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番外-(獨孤葳蕤視角) m it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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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獨孤葳蕤 剛開始只有我在這一個房子里。 房子很大,也有很多空的房間。 母親不在了。 母親在瞞著我什么。我只是直覺的知道那是有關父親的事。 她去了一個敲鐘的地方,不再看管我。那天她穿著灰色的袍子,對我說:“我已經看著你把字都認得了,剩下的看你的造化?!?/br> 我在剛開始討厭看書。因為只要看書,就會想起過去和母親一起看書的情景。 可是,呆在這里除了仆人,什么都沒有。 我很孤獨。 漸漸的我想念起了母親。 我拿起了書本。一邊哭一邊讀。 后來不哭了。我沉浸到書里。體會他們的人生?;剡^神來時,眼淚在淚囊里出不來。 父親偶然會來,也沒有幾次。有些時候會帶我出去見大人們,在宴會里,或者飯桌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都是這樣過來的。直到這個房子傳來了吵鬧聲。 吵到我看書了。 我下樓,看著仆人們圍在一起討論著什么。 我大聲問她們。 她們看到我,有些慌張,主動說了原因,讓開了她們圍在中間的東西。 她們說老爺剛剛來過,但很快又走了,留下了這個孩子。 “孩子?是父親的孩子嗎?” 她們說并不清楚。 “……”我走過去,木框的小籃子里是一個小小的粉粉的嬰兒。樣子有幾分像父親。 很小。我不記得母親會再生下另一個孩子,而且不讓我知道。 也就是,父親和另一個女人生下的孩子。 我并沒有很生氣。母親和父親決裂的時候沒有第三者的傳聞。 只是父親另尋新歡罷了。甚至都沒有告知到他的第一個孩子。 這個房子有很多空的房間。仆人們把它安放到一樓,這樣就不會吵到我??锤嗪脮偷剑簓 el iao8. 可惜,想法挺好,只是那個孩子哭聲的穿透力太強了。 有一次仆人們去廚房吃飯,那個孩子又哭。 我有些煩,拿著書去樓下搖晃那個搖籃椅。 我還沒有搖晃,它只是看到我后就不哭了。 有點乖。 我的手指碰觸到她的臉頰,軟的,有點像布丁。它的小手抓住了我。把我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 它應該是餓了。 我抽出來,手應該不干凈,下次過來的話可以洗干凈手讓它含。 我在屋里找奶瓶和奶粉。 找到后正要沖調時仆人回來了,發現我在沖調,及時制止了我,她好像看我表情不太對,問我是不是想給它喂奶喝。 我沒有說話。 她似乎了然,仔細教我拿著奶瓶和奶粉按比例和溫度沖調一份,嘗試著喂它。 它吃的眼睛都瞇起來,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 這是人類的剛開始的樣子,軟的,脆弱的,向陌生人展露它的攻擊性的哭,和欲望被滿足后安靜的笑。 比像死海一樣的我要鮮活得很多。 我不在的時候它經???。像是要把我的那份也哭出來一樣。后來為了防止吵到我,方便我看書,我經常帶著書下樓,甚至到了后面,有時候聽多了它哭,我竟然不會分心。以及它哭的多了,仆人們焦頭爛額時候,我會讓她們去干自己事,讓它在那哭就好了。 我會隔一段時間就站起來搖晃它的小搖籃,陪它小玩一會兒?;蛘呶挂幌履?。 40℃的溫開水,加上適量的奶粉,沖調輕搖晃,就可以給它喝了。 到后來,它擺脫了它的搖籃,主動爬在我的腿上。 我找來一些小的漫畫書給它看。在適當時候給它讀一下拼音。 它很快就能認字了。 這個時候我會夸它,它很受用,會積極的看書,不過在我看來,它貌似不怎么專心,經??粗粗蜁次?,尤其在下午夕陽照得我有點刺眼的時候。 它并不喜歡父親。對我們的父親有些恐懼。 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父親來的時候,它都會躲起來。 父親很高大,也很英俊,我經常不是很明白它恐懼的原因是什么,它咿咿呀呀,說不出所以然來。 父親經常會發笑,比只有我在的時候次數會多。只是有時候笑的很肆意,有時候笑的眉頭皺起來,像是在硬笑。 這樣的感覺有點像我正在看的一本書,唐吉坷德。 這和在宴會交際上的他不同。 那時候的我不懂。 后來,它慢慢長大,我發現它不在是滿地蹣跚的嬰兒,而是一個小女孩兒了。只是在這一點上沒有變——她經常會跟著我。 我在她第一次穿上裙子的時候發現,這種奇怪的視覺感。像是一個可以隨便折騰的小獸,變成了處處不能做些什么的女人?;蛘邠Q句話說,仆人們在給她立規矩。 “我只有在哥哥面前是自由的?!彼@樣說道。 “……你認為什么是自由?” 她躺在地板上,隨意翻滾,粉紫色的裙子被她和地板捻出很多褶皺。我的房間仆人們一般不進來,如果她們可以進來的話,應該還可以說教一番。 “可以在地板上隨意翻滾、”她像只蟲子匍匐在地上,挪動自己的身體,直到頭枕到我的腿上?!翱梢韵裣x一樣蠕動、像戀人一樣枕在哥哥的腿上?!?/br> “……像戀人一樣?”我看著她。 她像是很無奈地,盯著天花板,說:“哥哥你不在的時候,她們對我說不能和你有過于親密的舉動,說這是戀人該有的?!?/br> “……” “可是哥哥又沒有戀人。我也沒有,我很孤獨,這里只有我們,我為什么不能靠近你呢?!?/br> “青棠?!蔽液苌俳兴拿?,更少叫她meimei。 “我在,哥哥?!彼D眼看我。 我看著她的眼睛:“你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至于其他的讓你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想聽就可以聽,不想聽也可以不去聽,你也可以讓我教你,我來給你下判斷?!?/br> 她聽得似懂非懂:“如果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那哥哥你是什么?”她笑的狡黠:“我的‘老師’嗎?” “不,我是這里的男主人?!?/br> 我助長了她的肆意。準確來說,我希望她可以對我做這些。我們像是這冰冷的洞窟里互相舔舐的小獸,我不允許她們破壞這份親昵,這種親昵像是一個火苗,在溫暖著彼此。 只是這份溫暖在不久后變成了間接不穩定的東西,越來越不穩定。以前我能獨自溫暖的火光,又多了一些東西和我分享它。 另一個一個人進來了這棟房子,獲得了長久居住權。 那是獨孤京洛。他應該是早于青棠出生。著實頑劣,不可否認,無論好壞,他奪去了青棠的一部分視線。 “我討厭他?!彼@么說。臉上掛著傷。我用自己房間的很少開封的醫藥箱取出碘伏清潔傷口。 他們經常打架。我一般不參與這件事,雖然我的身體機能足夠我制止他們的斗爭,但是無可厚非,他們都不是那種可以忍的性子。 我默許了這件事情發生,趁著他們還小,青棠還能打得過京洛。 再大些時候自己再出手。 我并沒提倡打架。 只是我獨自呆在房間里的時間有點變多了。 我開始嘗試著除了一起吃飯的時間出來逛一逛,打著喝水或其他的幌子。 或者父親帶我們有一起出門的機會我幾乎都不會拒絕。 青棠相比父親和京洛,更容易呆在我身邊。 后來,他們相處得多了,也變得融洽。 再后來,火光本來是溫暖我一個人的,變成了兩個人,變成了獨享給了另一個人。 剩下的一丁點時間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共享。 好冷。 我變得冷了。 好像一片海結了冰。 身后沒有凍結的海水在不斷沖刷著結著厚厚的冰面,拆解,一點點,一塊塊冰板囤積,和后面沖刷的海水一起。 我站在這個海里,海水和冰板沖刷的時候我還能忍受。 但是后來,看著青棠躺在醫院病房的時候,冰板鋒利的棱角開始割開血rou。 我想我向來都是刀槍不入的。 可是寒冷細如微毫,在潛移默化的過程里將身體變得僵硬,鋒利的冰刃開始一點點切割,直到變成碎塊,不由得自己跟隨著退潮離她遠去。 在這滿目紅色如血,白色氣泡如雪的地方,在這濕燥的天氣中,循環著。 我想她了。 作者備注:葳蕤最開始看到這個小孩子的時候,確實沒有什么是“meimei”的觀念,只是一個東西。所以我用了人稱代詞“它”。后來等青棠長大一點后,葳蕤才有了一點她是我的“meimei”的概念,是一個身份關系。 哥哥把meimei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