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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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記憶就像是生了根一樣住在她的腦子里,無論如何都拔不干凈了。她克制著強烈的情緒,終于讓意識從那段回憶中回到了現實。 此時此刻,她發覺自己的雙手微微發抖。 馮佩蘭知道她是又想到了那件事。她起身,抱著她,不住的說:“笙笙,對不起……” 冬笙憋回了眼淚,一雙眼睛微微發紅,她還是擠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馮老師,那不是你的錯?!?/br> 當初馮佩蘭也是出于好意。那時冬笙十歲,就已經展露出不凡的學習能力和成績,穩穩占據學校第一名的位置,也在征文比賽中拿過幾次獎,一時間在周圍人中引起不小的關注。 很快她孤兒的身份也被報道出來,于是很多熱心人前來福利院給她送愛心,那一段時間福利院的孩子們都很羨慕她,而她也每次都把收到的禮物分給大伙,久而久之大家都期盼著收到禮物的日子。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大部分獻愛心的人也慢慢的不來了,到后來只剩下一個男人,仍然是隔三差五地來福利院看望冬笙,他每次提著超市購物袋,帶著一些小玩具或者零食,分發給孩子們以后,就會留下來跟冬笙聊天。 長時間的相處,冬笙也把他當做一個好心的叔叔,聽說他在市中心開著一間小超市,家境殷實,因此想要資助一些成績好的孩子。 馮佩蘭也想給冬笙爭取更多的資助,作為她以后的教育基金,所以答應了男人的助養提議。于是男人開始頻繁地出現在福利院,冬笙上學的地方,那時冬笙只把這當成對她的關心。 她心里是懷著敬意和感激的,或許是從小就是孤兒的緣故,她總是很感謝那些幫助她關愛她的人。 那天和往常一樣,她走出校門,仰頭看著天邊的晚霞,因為又結束了一天的快樂學習而感到滿足。也是在這個時刻,男人走近她,遞給她一個嶄新的新書包。 她抬頭,看到男人是那個總是去福利院資助她的叔叔,滿心的歡喜。 叔叔說時間還早,去我的超市逛逛吧。 她不是一個愛玩的孩子,但是那天她同意了,因為她剛剛學完一節新的課,課本里琳瑯滿目的大超市讓她心馳神往,她是真的懷著期待和憧憬,坐上了男人自行車的后座。 她被帶到了男人的家里,那不是什么大超市,只是一爿小小的雜貨店。她感覺到費解,但還是禮貌地跟著男人走了進去。 就像是福利院旁邊的雜貨店一樣,貨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商品,從雜貨到食品,無一不在這個擁擠的空間里爭奪著一席之地。貨架上的物品擺放得亂七八糟,仿佛是無規律的拼圖,每一寸空間都被緊密地填滿。 往里走進去,空氣變得潮濕而悶熱,似乎各種氣味都混雜在一起,有食品的香味、清潔用品的氣味和紙箱的味道。 收銀臺也是一片混亂,上面堆滿了賬本、收據和各種零碎的物品。 男人穿過店面走進后面的走廊里,招招手讓冬笙也過去,他說有一本書要送給冬笙。 如果是別的什么,冬笙可能還會拒絕,但是他說是一本書,那時擁有一本屬于自己的課外書,是一件奢侈而又令人興奮的事。 冬笙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走了進去。 她跨進走廊,男人就猛地闔上了身后一扇漆色的鐵門,鐵門咕咚一聲發出巨大的撞擊聲。她嚇得變了臉色。 那一瞬間,她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嗅到了。 她這時才想到要逃走,但是男人的力氣很大,抓著她的胳膊把她狠狠地推到了角落里,她向后仰倒,重心不穩跌落在一堆廢紙箱組成的小山里。裙擺也被帶得揚起,她連忙撐開雙手捂住了裙子。 男人笑起來,不緊不慢地靠近。 她掙扎著起身,男人近在咫尺,他一直笑著,就像他以前每次來看她時那樣。 腦海里的畫面反復的跳躍閃動,她感覺到喉嚨都被堵上了,發不出聲音似的難受。 怎么辦,怎么辦,她絕望地看著迫近的男人,方寸大亂。 “多虧了秋收……”馮佩蘭的聲音把冬笙從那段痛苦的黏膩的記憶里喚回。 是的,多虧了秋收。就在男人一步步走近的時候,秋收打碎了窗戶跳進來,狠狠地和男人扭打在一起。彼時13歲的少年,已經有了成年人的身量,力氣也大得驚人,男人不敵秋收,被打倒在地動彈不得。 冬笙不知道,輟學以后的秋收每天都默默地跟在她上學放下的路上,或許是出于同為男性的直覺,他總是對那個“好心”的男人不放心。 也幸好他的堅持,才提前讓這荒誕的夢魘戛然而止。 秋收拉著冬笙逃出了那間“魔窟”。 馮佩蘭得知這件事以后,立刻就報了警,男人被控制了起來,但是只被關了一陣子就被放出去了。后來事情就這樣囫圇著過去了,然而這件事成為冬笙的噩夢,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她都沒辦法正常的生活,恐懼時時刻刻地籠罩在四周,她經常感到自己快要死了,她幾乎要死在令她窒息的記憶畫面里。 好在有馮院長,張慧娟,秋收一直陪著她。經過很長時間的恢復,寒來暑往,她終于有勇氣走出房間,有勇氣走進教室,一切似乎都沒有變,但是一切又都已經變了,歸根結底,是她的心境變了。她沒法說清楚,一個10歲的女孩子,是如何在很短的一段時間里突然成長起來的,因為原因往往是冷酷的,殘忍的。 她變得不愛說話,她開始回避親密關系,對感情變得冷淡而不信任。厭惡除了秋收以外的任何異性的靠近。 三年后,張慧娟也因為找到了兒子而離開福利院。從那時起,冬笙的眼神眼神變得愈發冷徹,仿佛透過它們無法窺見內心的深處。 磕磕絆絆的少女時光里,她把自己靜寂得如同一潭死水,冷徹的、深不可測的,沒有漣漪。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她選擇的方式,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一種在生活的磨礪中形成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