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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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盛說完這句話后,將球桿往桌上用力一擲,一塵不染刷得油亮的皮鞋踩到伏地求饒的賽允祺臉上,用力碾了碾,斜著額看向她臂彎處的那件西裝,眼神里的蔑視快要溢出來,淡淡開口:“你還真是誰的床都爬啊?!?/br> 一連兩句,完全將她看的低如塵埃。 出奇的,賽佳兒這次耐著性子沒發作,手指磨著西裝面料,彎唇,媚眼如絲,絲毫不受影響地回:“我們這類人除了爬和跪,還有別的選擇嗎?” 她把聞盛也歸為了這類人。 這類什么人? 聞盛最清楚不過,她點到為止,用最戳他痛處的方式給了他一個有力的回擊。 腳底的動作又加重了幾分,賽允祺臉上的血漬糊了一臉,右眼腫起一個大包,完全辨不出原本的樣子,隨著那人動作,他低低呻吟,連聲都擠不出地哀求。 賽佳兒別過眼,數著時間,不出幾秒,門口多出幾個西裝革履的壯漢,他們中間圍著個老人,頭發花白,但身子骨依然挺拔,穿著件黑色馬褂,戴著副眼鏡,身上是與這不同的詩書氣韻,他走到聞盛旁邊低語。 聞盛冷笑一聲,終于將腳騰開,起身向前,不斷逼近賽佳兒,手覆上她的下頜,她被迫仰頭與他對視,眼神里沒有絲毫的懼。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賤?!?/br>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 剛才那個老人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笑意慈祥:“賽小姐,官生等候多時了,我給你來路?!?/br> “畝乖(謝謝)?!辟惣褍壕o了緊手中的西裝,最后看一眼賽允祺,蹙著眉看向剩下的一群人:“牟喲奎(別動他)?!?/br> 穿過人聲鼎沸,掠過觥籌交錯,滿目的奢侈和名利,讓人眼花繚亂,終究在日日夜夜中逍遙其中,不經意間被俘獲芳心,亦或是只有一時的快感和新鮮。 被丟棄,被作踐,成為有錢人家的消遣的萬物,丟失了一地碎了的自尊,卻拾得了想要的金錢與微權。 洋洋得意,樂在其中。 隔著滿目的敞亮,看著穿梭的人流,賽佳兒愣了神,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不久后的自己是不是也會如此? “賽小姐?” 賽佳兒被這一聲喚醒。 “這邊請?!?/br> 最頂上那層樓,地板上的毯子換了,整個風格與下面的截然不同。 沒有過多的裝飾,一切從簡,卻又處處透著奢華。 最妙的是墻上隨意掛著的壁畫,和擺在廊道邊昂貴的瓷器。 可賽佳兒現在無心欣賞,心思全落在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里。 最里間的屋,聞盛守在外面。 他替她開了門,臨進門前在她耳邊低語一句。 老人跟在那人身邊,自然是個人精,只是落一眼,拍了拍聞盛的肩,面上依舊是祥和的笑:“阿盛,你最近有些冒進了?!?/br> 不道破最后的那層意思,但也替那人給了他一個警告。 聞盛扯一扯嘴角:“文叔說笑了?!?/br> 賽佳兒不理會這兩人間的啞謎,踩著細高跟跨進里頭。 實木質地的板,鞋跟落下,擲地有聲。 出乎意料的,屋內沒開燈。 樓下的霓虹燈映襯香港夜景的繁華,透過玻璃窗,照進一室的暗中,像是黑洞里不小心露出的陽光縫。 掃視一圈,沒發現人。 賽佳兒試探性地叫了聲:“官爺?” 無人應答。 摸著黑,賽佳兒找到了墻上的開關。 “啪”一聲響,燈亮。 她下意識地瞇眼睛。 哪還有人? 根本就是在耍她。 原本積壓一晚上的火氣涌上心頭,剛剛還在聞盛面前偽裝的鎮定一下子敗潰。 那人是她今晚最大的棋。 他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再次回蕩在她耳邊。 而現在卻是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賽佳兒扯嘴角,將西裝隨意地扔在沙發上,人也順勢坐下,桌上擺著半開的煙盒,她抽出一根點上。 瞬間煙霧繚繞,她半撐著腦袋,吐一圈煙霧,看著樓下反射的光亮,瞇眼。 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是剛才被喚作文叔的老人。 賽佳兒撂一眼,將散落的頭發撥至肩后,撣一記煙灰,抬額,連話都懶得說半句。 文叔走到她面前,理好西裝搭在沙發椅背上,將那半開的煙盒重新掩上,又從一旁拿出新的茶杯,從壺里倒一杯熱茶,緩緩推到她面前。 她看一眼頂上的掛鐘,分針指向六個字。 文叔交迭著手放在前面,開口:“半刻鐘前,他還在這?!?/br> 她又吸一口煙,煙霧繞到文叔跟前。 “所以呢?”她反問,手指無聊地纏著頭發。 “臨時有了要緊的事,囑咐我好生照顧賽小姐?!?/br> “我今晚睡哪?” 文叔顯然沒跟上她的腦回路,頓了頓,眼神里透著疑惑。 不過片刻便反應過來。 “賽小姐今晚就可以帶你弟弟走?!?/br> 賽佳兒摁滅煙蒂,接話:“那債權協議呢?” 文叔搖頭。 果然是他身邊的人,訓練有素,口風嚴謹。 “他幾時回?” “先生的事,我自是不會多問的?!?/br> 賽佳兒覺得跟這老頭說話實在太悶了,最后問了句:“聞盛呢?” “阿盛有分內的工作?!?/br> 賽佳兒越發覺得無趣,本以為今晚就能有個底,偏偏這人像是拿捏住了她的脾性,故意磨著她的耐性。 起身準備離開時,文叔喊住她:“賽小姐,先生專門囑咐我讓你品一品這熱茶?!?/br> 賽佳兒低頭落一眼。 茶冒著熱氣,蔓著茶香。 “算了,我不飲茶,我是個酒女,賣酒女?!?/br> 言外之意是,賣酒的廉價貨賞不來這高檔的玩意兒,這話也給那人傳了個方向。 賽佳兒領著賽允祺出來,沒再爆發,忍著性子帶他去了家面館。 聽說是大陸人開的,味道獨特,辣中帶點酸甜,是賽佳兒偏愛的口。 面條也格外有韌勁,偏粗的條,上面撒點rou沫和蔥花,不像平日里淋著湯汁,這面要拌,將底下的醬料拌勻。 好吃得緊。 賽允祺餓急了,狼吞虎咽般。 賽佳兒又叫了碗。 “賓果同你爭?(誰和你搶)慢點?!?/br> 賽允祺瞧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姐,你不食?” 賽佳兒擺手,煙癮又犯了。 剛才在那里抽的那根煙格外烈,到現在嗓子眼還有股火辣辣的癢。 賽允祺接著又吃了一碗,臉上堆著的烏青簡直不忍直視。 “還賭嗎?” 賽允祺猛地搖頭。 原本輕敲桌面的手指突然用力。 “啪”一聲響,賽允祺連忙從座位上滾下來,跪在她面前,一直搖著頭:“姐,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不會再有下次了?!?/br> 這個時間點,面館就他們一桌客人,老板聞聲看過來,也不敢說些什么。 賽佳兒一把扯過他的頭發,用了狠力。 “我和你說的那幾樣不能碰的東西,你還記得嗎?” 賽允祺拼命點頭。 “你最好安分地讀完書,再給我惹出什么事,你這雙手我給你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