頭?!爸灰汩_心,我沒關系。因為……你是我弟弟?!?/br> 宋陽有一刻沒了聲息,大手緩慢攀上宋柔纖細的脖子,咬著牙,一字一句:“哪家的jiejie會舔弟弟jiba?” 問得尖刻,他卻并不想聽回答,手掌緩慢收緊。宋柔呼吸變得困難,死死咬住嘴唇,望著那雙通紅冷厲的眼睛。 一直到宋柔表情呈現出一種窒氣的狀態,宋陽猛地松手,然后在她粘膩的臉上拍了拍:“別他媽自作多情了?!?/br> 他笑:“我這輩子沒把你當成過我姐,你也沒資格當?!?/br> 宋柔喉嚨刺痛,艱難地咽了幾下口水:“可是……” “你會把外面的野種當成自己親jiejie嗎?”宋陽說。宋柔所有的話語在這一瞬間頓住,再也說不出口。 宋陽別開眼,將她一把推到地上,摔得“哐當”一聲。他頭也不回,腳步踉蹌地上了樓。 羞辱了宋柔,宋陽并沒有任何出了氣的暢快。黑暗中,他久久睜著眼睛,回憶宋柔臉上那一瞬間的錯愕和畏縮。 身體已經很累了,卻睡不著,清醒著迎接酒意發酵后的頭痛欲裂,直到晨光透過窗簾縫,才勉強睡去。 心臟的滯重并沒有隨著一場并不安穩的睡眠而消散,他不是縱情酒精的人,這幾天卻非得要靠它才好度過。 只是沒想到,宋柔的臉皮會這么厚。 前一晚才被他潑水,被他推到地上罵野種,第二天,第三天晚歸時,仍能看見她昏昏欲睡地坐在那盞燈下,非要遞過來一杯蜂蜜水。 他沒喝,也沒有興趣再潑她一身。 第四天,他在家門前的草坪上醒來,身上一層薄毯。宋柔蹲在他旁邊,抱著腿,抬頭望天上閃爍的星星。 “你醒了?”她低下頭,溫婉的面容模糊,“你醉倒在家門外,我本想拖你進去,試過,但拖不動?!?/br> 宋陽望著星空,有一種一敗涂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