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完結) ǒ18C.Cǒ#8575;
聊到快晚上七八點時,三人起身準備返回學校,而王蒲姊卻喊住了胡雅,說還有些事情需要私下說,因此其余兩人便先行離開。 王蒲姊把房屋銷售廣告的信息翻找出來,“前幾天,我聯系小區準備賣掉王啟德的那套房子時,我看到了你輔導員的房子,也標價售賣了。你找監控的那些天,都住在他家對吧?” 胡雅湊上前仔細看了一眼,心情也隨之消沉,“我當時不知道為什么不敢告訴你,現在也明白了,我好像把自己貶低成性客體,用性作為愚蠢的交易?!睕y呅唯?璉載?址:ρ?⒅??.??м 王蒲姊猶豫片刻后緩緩問道:“所以,他經過你的同意了嗎?” 她只是簡單地點點頭,“我有點喜歡他,但不確定是不是性緣腦在作祟。對了,過幾天我就要離開這里,跟我媽出國了,在這之前,我要向學校提交我跟付臨昀的關系,都是因我而起的聲明,或許還得當眾念出來,你能幫我寫一份稿子嗎?” 王蒲姊答應了她的請求,“好啊,我的專長?!?/br> 胡雅隨即又補充了幾個小要求:“你要考慮一下話語環境,面向的群體,以及我的身份?!?/br> “沒問題。還有我想替你接手付臨昀的房子,等你回來?!?/br> 胡雅愣了愣,說了聲謝謝。 走出住院大樓,胡雅并沒有坐上回學校的最后一班公交,而是打了一輛出租,回到了付臨昀的小區。 在出事當晚,胡雅就告訴林紅梅,或許以后就不會再在便利店兼職了,林紅梅當即給她轉去了遠超她打工時間的工資,還告訴她要經常來看看自己,胡雅當時雖然滿口答應,但沒想到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回來。 如今,當她重返這片區域時,倒像是有種回歸故土的眷戀之感,特別是看見隔壁燒烤店滾滾濃煙,還有林紅梅照舊站在鏡頭前,大方展示自己的時候。 胡雅小心翼翼站到手機旁,小幅度地揮揮手,“阿姨,我回來看看你啦?!?/br> 而熱情的林紅梅則是一把摟住胡雅,還興奮地向手機介紹:“哎,姑娘,歡迎回來!這是我的小店員,最近忙著學習去了,直播間的叔叔阿姨都還記得你?!?/br> 幾句寒暄之后,林紅梅不舍地拉著她的手,一聽到胡雅即將出國的消息,更是黯然落淚,嘴上滿是對她的留戀,“在國外要是想阿姨了,就給阿姨打電話,阿姨以后也出個國去找我們姑娘玩!” 胡雅把手機里所有的聊天賬號,都跟林紅梅做了交換,生怕單靠一個微信,此生就會失去聯系。 她覺得跟林紅梅的關系,雖然只用了十幾天去適應,甚至精打細算起來還不足幾十個小時,但是卻相互之間產生了深深的牽絆,默契地在雙方的心頭留下牽掛和念想。 告別之后,胡雅在樓棟旁垃圾箱前,遇見了流浪老人,他的身影淹沒在漆黑的一片夜里,翻動垃圾箱尋找食物和回收品,似乎是他走到生命終點前,維持生計的唯一渠道。 似乎對方感覺到了身后停駐的氣息,他也停下了手頭翻找的活,準備提起腳下的袋子離開,恰巧跟胡雅對視了一眼,“手指,好了嗎?” 胡雅把恢復好的手伸到老人面前,“好了,現在在養指甲。爺爺,我要走了,以后可能照顧不到你了?!?/br> 老人只是擺擺手,笑容和藹,“孩子,有些事就像馭民,沒辦法解決,只能忍。爺爺謝謝你的好心,希望你萬事順心,心想事成,好孩子?!?/br> 他很干脆地向胡雅告別,毫不拖泥帶水,也似乎是給胡雅暗示,無需莊重,轉身離開就好了。 走上樓梯的步伐極為緩慢,但胡雅總覺得抵達門口的時間,比往常要更短,推開門的瞬間,屋內一片寂靜無聲,只有魚缸里發出氧氣泵的聲響。 她走到魚缸旁,看著里面渾濁的水,就知道付臨根本沒有時間打理,但她數了數,一條魚都沒死,又覺得應該是按時喂魚了,起碼沒讓它們同類相食。 房間的門都敞開著,里面被子迭得整整齊齊,桌面上還落了灰,像是付臨昀匆匆回家,只作簡短的停留,連睡覺都是在醫院里將就。 胡雅摸出接水的水盆,細心把魚缸的水重新過濾,換成干凈的水,還把玻璃缸從里到外都擦拭干凈,看著魚缸重回嶄新透亮,她滿意地撒上了一把魚食。 她緊接著又把自己的所有搬來的東西統統規整到行李箱里,原來滿滿一箱子的衣物和洗漱用品,住了幾個星期以后,還是滿滿一箱地離開。 此刻已經到了半夜,她洗完在付臨昀家的最后一次澡,穿著睡衣,把自己緊緊裹在付臨昀的被子里,依偎著這般熟悉的氣息和環境,順利入睡,一整夜都沒怎么翻身。 等到第二天推著箱子離開時,她把鑰匙放在了茶幾顯眼的位置,無比眷戀地逛完了整間屋子后,拖著箱子順著匆匆到來時的路,回到學校里。 胡雅的聲明被安排在學校暑期離校前的最后一次大會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除了不在場的付臨昀,違心地說出那些用于誣陷自己的謊言。 她頂著烈日陽光,拿著早已爛熟于心的,王蒲姊精心準備的稿子,淡然自若地站在舞臺角落的話筒前,她掃了一眼臺下的觀眾,看著那些熟悉的臉正困惑地看著自己時,她低頭舉起了話筒。 “各位領導,老師,同學,大家好,我是新聞系大一學生,鄧胡雅。我作為一個學生,沒有做到與老師保持好距離,這是我需要檢討的,那么作為女性,我也有其他方面需要檢討?!?/br> 臺下的喧鬧聲漸漸消停,空曠的cao場只剩下話筒的余音回蕩在空氣之中。 “我失去了對傳統女性應有責任義務的正確認識,我不應當以提升自我本領和知識面為人生要義。我所做的,是專注于追求白幼瘦為主流審美的形象改造,我應對花費我所有的金錢和精力,放置于化妝打扮上?!?/br> “我也不該對目前女性境況作出更多探索和呼吁,讓社會更加束縛于我們的存在,讓男性以觸發性興奮的視角來看待我們,我們還必須接受全社會的厭惡,來自女性的,來自男性的,來自工作或者生活的?!?/br> “我們要做好如童話故事一般被挑選的準備,討好男性以期獲得只言片語的夸贊,來作為人生至高榮譽。我們要做好全包的家庭勞動,履行我們作為家庭女仆的義務,甘愿排斥于社會生產之外。我們是男人的私產和所有物,我們因無法經濟獨立,而時時刻刻做男人身上貌美如花的蜱蟲?!?/br> “貞潔是我們的腳鐐,處女對男人最忠誠的臣服。色情文藝教會了男人使用女人,也教會了女人滿足男人,充分利用色情文藝產業中的女性商業價值,來賺取更多經濟和社會利益,達成女性的去人格化,也更加有利于全社會剝奪女性的性同意?!?/br> “以上是我的檢討,也是目前作為女性的反思,謝謝大家?!?/br> 隨后,她如愿看到了學校關于無人機男子的處罰決定。 當晚,她便跟著mama一起乘坐飛機去往他國學習深造,陪同一起的還有陳蘿和張岫。 而此刻同時感受著置身高空的快樂,以及身體內暖流涌動的安心,她回想起來演講結束后,離開學校去往付臨昀醫院的那段時間。 不知情的情況下,她的褲子被經血染紅,一個醫院看護的陌生女人喊住了她,給了她一張衛生巾和一條舊褲子,她驚喜地向這位素不相識的女人道謝后,走進衛生間換好一身后再次走出來。 朝付臨昀所在的樓層尋找他的身影,兩人在漫長的走廊上,遠遠觸及到雙方的目光,隨即便向對方走來,并緊緊相擁在一起。 胡雅在他的耳旁輕聲說了最后的告別:“我來月經了?!?/br> (全文完) v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