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兩個人吃完麵回來,肚子終于充完電后又開始重新動工,做著做著眼皮有點沉重。 望了一下時鐘,三點多。小睡一下好了,閉上眼睛,我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夢中,我夢到我在一片寒冷的雪地里,沒有穿著厚重保暖的衣服。我便開始打著冷顫,此時俞成閔出現在我面前,他先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然后他慢慢地走近我,脫下自己的外套,小聲地在我的耳邊說:「小心著涼了,你怎么總是讓別人擔心你呢?」 我看著他,他對我微笑,這微笑不是他平常的冷笑,而是那種溫暖的微笑。 張開眼睛,從睡夢中清醒。趕緊趴起來望向時鐘,什么?已經五點多了,天??! 此時有一個東西從我的背上滑下來,我往那東西一看,心漏跳了一拍。 是俞成閔的外套,難不成剛剛那個夢不是假的? 我把那件外套撿起來,環顧教室一圈發現俞成閔并不在,但他的包包依然還在座位上我想應該是出去買東西。 我抱緊那外套,聞著有專屬于俞成閔味道的外套。 就是因為他總是這樣對我溫柔,才會難以放棄。要是如果他一直對我冷淡,或許我就不會這么喜歡他了。 「你該不會對我的外套產生了愛慕之心吧?」熟悉的聲音從我的后方傳來,轉頭一看是俞成閔他抱著一堆資料站在我后面。 天??!他是幽魂嗎?為甚么他走路怎么都沒有腳步聲。被他這么一說,我趕緊將外套遞給他。 「我、我才沒有!還你,謝謝你的外套?!蛊查_頭不敢去直視他,但外套卻沒有離開我的手我轉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只是無聲的看著我。 「怎么不拿???我手有點酸?!刮壹{悶的問,而他是嘆了一口氣,「你沒眼睛嗎?我手上抱著東西好嗎?」他這句話的聲音冷到一個極點,我倒抽了一口氣,把視線往下看,果然真的抱著東西。 「喔!對不起,我沒注意……」話還未落下,就被外頭的雷聲給打斷。 “轟??!” 我僵直身體,然后大叫,「嗚哇!」 順勢撲向俞成閔,事情發生的太快所以俞成閔瞬間支撐不了我全身的重量整個人往后倒。 我下意識地抱著俞成閔,緊抓著他的衣服,把整張臉都埋進他的胸膛。 雷聲,我最討厭也最害怕。 因為mama離開的時候,是夾雜著雷聲的豪大雨。 那天mama明明就有聽到我呼喊她的名字,但是她并沒有回頭反而拿著行李直接往門外離走去,就那樣無情的離開我和爸爸。 從那天起,爸爸總是一個人坐在客廳無聲的哭泣,我則是每天都會站在門口等帶著mama回來。小時候天真的我都會覺得mama只是在生我的氣,總有一天一定會回來的。等到長大后,才知道mama早就背叛我跟爸爸再也不會回來這個家。 不會回來。 一直以來不想回想起來的記憶,只要一聽到雷聲就會有想哭的情緒涌起。 因為腦海里會浮現出與mama的之間兩個人回憶還有那天她離開的背影。 「夏苡晴,你……干嘛哭了?雷聲就這么恐怖讓你哭了?」俞成閔皺著眉看著我滿臉的淚水錯愕的問,我搖搖頭:「沒有很恐怖,只是聽到雷聲腦海里就會回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br>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正在抱著他,抱著俞成閔的雙手從未松開過。 「啊,對不起!」要收手的時候,他卻突然緊緊的抱住我不讓我離開。 「不要說話也不要動,安安靜靜地哭就好了?!勾藭r他的語氣并沒有平常的那么冰冷,反而有點溫暖。 原本快要止住的淚水,因為他的話讓我的視線模糊看不清他的樣子。 再次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也再次哭起來。 我討厭mama,非常討厭。 小時候她為了別的男人拋下我和爸爸,爸爸為此難過很久也對我很自責。為了要給我好的生活,他每天都努力工作,卻也因為如此我的童年是孤單一個人渡過。 在那之后,爸爸遇到了另一位阿姨,那阿姨也對我很好就像我的mama一樣。 可是被親生母親背叛的陰影始終還是在我的心中,揮之不去。 走到校門口,望著外面下著的大雨。俞成閔來到我旁邊,我和他對視。 「我沒帶傘?!?/br> 「我知道?!拐f完他便打開雨傘,然后讓出一個讓我可以進去的空間,我對他微笑。 兩個人并肩走在滂沱大雨中,一開始我們彼此都沉默不語,但有些話想要跟他訴說,不知道為甚么只是想要找人傾聽我至今都從未提過的往事。 「我媽她,在我三歲那年離開我爸和我,沒有說任何道別的話就這樣離開,所以小時候的我一直相信她會回來。但直到長大以后我從其他大人口中聽到原來她離開的原因是因為男人離開的,對此我非常氣憤也非常的難過。她離開的那天就像今天這種天氣,原本是晴天卻突然變雨天,讓人感受到人生的無常?!?/br> 「從那天起我就開始孤單一人,回到家就只有我一個人,晚上也是假日也是。那時候的爸爸為了要讓我過好的生活同時也是為了逃避mama外遇的事實,逼迫自己每天都要活在工作里,但他也在工作的地方遇見他如今最愛的女人。那個阿姨的出現對我跟我爸來說是一種救贖,她待我如親生女兒一樣,給予我家的感覺,同時補足了我一直期待著的母愛?!拐f完一大串那段悲傷的過去,不知不覺眼眶又泛紅。 我苦笑,將積在眼角的淚水擦拭掉,「對不起,剛剛順勢就抱著你哭還把你的衣服弄臟?!?/br> 「不必要說對不起,我也不建議我的衣服臟掉?!顾鏌o表情的回答,這時候我們經過一家新開的店面,里面擺放著一大堆圣誕節適合送的禮物,我停下腳步看著而他也跟著我停下腳步。 他默默的開口:「我討厭圣誕節?!?/br> 我的視線望向他,而他的視線聚焦在那家店。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向我開口提起他的事情,所以我很意外。 「因為我的mama是在圣誕節去世的,她原本答應我要和我一起過圣誕節。結果萬萬沒想到她卻在圣誕節前天晚上因心臟病發導致死亡?!刮艺痼@地望著他的側臉,他的側臉在夜里路燈的燈光下格外憂傷。 「我媽去世之后我才知道原來我媽會突然發病的原因都是因為我爸,我爸他搞了外遇。在我媽養病的期間他跟請來照顧我媽的女傭搞外遇,我媽因為太悲傷導致心臟負荷不了于是突然病發離開人世?!顾]上眼睛,然后轉身繼續往前走。 我們一路上沒有交談,我想我們都在消化自己心中的悲傷,當我們走到那個交叉路口,我跟他同時停下來。 「再見,謝謝你的雨傘。我家離這里很近,我用跑得很快就到了?!拐郎蕚湟x開時,他叫住我。 「夏苡晴?!?/br> 「怎么了?」 「我陪你一起回家,好嗎?」互相對望,彼此的瞳孔里在此刻就只有對方的身影。 「嗯?!?/br> 自從那天后,我和他兩個人慢慢縮進彼此的距離。也許是因為互相都知道了對方最軟弱且相似的一面吧? 我討厭雨天和雷聲,而他討厭圣誕節。 我討厭mama,而他討厭爸爸。 換個角度想,我們其實挺相似的。 「苡晴!」昀萱一早開心就跑來我的座位前面,我想她跟她的堇嘉學長一定發生了甚么事情,像是今天早上兩個人擦肩而過之類的瑣碎小事。 「怎么了?」我問她然后專注著喝我的巧克力牛奶。 「我跟堇嘉學長阿……」她的臉開始泛紅,果然被我猜的沒錯她要報告的事情。 「在交往喔!」哈哈,猜中……等等什么?! 「咳咳!甚么?」如此勁爆的消息,使我被正在喝著的巧克力牛奶給嗆到,我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昀萱。 「我跟堇嘉學長在交往喔!然后阿,他約我這禮拜天去游樂園玩,苡晴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握住我的手,苦苦哀求我。 「可以說不嗎?這樣我成了電燈泡?!刮野櫭即蛩阃妻o掉畢竟當人家的電燈泡一點都不好,而且或許還會因此讓眼睛得到閃光需要去重新配眼鏡。 「拜託啦!第一次約會很緊張欸!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呢,嗯?」她不停的來回搓著自己的雙手,苦苦的懇求我。不管我怎么樣回絕,她依舊能找到很好的理由。 誰叫我夏苡晴最無法拒絕別人的請求,最后還是答應她去做一顆閃亮的電燈泡。 但當一到游樂園時,還沒進到門口我就徹底后悔答應秦昀萱跟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