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大火紛紛何所似
她被迫仰頭接受他侵略性的吻,兩人在藥物的作用下似乎難舍難分,顧子衡清晰地感受到這遲來許多年的過近的溫度,柔軟的身軀滿滿當當地抱了個瘋狂,林雪兒甚至因為他的禁錮被迫張口大喘氣。 顧子衡疏離的眼神里終于染上了一絲奇異的溫度,凝視著林雪兒時眼睛仿佛在說。 “你對我做了什么?” 除了古怪的香胰子以外的存在。 如,你的存在。 對我做了什么? 林雪兒委屈極了。她此刻也能讀懂顧子衡的眼神,她倒想反問顧子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明明一幅勾搭她還不自知的樣子。 半晌,他不等林雪兒有什么反應便抬手輕輕在兩人糾纏不休的唇齒間緩慢擦著,連說了幾句,“多有得罪?!?/br> “是這香胰子的問題,我不怪你?!彼R相地退后,氣息不穩道。 林雪兒此刻有種莫名的失落感,一股氣從心中提起又得不到釋放,但她更怕顧子衡再次纏上來。 她自知理虧,只能別扭地撇開臉,用余光偷偷瞟向釋放過的顧子衡,現在的他唇色潤澤,眉眼舒緩,顯得莫名勾人。 不能再看下去了。 釋放后的身軀十分敏感,方才松手時的觸感又讓下身再次挺立,他眼前再次發昏,羞于提起自己的反應,尤其是林雪兒的面前。 見女人偷偷瞥他,一幅理直氣壯毫無羞恥之心的樣子,顧子衡由心頭的不適轉到對自己失態的慍怒。 他冷淡地拂袖先一步離去,走出房內。 林雪兒也暗惱地推門出去,在院內的角落,無聊地等著五生歸來。 她為了讓自己編的瞎話更有說服力,早讓五生提前出去探一探林家和沉家的現狀,也順勢收集情報。 相信很快,顧子衡就能明白她岌岌可危,無處可去的處境,也增添了她困獸之言的可信度。 可等到夕陽歇了火般沉入云海之中時,五生才姍姍來遲。 這段時間林雪兒就像那烤架上的待宰困獸,一直上上下下,一面為自己的幻覺的準確性揣揣不安,一面又希望它是真的百發百中。 她一直敦促顧子衡利用熟悉顧宅的優勢做好準備,現在見到五生帶來消息,心里就如落地石塊般欣喜地迎了上去。 五生進門,先是古怪地看著立即關門的顧子衡,他正欲開口,就聽到門外的彭彭聲。 幾人立即趴著墻,順著往外看,附近的幾家妓院倌樓,乞丐街都燒起熊熊大火。 顧宅其實離乞兒街很近,包括以御林學院為中心的地帶都有些偏遠,但好歹是天子腳下…… 心上涌起一絲不可思議,屋里幾人對視幾眼都想到一塊去了—— 是有人要造反嗎? 來不及細想,只聽暗巷內傳來陣陣腳步聲。 “砰砰砰——買不買花?”門縫外傳來粗聲粗氣的問候。 顧子衡下意識地牽起林雪兒的手,將她護在身后,冷聲應道,“不買,走開?!?/br> 門外的人不依不饒,林雪兒聽的那拍門聲心驚rou跳,低頭看著自己被攥緊的手掌,冰涼的手指蜷起,慢慢地被他的體溫撫慰。 “給老子滾遠點,人家就是賣花的?”門外后來的一撥人更加使勁地拍門,“我們幾個奉命來查窩藏此處的匪賊,速速開門!” 什么山賊? 林雪兒定睛一看,大吃一驚,她發現果然有山賊! 大慶國的開國皇帝就是鎮壓了此處的有名的匪賊才建功立業的,封了諸侯王之后積累了原始資本,為未來稱帝奠定基礎。 好像也不對勁,林雪兒踮瞇起眼使勁看,其實也就在排頭發現幾個匪賊,剩下的都是訓練有素的黑衣蒙面人,默默地躲在暗處,只有幾個顯而易見的山匪故意大聲燒殺搶掠,肆意放火。 護衛模樣的黑衣人也不動,像是在配合匪賊的行動,在京城里大鬧一場。 很快黑衣人聽到動靜,迅速撤走,前腳剛走又來一撥人,像是瘋狗般地緊咬著上一波撤走的人,但是根本追不上。 追不上后,后來的黑衣人只能將刀刃轉向山匪,卻見他們被抓住后紛紛服藥自殺,追的人跑了,捉的人死了,后來的這一撥人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后一撥來的人與沒被抓住的山匪纏斗時,其中一個人負傷朝這邊跑來,蒙著面高喝一聲,和環繞顧宅想著撬門搶錢的城防叁人組纏斗在一起。 饒是負傷,那人也斗得游刃有余,城防叁人組兩死一傷,還活著的人嚇得屁滾尿流,當場逃之夭夭。 林雪兒的心松下去,但下一刻,那個負傷之人轉而用輕功躍上顧宅的墻,幾步進了院子。 說時遲那時快,五生嚇得面色慘白,驚叫了一聲。 顧子衡緊握著鐵鍬,帶著林雪兒往后退了一步,高喝道,“你受了傷還傷了外頭的人,他們很有可能再來,識相的話趕緊走?!?/br> 蒙面人動彈了一下,既不走也不說話,院子里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蒙面人對峙力竭地癱倒在地上,顧子衡當即松開林雪兒的手,將鐵鍬遞到她手心,招呼五生一前一后壓制不速之客。 蒙面人象征性地掙扎兩下,顧子衡瞬間用力將對方壓實,膝蓋抵住地上人的腹部,逮住雙手交給五生死死抱住。 窒息讓人竭力掙扎,像溺水者使勁撲騰,不停發出嗚咽,林雪兒沒見過這陣仗,她顫抖著上前,解開蒙面人的偽裝,和蕭十二英氣的眉眼對上視線后當即愣住。 “怎么是你?”林雪兒問了聲,但沒得到回應。 見到面熟的人,蕭十二認命般閉上眼,嘴角沁出淤血,不再掙扎。 顧子衡接過五生遞來的繩子將蕭十二綁個結實,系得全是越掙扎越緊的活結。 “回答她的問題?!鳖欁雍饪戳艘谎哿盅﹥汉罄淅涞乇茊柺捠?,“我沒見到有人傷你的嗓子,說話!” 蕭十二只能抬頭,她無奈地看向林雪兒,苦澀道,“我來查案,查關于陸婉死的事情?!?/br> 林雪兒思緒紛亂,后來的那一撥人難道是監察司的,又或是陸家的暗衛,但陸婉和沉千秋也走得很近,難道蕭十二其實是沉家的暗衛? 許多猜測在她的腦海里略過,但無論如何,她敢肯定,蕭十二所在的那個勢力,被坑了。 自殺的山匪的尸體還陳列在門外,一切都死無對證。 “手別動,你在后面做什么?”顧子衡厲聲喝道,“東西交出來?!?/br> 叮當一聲響,蕭十二身后掉出了兩塊玉佩,顯而易見是被摔碎的,裂痕恰好能拼成一塊。 林雪兒細細端詳這枚東西,背后花紋繁復,紋章古怪。 她對這東西有種莫名的熟悉,總覺得自己記得它的關鍵點藏在隱秘的角落。 不同勢力有不同代表。 像是監察司的圖案是獵鷹。 勢力代表的徐家久而久之就和這種圖案掛鉤了。 這圖案似乎和沉家勢力集中的翰林院的瑞獸白澤同為上古獸類的代表。 她把玉佩翻了個面。 玉佩背后刻著稚嫩的印記,饒是被歲月腐蝕,也能看清筆跡的走向。 “贈——阿飛?!?/br> 沒來由得,她有預感這就是白風眠要找的東西。 “你是沉家的侍衛嗎?”林雪兒問道。 蕭十二沒直接答話,她眼里的光熄滅了,眼神一片灰暗,只是麻木地點頭,喉中發出艱難地吞咽血沫的聲音。 見到她這樣,林雪兒自知問不下去了,她和顧子衡默契地對視,走到稍遠的地方開始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