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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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飄飛,舉目望去千里白綢纏纏綿綿、密密稠稠。 雪紛紛,云霏霏,群山皆凍,舉目遠眺,天空不見飛鳥。 萬物沉寂,這地方若是在土中藏有眠客,那因著終日的嚴寒,就是蟄蟲也迎不到醒來的那日,春日的暖風吹不過山巒的凹陷。 就是這樣人跡不曾至的高山,出現了三個人影。 一個做道士打扮,但未戴蓮花冠,拂塵不粘手,周身穿著不倫不類,僅看著面目倒是有點不羈出塵、風流瀟灑的意思。 一個做小童打扮,梳著兩個小揪,下巴還帶著嬰兒肥,走起路來忍不住蹦兩下,搓搓手,純真可愛。 另一個被紅斗篷遮住面頰,只能看到勝雪三分白的手指,握住系帶,露出一縷烏發與北風纏繞,應該是個女子。 前兩者衣著單薄,北風襲來,衣帶飄飄似碧波浮游,仿若處于夏日中。 偏偏行走在雪間,臉上不覺得冰冷,口中白氣也無。 那高個男子自己姿容飄渺,身材頎長,甚至與坐在小毛驢上的身影差不多高。領口敞開,一副視寒氣如無物的樣子,卻要時時拉住少女,知她冷熱,關懷倍切。 人堵在來風口,他身材高大,遮得嚴嚴實實,只有一點點風漏過,也讓他撥開。 不需多看就知道這女子一定是他什么重要的人,不然怎么還能怕這么大一個人被吹跑? 那小童子在前面牽著驢,女子坐在驢上,男子與小驢并行。 一行人只留下四個蹄印。 小童子問,“先生,小毛驢不會冷么?” 道士笑,“清凈真是小瞧我,我玄明是誰?區區風雪,小毛驢怎么會冷?!?/br> “先生真愛吹牛,先生是誰呢,清凈才不知道!” 原來高個男子叫玄明,小童子呢,是清凈,卻不知這女郎的姓名。 話雖這樣說,小童子還是閑不住,一拂手去摸,果然燙手。 竟是一頭熱熱的小毛驢??! 清凈,也就是小童子卻不吃驚。他這先生手段頗多,初次見面時,小童子還以為是仙人要拜,彼時彼刻絕世出塵,萬物不沾。 清凈要抱住他的腿懇求,才最終得以被帶走。 此時此刻才知道是個不靠譜的,什么仙師,見到漂亮姑娘就立刻還俗了,道士都不做了。 清凈想到身后的女郎,又小臉一紅。他想這樣好看的jiejie,他也是愿意的,不過只能想想,說出來,不然玄明一定會用拳頭敲打他的頭,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這人對娘子的占有欲多到要溢出來。 他兩只小手一拍,悶悶出聲,“太好了,這樣jiejie也不冷了?!?/br> 問的是小毛驢,關心的是jiejie,怎么就不想想這溫度會將坐騎燙壞?偏偏玄明也附和,“正是,哪里有人能比玄明對娘子貼心呢!” 幸好小毛驢看上去呆呆的,只會穩穩踏出向前的步子,也不叫,不抗議。 清凈又不理玄明了,他曉得,這貼心的先生也不用區區小童子稱贊,只要得女郎青眼就足夠了。 可不是? 就看到玄明拉著毛驢上女郎的手,與她說話,洋洋自得,恰似開屏的孔雀。 他是真的在開屏,卷著雪花在身后盤旋,隨心而動,做出各種形狀逗趣,或搖或擺,只為搏她一笑。 不就是一條尾巴? 玄明為了和女郎說話,特意頭向后仰,敞開的領口就有了用處,冷風灌進來,胸口的肌rou紋理依稀可見,半掩半露的,將rou體給她看。 “如何,夫君這一手是不是很厲害,娘子坐在上面也不會冷?!?/br> 可惜都是白做工。 那女郎冷冷的,也不看他,視線望向遠方,焦點不知落在何處,山間的雪經過就將微弱的呼吸掩埋,癡癡愣愣的,只是能由玄明牽著手,不曾掙脫。 得要大風刮過,吹拂而去,她眨眼,才知是真人。 “先生,天女jiejie不愿意理你,你就不要多話了,吵到清凈了!” 玄明惱怒,“小童子牽好小毛驢足矣,怎么還管夫妻間的情話,真是不知羞!” 清凈堵住耳朵,不聽玄明胡言亂語,小毛驢的韁繩脫了手,卻仍保持著弧度高高翹起,只知道一步一步向前走,蠢笨的要命。 三人一驢就這樣慢慢向雪山更深處挪動。 —— 女郎就是我的女鵝妙妙,但是由于一些原因現在她還沒有名字,大家也假裝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