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
剛走到議會廳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的奧菲莉亞,就聽見了愷撒那大言不慚的宣言,關于一見傾心的部分,讓她胃中難以抑制地一陣翻涌。 這個男人,有必要演到這個地步嗎?再不趕緊進去,不知道他還要說出什么厚顏無恥的話來。 正遲疑間,議會廳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內部一把拉開,眼前一陣冷風拂過,奧菲莉亞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感覺到一只強有力的大手將她攬住,幾乎是活生生被拖進了那灼熱又堅硬的臂彎里。 她的第一反應是掙脫,但那力量哪是人類能抵擋得了的?只覺寬厚的胸膛和粗壯的胳膊仿佛鐵籠般將她牢牢桎梏住,令她絲毫動彈不得。 不好!她心中暗道,礙于滿屋的親戚都在看著,只得盡力做出一副自愿投懷送抱的模樣,表情淡定地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怎么不進來啊,莉亞?!鳖^頂傳來低沉而溫柔的呼聲,一陣惡寒躥遍全身,奧菲莉亞頓時感到頭皮發麻。誰允許他叫自己乳名的?!目前除了父親,也只有路德維希叫過而已。 “難得一家人都在,你們也好久沒見了吧?”愷撒看似輕柔地將奧菲莉亞攬在懷中,實際上他只用一分力就能將她肩膀捏碎,這表面絲毫看不出力道的熱情擁抱令奧菲莉亞叫苦不迭。 但面對著虎視眈眈的旁系們,她也只得配合著他的表演,假裝出很享受他關愛的崇拜模樣,仰起的精致小臉上,露出了甜美乖順的笑容:“我確實很久都沒見過叔伯和表兄們了,還真有點想他們呢,謝謝大公,想得這么周道?!?/br> “小家伙這是害羞了嗎?還叫我大公,”愷撒輕笑一聲,伸出修長手指,溫柔地捏起奧菲莉亞尖俏的小下巴,目光中滿是寵溺。 無法抗拒的少女心中又是一陣惡寒。 “就像平時一樣叫我名字吧,反正這里也沒外人?!闭f話間,雙唇已經越湊越近,幾乎要貼上她的臉頰。 這個瘋子……是在趁機占她的便宜嗎?強忍住翻臉的沖動,奧菲莉亞假裝羞澀地把小臉朝他臂彎里別過去,避開那靠得太近的一張臉,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細微聲音說:“適可而止吧,大公?!?/br> 看著她這生氣又無可奈何的小模樣,愷撒胸中泛起一陣快意,仿佛把剛才在會客室里吃的癟全都彌補回來了。反正眾目睽睽之下,她不得不配合自己演戲,不如再趁機挑釁一下,看看她會作何反應。 還真是可愛,這倔強的小東西,果然不能光靠哄著,必要時也得來點硬的。 下一秒,毫無防備的奧菲莉亞忽然雙腳騰空,被愷撒整個人攔腰舉起,抱在了手中。大腦仿佛瞬間空白,她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議會廳里的博爾曼旁系們也都驚恐地睜大了雙眼,紛紛倒抽一口涼氣。堂堂蒙特利爾大公,這是失心瘋了嗎?難道要當著他們的面,猥褻小公女? “塞西爾大伯好像不相信我們是真心相愛,提議要把你領走呢。不如你來親口告訴他們,你現在還是不是路德維希的未婚妻?” 愷撒的臉靠近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帶著北部凌冽寒氣的吐息噴灑在奧菲莉亞本就漲紅的臉頰上,她禁不住渾身絨毛炸起,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本能對于陌生男性的恐懼感令她幾乎要大喊救命,但眼下不是逃跑的時候。 “我與皇子的婚約……”奧菲莉亞用盡力氣,克制住全身的顫抖。只要能早點擺脫這個男人,讓她說什么都可以。 “婚約的解除只是早晚的問題,既然皇子他……生死未卜,我自愿與蒙特利爾大公聯姻。備婚期間,我就住在大公府。一切都好,請大伯不必憂心?!?/br> 事到如今,她還是無法平靜地說出路德維希這個名字。這個陪伴了她迄今為止全部人生的男人,此時卻成了她無法觸及的一塊傷疤。 愷撒哈哈笑著,將她金色的小腦瓜揉進了懷中。這樣也好,議會廳里的人就看不見我的表情了。奧菲莉亞凄楚地想道。 “聽見了嗎?各位?!睈鹑龅统劣謳е判缘纳ひ粽鸬谜g議會廳嗡嗡作響。塞西爾的一張臉已經快要垮到地上了。 “為了確保訂婚禮能盡快舉行,我和莉亞正在緊張籌備中。有很多事情需要我的未婚妻來決定,這個時候她決不能離開。而且,我已經再也離不開她了,一分一秒都不行?!?/br> 愷撒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聲線卻暗藏殺機。 恐怕沒有人敢在這時候站起來提出異議,畢竟嗜血的惡魔大公早已名聲在外,如果激怒他,可不是鬧著玩的。議會廳里頓時一片死寂。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我就帶我的莉亞回房間休息。她從昨天到現在還沒有好好睡過覺,一定累壞了。過兩天我會請侍官把訂婚禮請柬送到各位府上的?!睈鹑龇路鸾z毫不知道禮義廉恥般,意味深長地伸手捏了捏奧菲莉亞柔嫩的臉蛋。后者已經氣得快要背過氣去。 “歐文,送送各位大人,確保他們安全走出大公府的大門?!闭f話間,他深長的淺金色眸子向整間議會廳掃視了一眼。 這赤裸裸的威脅令在座各位仿佛被凍住一般,幾名膽小的年輕成員的雙腿在桌面下劇烈顫抖著。這種時候,別說站起來反駁了,在場所有人,甚至除了塞西爾,連敢于跟愷撒對視的人都沒有。 這個傳聞中的惡魔,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不會一時興起,在這兒把他們都殺了,為他和奧菲莉亞的訂婚禮助興吧?想到這兒,仿佛榮華富貴都沒那么重要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保命。 塞西爾布滿陰霾的眸子默默注視著愷撒和奧菲莉亞遠去的背影。這個混蛋,半路殺出來的好色之徒,居然就這么把他辛辛苦苦得來的成果給截獲了?不論怎么想都不能甘心。 只是眼下他實在不是蒙特利爾的對手,只得暫時放下,從長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