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
袁櫻和原冶的第一次眼神對視,一個不好惹,一個則因為這個不好惹而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這天,袁櫻作為學生會的小干事,被安排在校門口,替事務繁忙的教導主任抓遲到的學生。 她精神抖擻,從袁朹的車上下來前就帶好了袖章,對袁朹說:“父親,我先去了,你路上小心?!?/br> 袁朹淺笑:“晚上早點回來?!?/br> 袁櫻嗯了聲,最后和他打了聲招呼便滑下了車。 一整個早上,她都昂首挺胸,捧著個本子立在校門口,盡職地等著抓遲到的學生。 她不算白忙活,抓到了昨天那個砸球男同學的朋友,她看不太順眼的那個。 少年身姿挺拔頎長,長相清雋細白,不僅遲到,還不穿好校服,領帶都不系,身份銘牌?;找膊灰姶?,進門時大搖大擺毫無自覺。 她抱著記名字的冊子,攔下了企圖他。 清亮的嗓子冷淡,鐵面無私:“同學,你遲到了。名字?” 原冶也認出了她,他對她有印象。那個傳遍整個一中半桶水書呆子,比別人用功,卻不見明顯進步的女書呆。 他坦蕩地報上大名:“原冶?!甭曇翥紤?,沒有半分不好意思。 袁櫻拿起筆,寫下:袁——冶—— 她自己也姓袁,于是順手就寫了自己一樣的“袁”。 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點在了她寫的名字上,懶散地提醒道:“錯了,是原來的原?!?/br> 袁櫻抬頭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回頭把寫好的“袁”劃掉。一板一眼地寫上“原”。呆呆的樣子讓原冶又想到昨天眾人對她的評價“書呆子”。 書呆子肯定不是書呆子,呆子卻肯定是呆子。 他聳了聳肩,問:“可以走了嗎?” 袁櫻原本剛正的樣子在他面前也暫時維持不下去,畢竟剛剛寫了一個錯別字。 于是她低頭假裝收本子,也不看他,只藏起自己微紅的臉,嘴里道:“走吧?!?/br> 原冶在她泛紅的臉上輕掃,笑了笑,不緊不慢的離開了,好像被記下名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兒,一點都不丟人。 袁櫻就不一樣了,等他走遠了一點,她才悄悄抬頭,呼出一口氣,世界上這么多“YUAN”,寫錯了很正常啊,應該也不算丟人吧。 上午第二節課是早cao時間,袁櫻帶著袖章,和幾位學姐站在教學樓的高處對各班到場人數進行點名。 “這屆高一有幾個學弟好挺好看的?!?/br> “是嗎?你有看中的了?” “只是覺得還不錯而已,別想那么多,學妹聽得到?!?/br> “學妹才不會介意?!?/br> 袁櫻旁邊的學姐推了推她,擠眉弄眼道:“袁櫻,我們站的這個地方除了是點名的最佳位置外,還是帥哥最佳觀測點哦,別浪費這個好地方。等干完活,在這里多待會?!?/br> 袁櫻覺得有點好笑,又有點有趣,道:“好的,學姐?!?/br> 她的目光往下逡巡,不知為何總是控制不住地掃過1班。 1班里,有人沒有好好做cao。伸展運動時他動作很大,但是比別人慢許多,跳躍運動他自創了一套跳躍方式,十分叛逆。袁櫻皺眉,翻開記名本,十分認真地在1班邊上寫了“-1”,扣一分。 早cao活動散場時,她和學姐們將點名和扣分結果寫在C號教學樓的黑板上。 課間cao扣分的大部分是因為人員沒到齊,其他情況嗎?學生們都心照不宣地認為不是什么大事,離開學生會的人也都睜只眼,閉只眼。 然而這次路過的1班同學發現,自己班被扣了分。他們班是自己點過名的,所有同學都到了,怎么還扣分了? 當即和學生會爭論起來。 后面過來的原冶掃了凳子上拿粉筆的袁櫻一眼,袁櫻自認為行得正坐得端,回視了過去。她的同事們在前面吵架,她自然也做好了戰斗的準備,1班了不起嗎? 她這副刺猬似的姿態,原冶還沒怎么樣,她自己先豎起了刺,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班扣分就是因為他原冶被人看不順眼了。 他輕嗤了聲,公報私仇。 再次遇見是周末。 袁櫻和王名姝出來逛街。奶茶店的一個店員赫然就是他們學校的熟人。少年做奶茶的動作熟練,袁櫻和王名姝算是喝到了年級第一做得奶茶。 袁櫻問原冶:“你在這兒能掙幾個錢?”她有聽說這位少爺破產的事情。 原冶伸出手指比了個數。 袁櫻輕咳了聲,夸他:“真厲害?!?/br> 雖然賺得還不夠她一個星期的零花,但他又是工作又能成績這么好,就這點,袁櫻拍馬也追不上。 原冶笑,他自然清楚袁櫻這大小姐看不上他賺得小錢。 袁櫻不自在地吸了口奶茶,她下意識挺著小背脊,像不好意思的小貓,攏在耳側的發絲垂落,擋住了小半邊臉,原冶莫名像伸手幫她理理頭發。 他們靜坐了一會兒,原冶回到了工作崗位,袁櫻坐在小桌旁,直到王名姝回來。 再然后是期中考前夕,袁櫻被拉著去圖書館復習,原冶在......睡覺。 他身邊還有兩個男生,是上次一起打球的那兩位,這兩位是很認真的。只有原冶悶頭睡覺。 透過書頁,少年弓在桌面的背脊隨著呼吸細微起伏,安靜無害,和最初球場邊失去耐心的拽樣截然相反。 似有所覺般,前一刻俯身休息的人抬起身子,準確對上了她的視線。 袁櫻馬上地收起書,假裝起身,同王名姝去了另一個安靜地角落。 原冶的目光追著她,令她后背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