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要走(微H)
李斯木在唐清巖的陪伴下,從警局走完必要的程序,出來已經是深夜了。警方已經封鎖了陳楠山的家以及半山別墅那片區域,為了就是進一步搜集證據,把陳楠山的罪行一一羅列出來,不漏掉其中的任何一條。 李斯木的手機仍然沒有找到,現在李斯木就只有一身浴衣,還是從陳楠山家里拿出來的。時間已經太晚,接近凌晨一點,而李斯木在A市的房子又在大學城,距離警局非常遠,即使是半夜不堵車的情況下,趕回去也要至少兩個小時。唐清巖考慮到李斯木的身體狀況,計劃先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再送李斯木回家。 唐清巖的助理送來了衣服,并在附近訂了酒店。雖然醫生說沒有嚴重的外傷,沒有留院觀察的必要,但是唐清巖還是不放心讓李斯木一個人,畢竟心理上的創傷才是最難修復的。故而,唐清巖告知助理,定了一間套房,包括客廳、浴室、簡易廚房和兩個臥室,兩個臥室挨得很近,這樣有什么情況唐清巖可以第一時間趕到李斯木身邊。 …… 酒店21層,套房內。 李斯木窩在飄窗前,唐清巖洗漱完畢,正穿著浴袍,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朝李斯木走來。他那雙好看的手在房間暖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好看,修長而骨節分明,這對于作為資深手控的李斯木而言無疑是致命一擊。 被囚禁在半山別墅的那些天,讓李斯木的作息有些顛倒,她現在意外地并不感覺到困,看到唐清巖,她甚至一瞬間感覺喉嚨有點干干的,她想自己大概是真的得病了,還是一場大病,久治不愈。她從未設想過有一天,僅僅是一個人的一雙手就能把自己迷成這副樣子。 唐清巖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隨意擦拭頭發的動作給李斯木造成了什么影響,仿佛沒注意到李斯木那道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熾熱目光,走到李斯木面前站定,語氣溫和地開口:“小木,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奔波了一路,你餓了嗎?要不要我給你隨便做點吃的?” 李斯木看著唐清巖還是一副謙謙君子、氣定神閑的模樣,突然心有不甘,于是從飄窗前轉了個方向,改為面對著唐清巖,然后伸出右腳,腳趾很靈活地除去浴衣的障礙,從唐清巖的小腿間探了進去,然后一點點向上。 唐清巖微微低頭,默默注視著李斯木在他兩腿間作亂的不聽話的腳丫,卻是沒有出聲阻止。 直到唐清巖的雙眼染上一抹不太尋常的暗色,他才突然伸出手,捉住了李斯木亂動的腳,輕輕向前一帶,李斯木整個人從坐姿轉為微微后仰幾乎躺在飄窗上的姿勢,李斯木用手肘撐住身體,穩住身形,但笑不語。 室溫好像有些升高,李斯木卻收回了腳,坐得端正,窗外夜色朦朧,街道上只有偶爾經過的車輛,從高樓上俯瞰下去就像螞蟻一般,渺小而遙遠。 唐清巖和李斯木對視了幾秒,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李斯木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莫名感到有些口渴。下一瞬,她聽到了唐清巖含笑的聲音,并感覺到有人用食指戳了戳她的眉心:“你啊,一天天沒個正形。先睡一覺吧?!?/br> 李斯木見唐清巖還是這副不溫不火、油鹽不進的模樣,突然感覺有些泄氣,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仿佛無論自己多么主動,面前人都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情緒波動。 唐清巖好像沒有注意到李斯木暗自低頭咬唇的小動作,而是交代了一句:“小木,我就在你旁邊的臥室,你放心睡吧,有我在?!?/br> 他看了看李斯木,這段時間在陳楠山那里的經歷讓她看起來比以前更清瘦了,眼下甚至已經出現了明顯的黑眼圈,可能還受到時間的影響,凌晨時分人看上去總是比平時更脆弱,故而李斯木在唐清巖眼中,整個人帶上了一種與她性格極其不符的病態而脆弱的美感,很容易激起別人的保護欲。 “你現在可不可以不要走?”李斯木試探著開口。 唐清巖挑眉,站在原地,“你是希望我留下來陪你嗎?” “不不不,現在已經快凌晨叁點了,我怕自己又要失眠,你可以先不要走嗎?不是說要你一直待在這里,只是,只是等到我睡著再走,好不好?”李斯木聽起來竟然有一絲慌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這么緊張。 “好?!背龊跻饬系?,唐清巖只留下一個字,沒有多余的話,也沒有猶豫。 …… “那…我睡了?”李斯木已經窩在了被子里,唐清巖側身坐在床邊,為她整理了一下散落在額前的碎發。 李斯木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慌忙閉上眼,想著這樣就不會讓唐清巖察覺到自己眼底的慌亂。 “睡吧,我就在這里。直到你睡著為止,哪也不會去?!?/br> 床頭燈的光線柔和,這是李斯木的一個生活習慣,除了唐清巖,沒有人知道她有睡覺時必須留著一盞燈的習慣。 唐清巖安靜地坐在李斯木身旁,把手機調成了震動模式。李斯木悄悄抬起了眼皮,想看看唐清巖正在做什么,卻沒想到正好與唐清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李斯木在唐清巖一聲極輕極輕的笑聲中羞紅了臉,慌忙閉上了眼,再不去偷偷打量他。 …… 待到李斯木的呼吸逐漸平緩,安靜得像個毫無攻擊性的垂耳貓,唐清巖才拿起了手機,屏幕亮起,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鐘,未接來電顯示的是叁十分鐘前,備注是“白莫緹”叁個字。 唐清巖又看了一眼李斯木,在確認她已經完全睡熟之后,才起身,一邊拿起手機,一邊動作很輕地離開,為她掩上了臥室的門。 直到臥室門被關上,又隔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李斯木才緩緩睜開了眼,眼里一片清明,毫無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