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洗澡 r#245;uщ#120046;#120003;8.#120044;#120108;m
“怎么了?”蘇錦的聲音著急起來,抓住她的肩膀攬到她那邊去。蘇好月擰著胳膊不愿意轉身,一哭起來反倒膽子大了,說不讓看就不讓看,頭越垂越低,直接拱到了蘇錦懷里去了。 大概是發覺現在問不出什么,蘇錦不再問了,一邊半抱著她,左手抽出來給她順氣,一邊對司機說:“先等等,不用走?!?/br> 挨了兩遍打又哭了好幾場,情緒起伏如此劇烈,蘇好月的體力已經完全透支了,伏在蘇錦的膝蓋上越哭越累,越哭越困,不知不覺地竟然直接哭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自己的上半身被抬了起來,一只手捏住下巴支起她的臉……腦子里像是有根弦被嘣地一彈,蘇好月瞬間驚醒,伸手擋住左臉。 蘇錦像是氣笑了,道:“我都看見了,還擋什么?” 蘇好月訕訕,還是不愿意放下手。 蘇錦強行把她的手拉下去,手指輕輕地摸上了腫rou,縱使只是輕微的觸碰,蘇好月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奇特的觸感,這種觸感令她更加羞愧,于是在對上蘇錦的目光時立刻低下了眼睛。 蘇錦語氣不善,問:“這是誰打的?” 蘇好月說:“我組長……” 蘇錦:“因為什么?”③0??.???溈泍呅唯嬄梿載棢址 請菿③0??.???閱dú 蘇好月在心里衡量故事里可以說出來的部分,杜青園的事情她還不知道……想了一想,蘇好月說:“因為一個實驗cao作,不是大事?!?/br> “不是大事?”蘇錦的語氣更差了,“那怎么打成這樣?” 她生氣了,但蘇好月有些拿不準她生氣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在工作中出錯了嗎?這在小時候上學時是經常發生的事情,考試考砸了被老師打一頓,回家還要被她打一頓。但此時蘇好月有種微妙的感受,覺得好像不是這么回事兒。 兩個人一時都沒說話,蘇錦緊擰著眉頭,手指再次輕輕地拂過紅腫的臉頰,突然問道:“你是不是又跟我撒謊?” 心里驀地漏跳兩拍,蘇好月說:“沒有,jiejie?!?/br> 蘇錦凝視著她,像在衡量這句話的可信度,這么看了一會兒,她朝司機揮揮手:“走吧,回家?!?/br> 回到家已經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吃完飯洗漱完,照舊還要復習。 坐在書桌前蘇好月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是屁股疼,二是她太累了,除了倒在床上睡死過去什么也不想干。 蘇錦吃完飯就出門去了,蘇好月還是不敢躺下休息,頭頂上的攝像頭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甚至比蘇錦的目光更有威懾力,她不知道攝像頭后邊蘇錦是不是在看,這種不確定的危險感讓人后背發寒,神經緊繃得快要斷裂。 但她真的太累了,雙眼放空地看著一個個漢字,看到不認識了也辨別不出它們的含義。就這么坐到屁股都麻木了,后腦勺突然被敲了一下,蘇錦罵道:“一個小時就做了這么點?” 蘇好月抬頭看她,眼神都已經聚不攏了。 蘇錦嘆了一口氣,沒在繼續責備,說:“趕緊睡覺吧?!?/br> 蘇好月搖搖晃晃地起身去洗漱,脫了衣服走向淋浴頭,沒成想雙腿突然一軟,腳底在地面上一打滑,整個身體狠狠摔在了地上。 蘇好月哀嚎一聲,眼淚嘩一下流了下來,跪在地上疼得動也不敢動。門外立刻響起了敲門聲,蘇錦的聲音傳來:“怎么了?” 蘇好月嗚咽著道:“摔倒了……” 蘇錦問:“怎么哭了?很嚴重?”不等收到回復,她立刻擰開了門鎖,一邊過來扶起她,一邊責怪道,“怎么洗個澡也出岔子?!?/br> 蘇好月下意識拿手遮住自己身體,蘇錦像沒看見似的,扶著她坐到浴缸上,蹲在地上查看她膝蓋上的傷。 蘇好月也低頭去看,剛才右膝蓋先著地,明顯傷得更重,一片通紅洇在皮下,一碰就疼得厲害。 蘇錦拉開身后柜子抽屜,取出一管藥膏,拿棉簽輕輕在傷痕上涂了一層,然后站起來換了一根棉簽,說:“抬頭?!?/br> 蘇好月依言照做,兩個人四目相對,蘇錦皺著眉頭,拈著她的下巴往旁邊歪了一下,抹著藥膏的棉簽碰上腫著的臉頰。 蘇好月還在抽搭著,突然又開始流淚。 蘇錦打了她胳膊一下,斥道:“怎么又要哭?自己犯了錯,還很委屈嗎?” 蘇好月只好忍住,抽著鼻子抿住嘴,勉強把眼淚憋回眼眶里。蘇錦嘴上這么說,幫她拂掉眼淚的手指卻輕柔得幾乎感覺不到,臉頰上也敷了一層藥膏后,蘇錦拍拍她的大腿側面,命令:“趴下去,我看看后邊?!?/br> 蘇好月立刻拒絕:“不……不要,我沒摔到后邊?!?/br> 蘇錦說:“你屁股沒挨打?” 蘇好月低頭躲目光,努力反駁:“不疼……不用抹藥?!?/br> 蘇錦提高音量:“你趴不趴?” 蘇好月無法,站起來趴回到浴缸沿上。這個姿勢不大舒服,屁股在最高點,腦袋沖下,不一會兒就有種充血的感覺。好在蘇錦涂藥也挺快,涂完就把她扶了起來。 把手上的東西放回去,蘇錦問她:“身上都摔臟了,還能自己洗澡嗎?” “能,我自己洗就行?!碧K好月即答,站起來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身子一歪差點又摔倒到地上去。 蘇錦像是早有預料,一把摟住她,被她氣急了似的,右手甩下去又給了她兩巴掌,“就這么喜歡逞能?!?/br> 蘇好月此時已喪失全部反對權,縱使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伸手去擋了,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任由擺弄。蘇錦拎著花灑朝她前胸后背各沖了一會兒,水花飛濺出去,把她的衣服也濕了一大片。 明面上的皮膚都洗干凈,蘇錦把花灑遞還給她,說:“我去拿浴巾,你再自己洗洗?!?/br> 浴巾就在浴室里,和洗浴的地方隔了半扇磨砂玻璃,蘇好月一開始沒想起自己還需要洗什么,見蘇錦在磨砂玻璃后面遲遲不回來,終于反應過來她什么意思。 臉上頓時又紅又燙,蘇好月分開雙腿,讓花灑的水流沖進腿間,手伸進去幫忙清洗,才發現已經濕透了,液體流到了腿根。 裹上浴巾,蘇錦嫌攙扶著走太麻煩,干脆把她抱回到了浴室的床上,擦干凈身上殘留的水珠,幫她換上了睡衣。 這一整套流程下來蘇好月已經不知道羞恥為何物了,精神麻木地收拾結束躺到了床上,瞧見蘇錦的前襟還濕噠噠地黏在皮膚上,便伸手扯了一下,說:“都濕了,快去換下來吧?!?/br> 蘇錦點頭,說:“趕緊睡覺?!?/br> 她正要走,蘇好月忽然想起什么來,連忙叫住她:“jiejie!” 蘇錦回頭:“怎么了?” 蘇好月說:“我今天早上去上班,路上怎么沒人呢?” 她說得含糊不清,但蘇錦似乎立刻就明白了,說:“出了點事情而已,和你沒關系?!?/br> 蘇好月還要問:“什么事情?為什么別的車都不能出小區,我們的車就能?” 蘇錦說:“因為那是我的車,你研究這些干什么?自己的工作不好好做,關心這些沒用的東西?!闭f著說著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趕緊睡覺!還想挨打嗎?” 蘇好月委屈閉嘴,嘟囔:“怎么了就打我?!?/br> 蘇錦瞪她一眼,又伸手給她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走出門去關上了燈。 一晚上蘇好月睡得竟好了一些,夢境稀奇古怪,但沒有一次將她嚇醒。 第二天早上,蘇好月身上各處的傷都已減退些許,只是活動時尚有痛感。坐著車去公司,路上已經恢復如常,仿佛昨日是她的幻覺。 手機上杜青園給她昨天早上的問題回了消息,昨天晚上回了一條,說:“不清楚,還在問?!?/br> 今天清晨四點鐘又回了一條:“這里不能說,我有空去找你?!?/br> 蘇好月問她:“什么不能說?” 兩個人根本湊不到一起,那邊沒有回信的意思,蘇好月只好點進社交媒體,看看能在新聞中找到什么。 什么也沒找到,打開搜索引擎搜“新城”,昨天只有一條新聞,說城郊一個人逮了條特別大的魚。 昨天的事情沒有任何存在過的痕跡。蘇好月頓時有些恍惚,難道昨天真是自己產生的幻覺?其實根本沒有任何異常,一切都是她思維紊亂的結果。 但是杜青園的回復還擺在眼前,“這里不能說”,無論她指的是什么,這句話都說明,昨天真的有事情發生了。 到了公司后先在會議室里開了一個會,昨天缺席的那位組員今天到了,名字叫池雨,同樣被李應安排在防護實驗室工作。 出了會議室的門,蘇好月悄悄拉住池雨,小聲問:“昨天你請假了嗎?” 池雨說:“對,昨天我們那里封鎖了,不知道為什么?!?/br> 蘇好月問:“封鎖了一天?” 池雨搖頭:“封了半天,但我恰好身體不大舒服,直接請了一天的假。你那里沒封?” 蘇好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含含糊糊地搖了搖頭。 今天需要進鼠房給老鼠換墊料,蘇好月下定決心不能再挨打了,戰戰兢兢地去拎著老鼠換籠子,拎幾個就干嘔一聲,嘔到臉都麻了,手中始終沒有松動哪怕一下。把三十幾個鼠籠換完,她長吁一口氣站起來,才發現全身潮乎乎的,出了一身大汗。 下午下班,蘇好月剛走到主干道,身邊的車門突然啪一下打開,一只手拉住她胳膊往里一拽,直接把她拽了進去,蘇好月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要被拐賣了,往旁邊一瞧才發現竟是杜青園。 蘇好月忍不住大叫:“你要嚇死我!” 杜青園笑著摸她腦袋:“摸摸毛嚇不著?!?/br> 蘇好月扒著車窗往后看,發現蘇錦的司機并沒有趕過來,應該是沒看見,便回過頭來說:“你干嘛啊突然過來?!?/br> 杜青園說:“我早上不是說了嗎?有空就過來找你?!?/br> 蘇好月不忍心再生氣了,湊過去親她的臉,直接將早上的疑惑拋到了腦后,一邊伸手去抱她,一邊抱怨:“我姐的司機還在等我呢,我過一會兒要回去了?!?/br> 杜青園說:“沒事,我過一會兒也得走了?!?/br> “對了,”蘇好月說,“你這兩天怎么都那么有空,醫院怎么辦?” 杜青園說:“什么醫院怎么辦,沒有我它又不會倒閉?!?/br> 蘇好月問:“你現在下班那么早?” 杜青園答非所問,說:“我可能要辭職了?!?/br> 蘇好月一愣,不可置信道:“辭職?”她抬起頭來盯著杜青園的臉,后者面色平靜,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辭職?你要去哪兒?你那兒不是新城最好的醫院了嗎?你要去別的城市嗎?” 杜青園說:“不去別的地方,還在這兒?!?/br> 蘇好月放下心來,問:“那是要去哪里?” 杜青園低下頭像是思考著什么,過了一會兒后問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當志愿者的機構嗎?” 蘇好月點頭,杜青園提過很多次,但她一直沒放在心上,連它到底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只記得孔云川好像就來自于這個機構。 杜青園說:“現在她們需要一個醫生……” 蘇好月問:“你要去那里?它給你更高工資嗎?” 杜青園失笑,目光里流露出一些無奈:“怎么可能?我以前跟你說這些事情時,你是不是根本沒聽?” 蘇好月不好意思地伸手撓鼻子。 杜青園嘆息一聲:“你真是……”她沒繼續說下去,轉而道,“先走吧,你不是說你姐的司機在等你么,我也得走了?!?/br> 蘇好月被趕下車,心里空落落的,一邊覺得愧疚,一邊覺得自己也沒做錯什么,她確實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這也是錯? 可是照這個邏輯,杜青園對她感到失望也沒錯。 車窗突然落了下去,杜青園朝她伸過來一只手,說:“把手給我?!?/br> 蘇好月不明所以,伸手搭上去。 杜青園在她手心上親了一口,微笑著說:“快回家吧,我有空再來找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