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波動
周五,球隊最后一次常規訓練結束以后,隊員們都收心開始專注期末,左霏也不例外。 她再次成為圖書館的常駐選手,每天早出晚歸,見不著人影。就連蔣賦這個鮮少去圖書館的家伙也被迫每天蹲坐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復習。 雖說是被迫,但其實左霏并沒有向他提出任何強制性的要求或者命令,是他自己受不了長時間見不著左霏、給她發消息也極少收到及時回復,才選擇走上了這段陪學之路。 既然他想來,左霏自然不會排斥或拒絕。畢竟對她而言,蔣賦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提醒,提醒她自己的身份、狀態和所擁有的權力。 ——如果確有需要,她可以選擇支配他,然后使用他。 事實上她也的確這么做了,就在圖書館里。 但這里人多又靜謐,左霏也怕被人發現端倪,不敢弄出聲音,只用紅繩為他做了件微陷于皮rou的鏤空龜甲,龜甲外則套上正常的上衣下庫以作遮掩。 特別的是,左霏沒有捆住他的手腳,保留了他自由活動的所有能力,只獨獨不允許他將那吊在屁股后面的一點點繩頭藏起來。 繩頭露出來的部分也就五六厘米,還被左霏拆松后打了個小麻花結,乍一看還以為是衣服上的小掛飾??伤耘f讓平日里大方自在的蔣賦紅了一整天臉,做什么事都扭扭捏捏,躲在左霏后面,生怕被人發現異樣。 中午圖書館閉館后,左霏拉著蔣賦去開了房。白日宣yin聽來多少有些荒唐,可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階段,左霏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借蔣賦撫平自己心頭的焦躁。 處于焦躁中的人,其行為模式必然與常日不同,觀察敏銳又心思細膩的蔣賦自然發覺了她的異常。 但當他從她那些略顯不耐、漸漸粗暴的動作中感受到那些明顯的、無處可泄的情緒時,他還是選擇把所有想問的話都咽下,只在事后疲憊地張開雙手,向她要一個滿懷的擁抱以作安撫。 但其實,很難說受到更多安撫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是筋疲力竭后被擁入懷中親吻的蔣賦,還是在這個漫長擁抱里緩緩放松下來、又就著這姿態漸漸陷入闔眼的左霏。 這樣的事穿插于整個考試月。蔣賦本想在考試結束以后問問左霏,問問她究竟怎么了,是遇上了什么糟心事,還是……開始往他所畏懼所抵觸的那個方向轉變了。 但他最后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考試結束以后,左霏就立刻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變回了那個溫柔、可愛,偶爾具有攻擊性,偶爾又微笑著調戲他的那個他所熟悉的左霏。 這讓他覺得自己的擔憂是多余的。 人的情緒有起有伏,不可能總維持在一個固定的水平。就好像他以前賽前也會緊張不安,左霏這一次,很可能也只是一次短暫的情緒波動。 這是他第一見到這樣的左霏,但對左霏而言,這絕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后一次。所以與其執著于這段小小的波動,不如放寬心,珍惜現在和她相處的時間。 畢竟,一考完試,寒假就該開始了。 寒假與暑假不同,有些學生會在暑假選擇留校,找兼職或實習工作,但到了寒假,幾乎所有人都會想辦法搶票回家,過個團圓年。 蔣賦也是。 所以一放假,他和左霏就由同城變為了異地;規律的調教也不得不由線下轉為線上,從面調變成了網調。 這對兩個人來說都不算是件好事。 蔣賦能明顯感覺到左霏對他——或者說對遠程調教他這件事——興致缺缺,每次都不太專注。 但網絡交流本就不如現實中的溝通來得真實,尤其是情感這種縹緲的東西,在傳遞過程中被文字和語音磨損的可能性很大,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 但遺憾的是,那并不是錯覺,左霏的確對網調這種形式提不起興趣。 這種感知不到溫度也體驗不到觸感的模式令所有的顫抖和呻吟都回歸于純粹的視聽刺激,活動于視頻畫面中的人也只是一個生成和傳遞圖像和音頻信號的工具。 這種形式所帶來的感受和那些她曾麻木著看過聽過的音視頻所帶來的感受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所以同樣地,也對那些漸增的煩躁情緒沒有任何緩解作用。 后來左霏便問蔣賦,問他打算什么時候返校。蔣賦說他打算提前兩天返校,計劃2月9號動身。但左霏想盡快親手使用他,便問他能不能再提早幾天來。 蔣賦答應了。 ——雖然受春運返程高峰的影響,他最早也只能買到2月4日的票。 等待見面的日子比左霏想象中難捱。 過年期間,她要和爸媽一起去兩邊的親戚家拜年,從初一到初七,每天的行程都被安排得慢慢當當。 若只是行程安排密集,倒也罷了,算不上什么難捱的事??稍谀切R聚一堂的飯桌上,努力塑造出優秀、積極形象的左霏,總是不知被誰挑起話題,成為飯桌上拉進距離的談資。 他們夸她懂事、省心、孝順,說父母生了她這么個女兒真是有福氣,還說以后自己家孩子要是也能像她這樣優秀就好了。 對這些話,左霏只是笑,從不出言回應。 旁人只能看到結果,不知道過程,也不理解動機。他們根本不明白她付出了什么,又在承受什么、害怕什么、躲避什么。 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這樣的夸獎并不能讓她感到半分喜悅和自豪,而只會令她心生厭煩。 2月4號那天,左霏謊稱要出門和朋友吃飯,瞞著父母跑去學校和蔣賦見了面。 那天出門時,她還延續著前幾日的狀態,心情算不上愉快,路上只想著快點到學校,將那些在腦子里模擬了無數次的行為付諸于蔣賦,找點樂子,緩解情緒。 可等她真正離開家,走過無人的街道,進入難得有空座的地鐵,步行至幾乎沒有人的校園后,她又感覺,那些急需宣泄的欲望和情緒好像消退了不少。 見面時她也沒有表現得很興奮,只張開手,從蔣賦歇開的羽絨服內側穿過,輕輕抱了抱他。 蔣賦好像有些意外:“你催我返校催得那樣急,結果就只是為了這么抱一下嗎?” 左霏趴在他胸口,抬頭問:“怎么?你還不情愿了?” “我可沒這個意思,你不要污蔑我?!笔Y賦也收攏胳膊回抱住她,“這會兒學校里就只有第一食堂還開門,我吃頓飯得跨越半個校區呢。如果真不情愿,我才不會提前這么多天返校來見你?!?/br> “唔……”左霏考慮著,“這么說,我是不是應該再給你一點獎勵?” 蔣賦低頭與她對視,輕聲問:“那你要給嗎?” 左霏反問:“你想要嗎?” 蔣賦微微點頭,輕嗯了一聲。 左霏便直起身,不再倚靠他,笑道:“那走吧。去領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