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一年(4)
林宇溪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騎車前往地上星安養中心。 這件事他規畫多日,甚至不惜和柜檯的四眼田雞全面開戰。林宇溪慎重抱著黑色方形包包踏入自動門,神經質左右張望,老天,他上次來可被揍慘了。年輕的柜檯小姐一邊丟著pokemon一邊好奇望來。 原先的四眼田雞不見了,換來更年輕的小姐,她的眼神真誠熱情,沒有多疑的吊袋眼,總之可以講明來意吧。 柜檯小姐聽完他的意圖,不僅沒有阻止,反而跟他保證那項器具可以使用。但是,她說,李mama最近的狀況不太好,受了點風寒,現在可能在熟睡。幸好他有帶蘋果來探望,林宇溪回答。 地上星和前幾次來并無兩樣。 時間來到這里似乎就靜止了,老人們居住在半古蹟,究竟是前進或是后退他們并不關心,因為這個軸已成定局,不再對他們仁慈。雖說可能是適合年長者的生活方式。 林宇溪盡可能對他們仁慈,那是努力活過大半輩子的人值得擁有的對待。 房間昏暗不明,門沒有上鎖,他小聲說句打擾了。李mama半躺在床,只開了盞小夜燈,膝上擺著一本小說睡著了。 林宇溪躡手躡腳把東西裝起來,削著蘋果皮,最后發慌到整理房間。當他放下刷子,洗凈雙手擦著額角的汗走出廁所,李mama滿臉笑意盯著他。 「宇溪,不去比賽卻來探望我這老人家,時間是很寶貴的?!?/br> 「時間寶貴才會來看您老人家?!沽钟钕严袷潜豢羞^的蘋果附上叉子奉上?!覆高€記得我打比賽呢?!?/br> 「你講得口沫橫飛要忘記也難,你是電競選手,但不是齊熙的義弟?!?/br> 「我沒見過韓齊熙,他比較像是我的對手?!?/br> 「對手,噗,這句話真有意思。如果是生前的齊熙,也許真的和你談得來?!估頼ama開懷大笑。 「伯母!」林宇溪很吃驚。 「我們總是緬懷過往的榮景,卻不考慮對現狀于事無補。老人們的未來太短暫,但是你們還有能力去創造一個不讓自己后悔的未來?!?/br> 林宇溪搖搖頭,打開剛才裝好的筆記型電腦。 「也有伯母才能辦到的事情喔,和活著的時間長短無關,我不懂那么深奧的事啦。但是這件事只能拜託伯母幫我?!?/br> 「什么?」 「我明天要出發去歐洲比賽,希望伯母可以為我加油。不用每場比賽都看也沒關係,每場看太累了,其實就算不看我也不曉得,光是覺得有這種可能性就獲得了力氣,所以……」 「我每場都看,教我怎么用?!?/br> 「啊好,謝謝mama,啊不,我是說李mama――伯母?!?/br> 林宇溪詳細教她連上實況的方法,比賽時間附在電腦里,她專心一一記下。 「我懂了,比賽要加油。問個題外話,玫芳現在有男朋友嗎?」 「據我所知是沒有,有幾隻很像蒼蠅的臟東西啦。不過李姐應該沒有那個意思……」 「她脾氣硬得要命,內心琢磨什么都不說。不過別看她這樣,說個兩、三句好話很快就軟化了,也不知道是像誰?!?/br> 林宇溪忍不住盯著李mama,兩人相視大笑。 「宇溪,你真是塊寶,要說的話其實你跟她姊姊比較像?!估頼ama停頓一會兒?!改阆矚g玫芳嗎?」 「不只是喜歡……我愛她?!?/br> 李mama杏眼圓睜,直接的告白讓她也很受不了似的摀起臉。 「她對你一定很沒輒?!?/br> 「哪有,我一直被李姐欺負?!?/br> 「不過我不愛你,宇溪?!?/br> 「咦?」換林宇溪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我雖然不愛你,倒是蠻喜歡你這小滑頭?!估頼ama拍拍林宇溪的肩膀?!溉グ?,去贏得世界冠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