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的寵物
溫嵐走在前,白夢妮跟在后,兩人就這樣沉默無言地走著。這情景從旁觀的角度看上去,像是白夢妮在跟蹤溫嵐,而溫嵐置若罔聞而已。 溫嵐住在一座民房里,金屬的外置樓梯連通著二樓的一間間房間,沒有扶手,每次踩上去都會吱呀吱呀的搖搖晃晃,讓人膽戰心驚這座樓梯會不會在下一個踏步的瞬間轟然坍塌。 因此,這里的租金相當便宜,家應該是個溫馨且充滿安全感的港灣,沒有人想在回家和出門時提心吊膽。 溫嵐卻不害怕。對于他來說,掉下去又怎樣?二樓而已,連致人殘廢都難,按照他的經驗,至少得把人從三樓丟下去,那人的腿才有可能廢掉。 白夢妮像是硬撐著的倉鼠一般,纖柔的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裙角,在每一個不平衡的瞬間無助地在空氣中揮舞著,努力讓自己保持平衡。 她緊咬著下唇,等到終于來到溫嵐的門前時,她的臉已是煞白一片,雙眼恍惚,仿佛受了極大的精神沖擊。 真膽小。 溫嵐不禁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嗤笑,聽見他的嘲諷的她登時羞愧得雙頰緋紅。 打開房門,溫嵐只顧著自己進屋,而后嘩的一下猛地關上門,仿佛根本不知道后面跟了個白夢妮。 “嘭——”“嗚——” 大門撞在rou體上的聲音與女人吃痛的悲鳴。 溫嵐倔強著不肯回頭,卻在走廊的鏡子上看見身后的她一只手按在另一只手臂上、一只手捂著自己的額角的模樣。 她哭了,紅紅的眼眶滴下幾滴眼淚,可她卻忍著沒有哭出聲,怕自己會惹他厭煩一般。 嘖。 溫嵐趕緊撇過頭,不去看她。 真煩,最討厭別人哭。 白夢妮安安靜靜的,什么也沒說,沒有哭出聲,只是靜靜地抽著氣、忍著嗚咽,一副隱忍的模樣。 她輕輕地關上身后的大門,而后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后。 溫嵐的房間并不大,一居室,廚房、衛生間、臥室、陽臺都是緊挨著的,渾然一體不分彼此。 房間內部出人意料的整潔,與外面的灰蒙蒙的街區截然不同。 一開門,就能看見他的床,左手邊是衛生間和浴室,右手邊是廚房。這里沒有煤氣,所以他都是用的電器做飯。 他的房間里有一股干凈的洗衣粉的味道。 溫嵐一進屋就躺到了自己的床上,留白夢妮在那里坐立難安。 這里沒有椅子,唯一可以坐著的好像就是他身下的床。溫嵐像是在考驗她,“你要和我親近一些嗎”,又像是在警告她,“識相點,離我遠點”。 猶豫片刻,白夢妮試探性地蹲坐在了他的床旁邊的地毯上,趴在他的床邊,像只聽話的寵物,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側臉。 溫嵐將手臂遮在自己的眼上躲避她的注視,眼不見心不煩。 可是白夢妮像是不知分寸一樣靠在他的身邊,她溫熱的呼吸像是小動物一般微弱和柔和。她竟然在呼吸上都如此謹慎,她好像面對著他非常緊張、害怕自己會做錯事。 等到她湊近了,他才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是一股溫柔的皂香,沒有任何矯飾,不僅不會讓他刺鼻得皺眉,反而還讓他覺得莫名的溫馨。 ……不對!媽的,什么溫馨,才不溫馨。煩死了! 即使是閉著眼睛,他都能感受到游走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這著實讓他煩躁。 他不耐煩地移開手臂,而后側過頭對上她的眼神。 這舉動不知為何又把她嚇了一跳,她瞪圓了眼睛像小鹿一樣,那眼眸里帶著不安和不知所措,她的神情表現出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擰巴和激動,仿佛她很想親近他,卻又不知該怎么做。 “你說你是我媽,對吧?”溫嵐起身,俯視著蹲坐在床邊的她。 白夢妮忙不迭地小雞啄米般點頭。 “證明?!睖貚沟难凵袢绮蚶前愫蒽?,說道,“給我證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