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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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章 晏孝捷摁斷了電話,垂著頭,手機屏幕自動熄了。他攥緊了手機,金屬邊卡得掌心rou發疼,他只覺得四周好吵,吵得他頭疼。 有那么一瞬間,他很想怒吼。 熟悉的名字一直在屏幕上彈出,有電話也有微信。 可晏孝捷根本不想聽,他是急需一個解釋,但就是本能的抗拒方才他最想聽到聲音。 耳邊時不時回蕩著男人的挑釁聲。 一切,荒誕到離譜。 手機只剩百分之10的電,晏孝捷也無心充。 桌子對面坐的剛好是一對情侶,男生親昵的摟著女生休息;后頭是一家三口,同樣也溫馨。 哪里都是溫情。 好像,只有他,是被世界遺棄的可憐人。連能給自己最后送上一絲暖意的人,都在這極致糟糕的夜晚,讓自己雪上加霜。 他疲憊不堪,呼吸卡得難受。 忽然,又來了一通電話,他看了一眼,是康芷晴,他沉了口氣,接了。 康芷晴像是在外面,是走路的聲音,“Jerrie,我剛聯系上我朋友,應該能幫你,紅港航空的機長,你在哪個位置,我讓他來找你?!?/br> 晏孝捷大概說清了自己的所在位。 電話掛斷的十分鐘后。 晏孝捷還是深垂著頭,捧著手機,看著地板發呆,行人腳步下的咯吱聲,刮得人煩。 忽然,一只胳膊伸向了晏孝捷的眼底,西服袖邊,露出了一只銀色腕表,他認得,是勞力士的空中霸王系列。 男人的聲音穩重又帶些磁性,“你好,是Jerrie嗎?我是康芷晴的朋友,Glen Hsu,許博洲?!?/br> 晏孝捷抬起頭,握上了陌生男人的手:“你好?!?/br> 男人看上去比他大幾歲,穿著機長的制服,樣貌堂堂,儀表不俗,眼神明澈,但是副桃花眼。 許博洲帶著晏孝捷往航空公司的休息室走,隨口聊了起來,“聽阿晴說,你也是祁南的?” “嗯,”晏孝捷沒什么心情攀談,但還是禮貌的接話,“你也是?” 許博洲很善交際,“嗯,你幾中的?” 晏孝捷:“二中?!?/br> “我一中的,”許博洲,“聽說你是理科狀元,又是港大醫科高材生,真是我們祁南的驕傲啊?!?/br> 晏孝捷夸回去,“你也挺厲害?!?/br> 許博洲笑笑,“我就一個開飛機的,沒有救死扶傷的醫生厲害?!?/br> 晏孝捷像是真憊怠了,一笑而過。 推開休息室的門,許博洲讓晏孝捷坐在了沙發上,然后倒了一杯熱水給他,去去疲憊,“見你也沒喝口水?!?/br> 晏孝捷指著手機,“剛剛弄機票,太忙了?!?/br> 在對面坐下,許博洲也接了杯熱水,不免嘆了口氣,“每次遇到災害天氣,機場就亂成一鍋粥,沒轍,工作人員和乘客都辛苦?!?/br> 他招手,叫來了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同事,“sami,這是晏孝捷,我的朋友,一會就拜托你了?!?/br> Sami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轉眼對晏孝捷說,“一會我來找你要信息?!?/br> 晏孝捷很感激:“謝謝你們?!?/br> 這是他今夜一陣慌亂中,最溫暖的事。 許博洲喝了口水,放下紙杯,“很難得在香港遇到老鄉,后面等我回祁南了,請你吃飯?!?/br> 晏孝捷笑著點頭,“好?!?/br> Sami接了通電話,掛斷后,叫住了許博洲,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匆忙地站起來,拍了拍晏孝捷,“你別急,一會聽sami的安排,一定能保證你盡快飛到北京?!?/br> 晏孝捷也起了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的很感謝你,幫我解決燃眉之急?!?/br> 航空公司的事務很忙,許博洲沒時間多聊,疾步走了出去。 喧囂惹人煩,但極致的安靜也煩。 晏孝捷手肘撐在桌面上,額頭抵著手掌,看著手機發呆,屏幕里,一直彈出密密麻麻的信息,都是溫喬發來的。 他就是不想回,連點開的欲望都沒有。 抗拒,抵觸。還有一陣陣涌來的憤怒,啃噬著心臟,是鉆心的痛。 - 北京。 二環里的四合院里,這里是紀老師的家。 下午,他帶幾個學生做完模擬解剖,弄得時間有點晚,于事,他請大家去附近吃宵夜,結果走到一半,刮起風,下起了大雨。 真是,天有不測風云。 幾個男生被淋濕了倒是無所謂,但紀老師還是讓溫喬在家里洗了洗澡,讓妻子給了她一身干凈的衣服。 不過,溫喬沒想到,僅僅十幾分鐘的時間里,發生了地震般的事。 她已經數不清給晏孝捷打了多少通電話,發了多少條信息,直到最后一通,傳來的是“對方已關機”。 她很急,同樣也攢了口咽不下去的氣。 晦暗的夜雨還沒消停。 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溫喬走到客廳的門邊,看著幾個同學圍著紀老師,聊得正歡。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陸成郁身上,自然,陸成郁感覺到了。 他起身,同他進了屋。 怕會有爭吵,溫喬合上了門。 陸成郁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嚴肅的溫喬,他有些心虛,“溫喬,剛剛我……” “陸成郁,”溫喬直呼了他的全名,聲音極其冷淡,甚至還帶著怒,“其實一直以來,我知道你對我有其他想法,所以我盡量對你有所避及。因為我有男朋友,即便,他遠在香港?!?/br> 她平日里是一個很能控制情緒的人,但此時,面對一個天大的誤會,她很委屈,鼻尖發酸,眼眶澀紅。 “溫喬……”陸成郁一時間也慌了,他想解釋,但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溫喬儼然有些收不住情緒了,“你比我大幾歲,你也有過異地戀的經歷。你應該很明白,你剛剛所謂的熱心之舉,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br> 見她撇頭擦了擦淚,陸成郁很懊悔,他慌張的扯起旁邊的紙巾,遞了過去。 但溫喬并不領情,喉嚨是一陣干癢,漸漸燒了起來,她調整好狀態后,說:“陸成郁,我很感謝這幾年,你在北京對我的照顧,但是我也不能接受你剛剛的行為?!?/br> “對不起,溫喬?!标懗捎粽\懇的低頭道歉。 溫喬并不接受這種事后毫無意義的懺悔,她轉身拉開門,走出去和紀老師道別。紀老師說太晚了,叫來了自己的兒子,開車送她回去。 她同意了。 - 回到公寓時,已經是夜里12點。 溫喬像是和晏孝捷徹底斷開了聯系,沒了他的任何消息,無論她怎么解釋,他都不回。 聊天框里,滿屏的綠條。 像她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晏孝捷……” 溫喬坐在沙發上,蜷縮著身子,都不敢讓屏幕熄滅,即使盯著刺痛了眼,都不在意。她從未如此迫切的想立刻奔到他身邊。 好事總是成雙,而壞事也總是禍不單行。 偏偏最崩潰的事,發生在了他們關系最脆弱的時候。 從相戀到現在,那漫長的六年里,晏孝捷從來都是熱烈的,是坦誠的,即便偶爾耍脾氣,也從不會玩失蹤。 溫喬突然害怕了起來。 至少在這一刻,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怕失去他,很怕。 這時,通訊錄里亮起了紅點。 她點開,是有新的人加自己,認證信息里寫的是:你好,我是康芷晴。 溫喬指尖停在上面,猶豫了會,然后點了通過。加上好友后,康芷晴問她,是否方便語音聊天。 她說,方便。 電話里,康芷晴將晏孝捷最近發生的事,都和溫喬說了一遍。 太多太多,溫喬不知曉的事。 原來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過得不好,甚至是,頹廢。 長長的布藝沙發上,那只纖瘦的身影,耷著腦袋,聽著電話,哽咽著,燒得喉嚨發疼,眼淚一直啪嗒落下,濡濕了沙發。 但她泣不成聲的是,康芷晴告訴她,晏孝捷為了給自己驚喜,訂了今晚的機票,但由于臺風取消。而他為了要到一張能盡快見到自己的機票,此時,一個人在機場里,苦熬。 溫喬終于明白了,他消失的原因。 在聽陸成郁的那句話時,他得多難受啊,難受到,把自己藏了起來,縮在落寞的殼里,拒絕與外界溝通。 光線昏柔的屋子里。 溫喬從小聲抽泣到放聲哭出,她抱著抱枕,拿著手機,堅持不懈的給晏孝捷發信息。 不知多久,她哭累了,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而把她從睡夢里扯起來的,是微信的聲音。 溫喬揉了揉紅腫的眼睛,視線有些模糊,當她看到是晏孝捷的頭像時,她激動的捧著手機,讀著信息。 一段冰冷無溫的文字。 YXJ:【我明天上午10點到北京?!?/br> 還有一句:【晚安】。 一直繃緊的弦,終于松了下來,溫喬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去了臥室。 - 第二日,首都國際機場。 一夜的雨沖刷了天地,外面陽光明燦,照得室內也寬敞明亮。 溫喬已經在出站口站了半個小時,她看著航班通知,香港飛來的那趟已經到達。 忽然,通道里涌來一群密密麻麻的人,各自推著行李,錯開而走,人影交織,穿梭。 晏孝捷站在人群里,始終是最耀眼的。 異地的這幾年,無論是在北京機場,還是香港機場,他只要出現在溫喬眼前,永遠都揚著那張標志性的痞帥笑容。 因為,異地的第一年,他們在祁南機場分別時,他捧著她的臉,許下了一個承諾—— “我要讓你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是開心的,無論,我當時是否開心?!?/br> 年復一年,他的確做到了。 沒有一次食過言。 即便,他再疲憊、再有煩心事,可在機場見到她的第一面,他永遠都是笑著,張開大大懷抱,等待她撲向自己。 他向來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可今天,他食言了。 此時,他像是一具游魂,疲憊不堪,拖著沉重沒有靈魂的腳步,朝溫喬走過去。 沒有懷抱,沒有笑容,也沒有牽手,只有兩個簡單到無力的字:“走吧?!?/br> 溫喬不敢碰晏孝捷,只稍稍靠近他,噓寒問暖: “餓不餓?” “要不要在機場吃點東西再走?” “或者去公寓附近吃點?” “溫喬……”晏孝捷打斷了她,全身都很疲憊,腦袋嗡鳴到發炸,“我想睡覺?!?/br> “好、好?!?/br> 走了兩步,溫喬試著去牽他的手,他沒有拒絕,但和往常的任何一次牽手都不同。他沒有主動的十指緊扣,甚至連掌心,都冷到連溫度也沒有。 黑色專車,勻速行駛在公路上。 晏孝捷一手攬著背包,另只手擱在車椅上,和溫喬的手沒有分開,可他也沒有抓緊的力氣。 溫喬想試著解釋昨晚的事,“阿晏,昨晚我在紀老師家……” “喬喬,”晏孝捷聲音弱到快無聲,“我好累,我想睡覺?!?/br> “嗯?!彼龝簳r放棄了。 幾十分鐘后,車停在了公寓外。 溫喬拉著晏孝捷進了自己的新住所,她一直在介紹這里的環境,還有一些看房趣事,想緩和一下氣氛,但他都聽不進去,一個字都入不了耳。 進了屋后,孝孝興奮的撲了過去。 晏孝捷蹲下身,不停地撫摸它,終于在面對兒子時,他有了笑臉,但也只是一小會而已,還是完全無法提起情緒。 放下背包后,晏孝捷沒看人,垂著頭說,“我想先睡會,可以嗎?” “嗯,可以,”溫喬不多說了,先留點喘息地,“我去給你拿新枕頭?!?/br> “不用了,”晏孝捷無力撐了撐脖子,“我睡你的就行,別管我?!?/br> 最后那句“別管我”,刺痛了溫喬,她扯住了他的衣角,“阿晏,我和陸成郁……” 晦氣,提到這個名字就晦氣。 晏孝捷來了點火,語氣不太好,“溫喬,讓我睡會?!?/br> 他甩開了她的手,徑直進了屋,關上了門。 那道緊閉的門,是他們隔著的高山。 溫喬退回了沙發上,也不知道要些什,就這樣坐著,望著窗外的天,發呆,繼續發呆。 慢慢地,天空中像出現了一只脫了線的風箏,又隨著猝不及防的一陣疾風,飄得越來越遠。 幾個小時里。 他們好像都沉眠了一場。 一夜沒睡好,溫喬醒來時已經是下午5點,她見房間依舊緊閉,也不想吵他。她決定去附近的超市,買點吃的,回來給他做頓晚飯。 回來的路上,又下起了小雨。 “阿晏……” 想著都7點多了,晏孝捷也該醒了,溫喬進了屋就輕聲叫人,不過沒人應。 她看到門縫虛掩著,放了食物,就走去臥室,但里面空無一人,被子也沒迭。她一慌,拿起桌上的手機,給晏孝捷撥去了電話。 又一次,沒人接聽。 小區附近的公園里,清澈的湖水,被沒章法的雨滴打得噼啪作響。雨不大,如煙如霧,但就是因為不夠大,才更煩人,倒不如一場暴雨,來得痛快。 晏孝捷坐在長椅上,深深的弓著背,手中夾著的煙,早就被雨水打濕,軟得不成形。他實在憋得慌,本想下來透口氣,但心底就是一團亂麻,怎么都舒暢不了。 雨滴斜斜密密的往下落。 晏孝捷全身濕透了,襯衫貼著肌膚,背脊骨突得明顯。雨滴從他的劉海上垂落,手機在口袋里一直震,震得他呼吸越收越緊。 他盯著腳下那汪水,長時間的積壓,終于讓他爆發式的哭了出來。他從來沒有哭得如此兇過,即便小時候調皮被爸爸打,他也沒流過一滴淚。 他仰起頭,雨水刷過臉頰,北方的雨并不柔,拍得臉發疼。模糊的視線里,像是上一次淋雨痛哭的畫面,原來,已經一晃,六年過去了。 那晚,是他和溫喬第一次溫存完,她又一次冰冷的拒絕了自己。他坐在煙雨巷的海邊,看著深幽的夜海,哭了很久很久。那時,他沒有自信能擁有那個少女,更沒想過,有朝一日,竟能和她走了六年的漫長時光。 這些年里,很多次對彼此的煩悶、抱怨、怒火,都因為這些日積月累的珍貴時間,一次次咽回喉嚨里。 她與自己并肩而行的時間,是六年。 可他追在她身后的時間,還多出了一年。 他到底是最先動心的那個人,他把所有的瘋狂、執著、熱烈都全部給了她一個人,除了她,這輩子,他給不了第二個人。 長椅上,弓著的高大身軀,哭得不停顫抖,落寞得像是這冰冷雨夜里,最不被憐愛的人。 忽然,眼底出現了一雙熟悉的腳,晏孝捷的身子被雨傘罩住,雨水順著傘邊,緩緩而流。 他抱緊了那個也在發顫的身子,貼在她的腿邊,抖著嗓子,像個孩子般,死死賴著她: “喬喬……” “你不能拋棄我……” 他心里,只有一個強烈的聲音。 舍不得。 他舍不得。 他只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