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想知道你現在過得好嗎？」他垂下頭，語氣歉然。

    好嗎？在你離去之后，我過得好嗎？

    不曉得要怎么回應他，索性撇過臉，他則站進了一步，我本能退后，一前一后的步伐下，很快地我退到接近墻，眼看他即將靠近我，我閉上眼逃避，過了一會，發現什么事也沒有。

    緩緩睜開眼，謝言圣不知何時出現，將唐黎風推至離我們好幾步的距離外。

    「在我身邊，她就會很好?！顾翢o一絲畏懼對上他的視線，望他的眼神盡是漠然。

    「是嗎？我只是擔心，搞不好康蕓心的心里還留著我，只是利用你忘掉我而已?！顾蝗秽托σ宦?，語氣藏不了諷刺。

    剛剛詢問我那時的歉意和自責，全是他裝的嗎？怎么會現在又是另一種態度。

    心隱隱作痛，就算、就算我和謝言圣并不是真正交往，我也從未有過要利用謝言圣去忘掉他的念頭。因為就在溫室外親耳聽見那些事時，對唐黎風的所有眷戀、所有依賴，就已四分五裂，將這個人，徹底驅逐。

    「你就這么確定康蕓心還喜歡你？」謝言圣嘴角勾起弧度，自信的微笑。

    那種自信，并不讓人討厭，而是很有安全感。

    唐黎風皺起眉，似乎不知道如何反駁。

    「是你唐黎風，親手毀掉她曾經美好的夢境。也許她和其他人過分接觸，可是你自己又怎么藉著韓海莉對你的友情，索取超過范圍的感情，你心知肚明?！怪x言圣繃緊臉部，嚴肅至極。

    他牽起我的手，往下走，走到一半忽然回頭，對還愣在原地的唐黎風喊：「你聽好了，你給不了康蕓心的，我來給?！?/br>
    下樓的路程里，我們都沒有交談，那份不安的心緒，無法抑止的擴大。

    他把我帶來籃球場旁的長椅上坐下，松開我的手，終于側過身面對我，他扯出一抹笑，卻遮擋不住眼底nongnong擔憂，「剛才還好嗎？有沒有怎樣?！?/br>
    「我沒事，還好你出現了?！箤τ谒馔獾默F身，我懷著一種很特殊的心情，類似……感動嗎？

    「只不過，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那里？」

    「徐詠夜請我幫她買飲料，結果隱約聽見你的聲音，想說你是不是發生什么事，就跑去找你了?！?/br>
    我好像有大叫一聲，「原來如此。那詠夜的飲料呢？」

    「就沒買到啦，等等回去再跟她解釋?！顾プヮ^，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輕輕頷首，沉默在之間流動。

    偷偷覷了他俊俏的側臉，察覺到我的視線他回過頭來，對上我的眼睛笑了笑，我心虛地別過臉，臉頰開始發燙。

    剛剛他說，唐黎風給不了我的，由他給。

    或許那都只是場面話，可我卻暗自希望，他說那些話的時候，是帶著一點點、一點點真心的。

    ?

    和謝言圣趕在鐘響前回到教室，一進門就看到詠夜無精打采地趴在桌上，目光直直望著前方。

    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曾在走廊上看過詠夜有這樣的神情。

    趁著老師還沒來的空檔，我點點她的肩，「詠夜，怎么了？」

    她慢慢坐起來，露出疲憊的笑容，「啊，沒事啦?！?/br>
    「真的嗎？」

    「同學們坐好嘍?！估蠋煹穆曇敉蝗患尤?，我只得作罷，跑回位置上坐好。

    上課期間，老師口沫橫飛講解，我心不在焉忽略。仍不死心，眼神自動飄向詠夜，見她有時低頭抄寫筆記，有時抬頭看著臺上老師，非常認真。

    這樣的她看起來沒什么奇怪，正當我打算不繼續偷窺，卻瞧見了詠夜微微偏頭看向——

    「康蕓心?！?/br>
    我猛然回頭，見老師眼神死死盯著我。

    「有……」聲音小到不能再小，完全不敢看老師。

    老師嘆氣，推推眼鏡，「今天上課很不專心，要改進知道嗎？」

    我重重點頭，聲量仍舊很小，「知道了?！?/br>
    呼，嚇死我了。

    我拍拍胸口，不怕不怕。

    好不容易熬過這節課，要去找詠夜時，她就已經拿起習題和筆，緩緩踱步到程仲霖旁邊，將習題放在他面前，臉色似乎有些羞赧。

    是我的錯覺嗎？好像，看出了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