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章

    當天。

    午休。

    器材室，通常是尹?？ず颓窭镌诙型得按碳ぁ钡牡胤?。他仗著是體育課代表有鑰匙，在里面為所欲為。

    “尹?？?，你煩死了?！?/br>
    剛穿好衣服的邱里，發現這野蠻人竟然不小心射到了自己褲子上，白色的液體跟斑斑點點一樣粘在上面，她委屈得一張小臉皺巴巴的。

    尹?？つ弥鴿窠?，蹲在地上，替她擦干凈了褲子。她笑著揪了揪他的耳朵：“但是我們小海海真的好厲害啊，今天還有精力?！?/br>
    尹?？ぶ恍α诵?，廢掉的避孕套和紙巾包起來，拉開鐵門，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他折回去，牽著邱里往教學樓走：“渴不渴？要不要喝奶茶？”

    “嗯，渴死了，”邱里臉上還有未褪的紅暈：“但是我想喝椰子水?！?/br>
    尹?？ぃ骸昂?，去小賣部?！?/br>
    倆人牽著手去小賣部買了兩瓶椰子水，然后有說有笑的回了教學樓。只是，剛走到拐角處，邱里看到了站在樹下的mama，她立刻松開了尹?？さ氖?。

    尹?？こ翱慈?，是熟悉的臉。

    他下意識躲到了一側。

    “mama，你怎么來了？”

    邱里奔進了鄧倩良的懷里撒嬌，她有不妙的預感，因為捕捉到了mama的眼神細節。

    mama像是來“找人”的。

    悄悄地，邱里回過頭，她知道尹?？み€躲在墻角，也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鄧倩良輕輕摸著女兒的頭，笑著說：“mama來找紀老師說點事?！?/br>
    邱里本來還在笑，卻聽到mama說的下一句，臉色倏忽沉下。

    鄧倩良說：“mama要和紀老師談談，下個學期讓你在家學習，主攻小提琴，還有托福雅思，順順利利去伯克利?！?/br>
    話音落地。

    邱里很確定，mama是知曉了什么。沒提一句與早戀相關的話，但她強勢的行為，就是答案。

    下午，邱里把擔心的事都和尹?？ふf了，她遇事還是慌，一連說了好幾個“怎么辦”。見過大風大浪的尹?？?，只是沉默了一會，然后拍拍她，沉沉穩穩的先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別害怕。

    晚上放學。

    鄧倩良沒走，坐在家中的車里。很明顯，她就是來盯人的，而她的不怒自威，讓夏叔也感受到了幾分畏懼。等小姐坐進車里后，夏叔卻以買煙為由，走到了雜亂的人群里，用眼神示意尹?？とバ≠u部。

    狹窄昏暗的屋子里，都是煙味。

    夏叔要了包煙，結賬時，對身邊高大的小伙子說：“我老板公司最近鬧了點官司，心情很差，最近你和小姐要小心為妙，別撞槍口上?！?/br>
    尹?？ぢ犨M去了：“嗯?！?/br>
    夏叔又要了一包煙，塞到了尹?？さ氖中睦?，一笑：“如果換做別人我可能早和老板打小報告了，但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身上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還有男人的氣魄?！?/br>
    他用拳頭輕輕捶了捶那只結實的手臂：“大帥哥，要加油啊?！?/br>
    日影西斜，地上的余暉一點點的收攏，消失。

    尹?？こ吨鴷氉酝易?，背影被罩進了黑夜里。明明周身是蒼蠅館子熱火朝天的喧囂聲，但他圈進了自己悄寂的世界里。

    他踢著路上的小石子，石頭撞到墻角哐當響。走著走著，他似乎在自嘲一個殘酷的現實。

    原來，人沒有錢，什么都握不住。

    -

    這冬雨也是說下就下。

    瓢潑大雨像要將整個祁南淹沒。

    無人的一條老街里，有人敲響了修車行的卷閘門，修車行里沒開燈，那間小屋里情色的暗紅色光是唯一的光源。

    去拉開門的卻是一個女人，穿著一條性感的吊帶裙，是晏蓓力，她知道外面是誰。

    王業軍沒帶傘，淋著雨回來，跟落湯雞一樣，全身濕透了，還透著寒氣。他進來就沒忍住摸了摸晏蓓力的細腰，一眼就看到她底下沒穿，裙身太貼身，隱私部位輪廓很明顯。

    這女警脫了皮衣，是真妖嬈。

    晏蓓力推開他粗糙的臟手：“先去洗澡?！?/br>
    王業軍又不舍的摸了把她的臉，然后去了廁所。

    快二十分鐘過去。

    坐在床上的晏蓓力，還沒等來王業軍，她走到廁所外，看到虛掩的廁所門里沒人，卻隱約在最里頭的配貨間里，聽到了人聲。

    王業軍扶著額，聽起來很愁：“那個，元哥，我也是最近真的有點急用，要不我也不會催你，那五千塊，能先還我嗎？”

    ……

    似乎不太順利。

    王業軍滿面愁容，一直嘆氣。他剛轉身，就對上了門口晏蓓力的目光。

    她講話很直：“你出什么事了嗎？怎么這么著急要錢？”

    王業軍握緊手機，先走了出去：“不要關心一個炮友的私生活?！?/br>
    是，不進入彼此的生活，是做炮友的原則。

    不過晏蓓力還是多問了一次：“你真沒事？”

    突然，王業軍將她逼進了小屋里，反手就將門重重帶關上，一掌將她推向衣柜邊，翻過她的身，像扣犯人一樣，一手抓緊她的雙手。

    “我今天心情不好?！?/br>
    晏蓓力問：“所以呢？”

    王業軍兩腿一跨，鉗住了她的身子，隔著內褲，將底下的硬物狠狠撞向她柔軟的臀rou，還上下左右抵了抵，戳了戳，弄得她全身酥麻，都哼出了聲。

    他咬起牙：“可能會撒氣?！?/br>
    ……

    十分鐘后。

    晃著情色光影里屋子里，充斥著皮啪啪的皮rou拍打聲，還有女人的呻吟，一聲比一聲sao。

    連衣柜都在晃，女人被男人那根兇悍的巨物撞到汁水橫流，魂飛魄散：“啊啊啊哈……太重了……不要……不要……”

    -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也沒放晴，烏云依舊厚重的聚攏著，透不出一絲光亮，陰陰沉沉，看著壓抑。

    尹?？ぶ鲃右笞屓粚W霸在周六給自己補習。

    他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上，桌上擺滿了課本、試卷、還有筆記，他正在聽第一位老師晏孝捷，講解數學題。

    一道公式，晏孝捷教了快八遍，黑板上各色粉筆字，密密麻麻。而他這位好兄弟愣是還沒明白，他這急脾氣，真做不了老師。

    沒憋住，他罵出來了：“尹?？?，你這腦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怎么教都不會?！?/br>
    被罵狠了點，尹?？つ闷鹨槐揪毩晝?，就朝他頭上扔去，“我腦子好得很，還有，哪有你這么教的，急著投胎呢，10倍數的教?！?/br>
    晏孝捷舉起手投降，懶懶散散的走了：“換下一個，我不教了，ok？”

    走下講臺時，晏孝捷看到他對自己做了個口型，很明顯是那兩個字：sb。

    晏孝捷躁到要跳上桌：“你他媽的，敢罵老子?！?/br>
    尹?？げ渲酒饋?，其實就是好玩，又動唇說了那兩個字。晏孝捷就是容易被挑釁，扯起他的衣領，在過道里打起來了。

    這就是他倆幼稚鬼的相處，在狗窩也沒少打。

    某次，最夸張的打架理由是，周杰倫的歌好聽，還是林俊杰。

    邦——

    晏孝捷的頭遭到了襲擊，是邱里卷起了兩本課本，朝他的頭狠狠打了下去。

    邱里昂起下巴，就是一記威脅：“晏孝捷，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穿開襠褲，玩泥巴的照片給大家看看?！?/br>
    “你是不是要我把喜歡過幾個女孩的事告訴喬喬？”

    “你是不是要……”

    邦——

    晏孝捷拿起書本砸向自己的額頭，算作一筆勾銷，他朝尹?？へQ上大拇指：“有個鐵扇公主罩，算你牛逼?！?/br>
    說完，他擠到了溫喬身邊，可憐巴巴的蹭了蹭：“喬喬，我被欺負了?！?/br>
    邦——

    晏孝捷的頭又被書砸了一次。

    這次是溫喬，她邊寫公式邊說：“你真的吵死了?！?/br>
    尹?？ず颓窭镄Τ隽寺?。

    接下來是溫喬教學時間，教的是化學。

    理綜里，尹?？ぞ蛯倩瘜W最差。其實，溫喬教得很有耐心，也條理清晰，但是他還是聽不懂。三道題，他反反復復做了一個小時。

    這會，打哈欠的不止是晏孝捷，還有邱里。

    尹?？びX得很愧疚：“溫喬，謝謝你啊，我先自己捋捋，要還不懂，下周問你?！?/br>
    溫喬也是教疲憊了，點點頭：“嗯?！?/br>
    終于輪到邱里教英語，她的教學風格很明顯，是她的“嬌氣風”，英語說得很流利，但或許是因為對著自己喜歡的人，聲音嗲聲嗲氣。

    尹?？さ故锹牭眯幕ㄅ?，托著下巴，一直犯花癡的笑，他哪里聽得進去一個字母啊。

    這可把晏孝捷看惡心了：“海哥啊，你可真像條發情的公狗?！?/br>
    突然，眼前掉落半截粉筆，是邱里拿粉筆砸向了他的頭：“你以為你不像嗎？追喬喬的那一年，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br>
    溫喬聽笑了。

    被所有人欺壓，晏孝捷太煩了，甩甩手，懶得看他們。

    兩個小時后，都已經是晚上8點。

    天早就黑不見底。

    深冬的風刮骨，四個人裹著厚厚的棉衣，背著書包，倆倆一對的牽著手，走在學校的水泥路上。

    無人的校園里，只有他們的歡聲笑語。

    走著走著，就成了溫喬和邱里手挽手走，尹?？ず完绦⒔莶⒓缱?。

    “里里，我想看晏孝捷穿開襠褲的照片?！?/br>
    “我一會發給你?！?/br>
    “ok?！?/br>
    兩個女孩湊在一起笑。

    “你爸沒找事吧？”

    “沒，他住酒店去了?！?/br>
    “錢的事，你要不要我幫忙?！?/br>
    “不用?！?/br>
    “你他媽就是愛跟我硬撐，你舅舅哪里有10萬??？難道一大把年紀了還要他賣臉去借錢？問題是哪里借得到啊?！?/br>
    晏孝捷一想起尹?？つ莻€垃圾爸爸，就煩透了，“cao，你那個傻逼爸爸，怎么不去死呢?！?/br>
    一氣，就講了重話。

    尹?？]介意，知道兄弟是關心自己。

    突然，尹?？そ恿艘煌娫?，是警局打來了。聽完后，手機從手心里滑落，屏幕都砸碎了，他震驚到身子發抖，瞳孔瑟縮，哭了出來。

    “尹?？ぁ?/br>
    “阿?！?/br>
    ……

    尹?？ゎ^暈目眩，仿佛聽不見任何聲音，喉嚨緊到發疼，甚至發啞。

    另一頭。

    王業軍剛剛把修車行清洗了一遍，準備回家給王喜南做飯。突然，身后出現了渾厚的皮鞋的聲，不是一個人，像是幾個。

    他回頭，是晏蓓力和兩名男警。

    王業軍突然緊張起來：“你們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他以為是阿海出事了。

    晏蓓力沒出聲。

    男警亮出了自己的證件：“你好，我們是南城刑警支隊的警察，請問你是王業軍嗎？”

    王業軍點頭一嗯。

    男警再問：“尹力是不是你姐夫？”

    王業軍再次點頭一嗯。

    男警向前一步，聲音洪亮嚴肅：“昨晚，也就是1月15日，尹力死在了流沙岸。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你有殺害他的嫌疑，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