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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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發深沉,殘月被烏云吞咽,唯有幾點星子透著黯淡的微光。 青牛鎮郊外的小樹林黑影憧憧。忽然,一片靜寂被喧囂的打斗聲所劃破,驚起數只棲鴉。 “沉道友,你丹田已毀,逃不了多遠,還是和我們回去吧?!?/br> 一聲嗤笑響起:“沒想到你竟能破開師父的陣法,他老人家生氣了,你可還得受些皮rou之苦?!?/br> 沉榆咳出一口鮮血,殷紅的血染透了破敗的青色長衫。他明顯已是強弩之末,招式也漸見頹勢。 追來的三位修士,為首那位是筑基巔峰期修為,其余都是筑基初期。但面對一個被廢的金丹修士,三人皆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輕松姿態。 沉榆彎起眉眼,不甚在意地擦去臉上的血漬,輕聲笑道:“好嘛,早知如此,我就不折騰了?!卑抵袇s凝聚起體內為數不多的真元,意圖做最后的拼殺。 然而變化在瞬息之間發生,三位修士忽覺識海劇痛無比,不由自主痛呼出聲。在他們神情恍惚的片刻,一道迅疾的劍光涌出,如流星颯沓,當場將三人斬殺。 一道雪色的身影,從樹上輕盈地墜落地面。 沉榆神色未變,仿佛不是剛從死里逃脫,而是清貴的世家公子在月色下閑庭漫步。只是他渾身是血,衣衫狼藉,實在不怎么有說服力。 他強撐著作揖行禮:“多謝道友出手相救?!?/br> 謝云渺掐了一個洗塵訣,拭去劍上的血珠。聞言,她淡淡地回應:“不必客氣,邪修人人誅之?!?/br> 下山后,因見天色已晚,她就在林中隨意找了一處休息的地方,準備天亮后再繼續行路。謝云渺正在樹上靜坐養神,誰知半夜三更被打斗聲所驚擾,無奈只能睜眼,用神識查看情況。 追殺的三人,身上糾纏著多種惡怨,真元也隱隱翻滾著兇氣,顯然是邪修出身。 大道之爭,正邪兩立。身為正道弟子,謝云渺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謝,謝云渺?”眼前陌生的男修遲疑地問道。 “你認識我?”謝云渺這才認真打量他,雖一身落魄卻不掩其風姿神秀。 他有一雙漂亮的鳳眼,細密的長睫垂落,眼角卻微微上揚,濺了一點鮮血,像揉碎的胭脂,顯得有些嫵媚可憐。眼珠如黑玉般的溫亮光澤,隱隱泛著靈氣。 天生的靈目,能夠觀照萬千世相,識破一切虛妄。 謝云渺暗自贊嘆,難怪那些邪修要追殺他,這雙眼睛是極其珍貴的天材地寶,能夠煉成上品的靈丹、靈器。只可惜他根骨平庸,不然就憑這雙眼,說不準也會是修仙界橫空出世的天驕。 他微微點頭,說道:“兩年前的試劍大會,我看到了你?!?/br> 天生劍骨,何等驚妙的劍意,他至今記得那道劍光,似白虹沖霄,映照長空。而彼時的他,只是在座下與眾人一同驚嘆、艷羨的散修,覺察自身的卑微與渺小。 謝云渺了然,隨即看向他血rou模糊的丹田。丹田被挖出后,真元的運轉已無法持續。即便對于金丹修士來說,這也是致命的傷勢,無力回天。等到真元散盡后,他就會死去。 謝云渺淡淡地說:“這位道友,你就要死了?!?/br> 他眉眼彎彎,淡淡地說:“是啊,我就要死啦?!?/br> 謝云渺留下幾瓶療傷的丹藥,點頭道:“珍重?!北戕D身御劍離去。她感覺背后一直有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行至中途,她忽覺悵然若失,仿佛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機緣。修士與天地之間存在著絲絲縷縷的感應。 謝云渺蹙眉,回頭望去,難道自己突破的契機就在那個將死的散修身上? 沉榆仍在原處閉目調息,謝云渺落到他的身邊,慢慢開口:“我改變主意了?!?/br> 他睜眼,似乎還沒緩過神,一雙靈氣四溢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看,有幾分天真的呆滯。 “你叫什么名字?” “沉榆,榆木的榆?!?/br> “好,沉榆。我替你殺了那個毀你丹田的邪修,你為我做一件事情。如何?” 沉榆依舊盯著她看,歪了歪腦袋:“你也想要我的眼睛嗎?如果是你,我可以送給你。反正,我也快要死了?!?/br> 他別無長物,只有一對靈目,心甘情愿贈予她。 謝云渺搖頭:“我不要你的眼睛?!?/br> 她在心里默默補充了一句,我要的是你的元陽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