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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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赫青每次來家里跟逄經賦談話,田煙總會下意識地回避。 沒什么特別的理由,就只是單純地感覺到傅赫青對她并不是很喜歡,看她的眼神總是帶著一股審視的警惕心。 而相應的,田煙也討厭去看別人的臭臉。 田煙在臥室里,跟照顧田春鶯的護工,打了一通視頻電話,對方匯報了一下她的近況。 這個冬天已經過去三分之一了,就像她主治醫師說的那樣,田春鶯很難撐過去,她已經進了兩次ICU,下達兩次的病危通知書,搶救回來后,現在只能躺在床上,連最起碼的說話都不會了。 護工試著將視頻通話的界面給田春鶯看,問她認不認識這是誰。 田春鶯閉上了眼,喃喃自語,像是在嘟囔著不認識,她如此心力交瘁的模樣,讓田煙感覺出她對死亡的渴望,似乎不停地把她從鬼門關里拉回來,是對她的一種懲罰。 人老終會逝去。田煙明白這個道理,但她不想讓外婆去世,其中更多的原因,是想彌補自己沒能好好陪伴在她身邊的愧疚,想讓她多活幾年。 護工嘆了口氣,走到病房門口,才跟田煙說。 “這些天她都不愿意吃東西,連流食也不樂意被灌,你得隨時做好準備,并不是每次都會這樣虛驚一場?!?/br> 田煙把臉埋在了床上,手機豎在面前,她閉著眼感受黑暗,沉默了一會兒后,她才抬起頭,重新看向鏡頭。 “你幫我問問她,她是不是不樂意活了?!?/br> 護工走到病床前,彎下腰趴在她的耳邊,大聲地詢問了起來,把田煙的話原封不動說出口。 鏡頭里的田春鶯點著頭,鼻子里插著氧氣管,衰敗的褶皺,在臉上如泥般松垮地垂墜著。 這一刻,田煙無能為力的挫敗感達到了頂峰。 不到數日,田春鶯的病情再次惡化,醫生下了病危通知。 田煙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去全力救治,然而這一次,田春鶯卻沒能救回來。 田春鶯如愿了,而田煙沒有。 她的遺憾,隔著電話那頭傳來抱歉的聲音,永遠停留在了自己十八歲擅自離開家后,一去不回的叛逆里。 逄經賦讓劉橫溢回國,去處理田春鶯的后事。他自私地沒有讓田煙回去,用自己不能回國的借口綁住了她,一是自己不在她身邊沒有安全感,而是怕她發現有關于她朋友的事。 田煙低落的心情持續了半個月,Cur老老實實地做了一次撫慰犬的本職工作。 她身邊一大一小地兩只狗不離不棄地黏著她,連上廁所都要跟著。 一個月后,田煙收到了逄經賦給她定做的蛋糕,粉色花邊裝飾的兩層蛋糕塔,最頂部點綴著櫻桃,兩圈都是草莓。 直男審美的東西永遠都是中規中矩,所幸味道還不錯。 田煙生日的那天,正是她因為田春鶯的事而難過的時候,所以逄經賦把她生日往后推遲了,而她自己也沒想起來自己的生日。 田煙感受到他的貼心,客客氣氣地說了句謝謝,她過生日的次數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小時候,爸媽還沒離婚的時候,而那段時間的記憶也早就模糊了。 正吃著蛋糕,田煙感覺到牙齒被崩了一下,她從嘴巴里將異物拿出來,是一枚閃閃發光的鉆戒,一顆高品質的圓形切割鉆石,鑲嵌在白金戒指,除了主石外,鉆戒的戒臂上還鑲嵌著許多小鉆石。 這克拉數,沒個幾十萬應該買不來。 對面的逄經賦滿眼堆笑看著她的反應,灰色的開衫居家服將他顯得溫柔敦厚。 田煙捏著戒指說。 “你連求婚的方式都這么直男?!?/br> 逄經賦當場愣住。 “直男?” 他苦思冥想的方案,結果被她貶得一文不值。 “我要是真咽下去了怎么辦?!?/br> 田煙恍然大悟:“不對,這么大的東西我也咽不下?!?/br> 察覺到話題跑偏了,逄經賦及時岔開。 “愿不愿意嫁給我?!?/br> 田煙想說,她應該沒有不愿意的可能吧。 但若是這么說,逄經賦精心準備的驚喜就會被潑了盆冷水,最終她應該也不會好過。 田煙笑容明媚皓齒,杏眼成了彎起的月牙,韶顏稚齒,她真誠地表態,僅憑一句話就能觸及到他內心深處的柔軟。 “愿意,謝謝你給我準備的驚喜,我很喜歡?!?/br> 她總是能輕而易舉讓他神魂顛倒。逄經賦站起身,速度快到在田煙沒反應過來之前,來到她的面前,捧住她的臉吻了下去。 田煙將那枚戒指捏在手中,高高仰著頭,接受著撲面而來的,他瘋狂又極具快樂的親吻。 田煙記得那句話,只要她足夠尊重逄經賦,逄經賦也會給她尊重。 所以她不反抗、不掙扎、不挑釁,生活會過得比之前還要好。 至于那想要脫離世俗的夢想嘛,也只能是夢想了。 - 大門被敲響的時候,Cur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分辨出是誰,等到逄經賦拍著它屁股使喚,它立刻飛奔過去開門。 見到是傅赫青,田煙準備站起身回屋,卻被逄經賦抓住了手臂。 “怎么每次見他都躲?坐這?!?/br> 傅赫青也聽到這句話,看了一眼田煙,兩人對視的瞬間,她把頭垂下來,拿著書默默坐回了地上。 “你們不是準備談事嗎?!?/br> “什么事你不能聽?” 傅赫青換下鞋子,走進來,拿著一迭透明文件夾,他交給了逄經賦。 “坐?!?/br> 田煙和逄經賦是席地坐在壁爐前,在他沒來的時候,一個玩狗,一個看書。 傅赫青先是單膝下跪,然后盤腿而坐,板正的身姿挺得僵硬,似乎有些不習慣這樣,摸了摸湊過來的Cur的腦袋。 文件夾里的東西是一些宣傳手冊,標題寫著“最美養老勝地”、“夢幻度假國度”、“共筑幸福晚年,一生享樂無憂” 有的是中文,有的是英文,傅赫青說:“這些我讓她看過了,她都不滿意,您看是繼續依著她來,還是直接訂下一個?” “她最近的精神狀況怎么樣了?!卞探涃x一目十行地翻閱著。 “沒什么變化,護士說她一會哭一會笑,吃藥的時候精神會萎靡不振,大部分時間里,要么是在撕東西,要么就是躲在被子里哭?!?/br> 逄經賦不耐煩地抽出一張:“不用挑了,就這個,給她送進去,再找事,就把她關在原先博維斯將她關的那家精神科里?!?/br> “好?!?/br> 傅赫青準備離開的時候,注意到逄經賦左手無名指上的素圈鉆戒,又瞥了一眼田煙,也有。 “老大,新婚快樂?!?/br> 逄經賦嘴角上勾,是顯而易見的愉悅。 “婚禮上再說也不遲?!?/br> 傅赫青離開后,田煙問他剛才的敬老院是要給誰準備。 “我母親,已經有五個敬老院拒收她了,花了大價錢把她救回來,不是在耍瘋就是在給我添麻煩?!?/br>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薄涼,好似完全在審判一個陌生人。 田煙出于好奇才問:“她會不會是想讓你陪陪她?” 逄經賦笑了,揉著她的頭,像在看一個孩子單純善意的心思,解釋道。 “我們是仇人,我的存在帶給她的只有悲痛,相比較之下,她恨我,可能比我恨她還要多,她希望博維斯死,也希望我和博維斯一樣,從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里過?!?/br> “我不與她相見才是對她最好的做法,等她一個人瘋夠了,或許就看明白了,是死是活她自己選?!?/br> 逄經賦的人生里從未有過親情二字,他生來就被人寄托著恨與怨氣,他被灌輸了太多冷漠。 而成為如今這副心思敏感,又容易動情的模樣,也是連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