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找到沈惜的方法
沉惜感覺丁天予洗了好久的澡,她模模糊糊地都快要睡著了,丁天予才出來。沉惜背對著丁天予睡在小床的邊緣,留了半張床給他。 但這次丁天予并沒有直接睡進被窩抱住她,而是坐在了小床的邊緣,用手輕輕掰過她縮在被子里的臉。 “惜惜,你睡了嗎?” “別弄了!你手好冰?!背料焓执蜷_丁天予微涼的手,驚訝于他洗過澡身體還那么冷。 “對不起,惜惜?!倍√煊杩s回手,來回搓動想生出些熱量。 “怎么了?”沉惜已經完全沒有了睡意,撐起身子,掀開被子的一角,示意只穿著一間單薄毛衣的丁天予先進來。 丁天予會意,嘴角不自覺地上彎,鉆進被窩,抱緊沉惜溫暖的軀體,用鼻子輕輕蹭著她細軟的頭發,撒嬌道:“惜惜,你還沒給我電話號碼?!?/br> 三年前,她背井離鄉,來到距離家鄉千里的樾都,改了電話號碼,改了微信號、QQ號……一切的社交媒體賬號都換成了新的,曾經以為這樣就能斬斷過去,但丁天予還是找到了她。 “你自己弄吧?!背料鍪謾C,按上拇指指紋解鎖,遞給了丁天予,就鉆回了被窩,閉上眼睛,重新培養睡意。 丁天予接過沉惜的手機按下自己的號碼,添加為聯系人:男朋友。再撥出去,在自己的手機上存好沉惜的號碼。 “惜惜,我可以加你微信嗎?” 丁天予又貼了過來,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帶來一陣酥癢,這睡意是培養不起來了。沉惜不耐煩地睜開眼,正對上丁天予黑亮亮的大眼睛,閃動著熠熠光彩,充滿期待地盯著她。 瞬間沒了脾氣,沉惜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手機在你手里,你自己加啊?!?/br> “嗯!”丁天予愉快地笑起來,低下頭親了親沉惜的鼻尖,馬上打開了沉惜的微信,重新加上了她的新微信號。 眼睛不免瞟過上面微信消息,丁天予心里默默告誡自己不能看沉惜的隱私,但還是不免在意起來。 就看這一次,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好。 丁天予在心里說服自己,偷偷瞄了一眼沉惜,她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并不在看自己,丁天予小心地向下滑了滑,里面只有工作群和同事的消息,終于安下心來,一邊唾棄著自己的卑鄙,一邊急忙鎖上沉惜手機的屏幕。 不能再看下去了! “天予?!背料蝗晦D過頭來喊他,丁天予嚇得一激靈,手機掉落在棉被上,發出一聲悶響。 “怎,怎么了?”丁天予心虛得不行,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將沉惜的手機拿起來放回她那一側的枕邊,順勢按掉頂燈的開關,丁天予乖乖在她身邊躺下,閉上眼睛,聲音因為心虛而有些發軟:“惜惜,我們睡覺吧,不早了?!?/br> “天予,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黑暗中,沉惜依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樾都的冬夜依舊如此寒冷,外面狂風大作,而丁天予溫熱細微的氣息就撲在耳邊,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實。 發生了三年前的事情之后,父母覺得沉惜辱門敗戶,不再讓她回家,更是恨極了丁天予攪亂他們原本要給沉惜安排的婚事。 丁天予不可能通過父母知道自己的所在,而沉惜在家鄉也沒有朋友,她甚至沒有告訴大學舍友自己來了樾都。 見沉惜沒有發現自己偷看她手機的事情,丁天予放下了懸著的心。想到分別這三年來自己經歷的痛苦,心里還是一陣酸澀。 在牢里的日子,每一天都是折磨,丁天予每一天都在反復計算還有幾天才能出去,還有幾天才能與沉惜見面。因為不合群被其他犯罪暴打,丁天予也不敢還手,害怕出一丁點差錯推遲與沉惜見面的時間。 本來丁天予被判了三年,坐牢期間他一直遵守規則,努力表現良好,提前了大半年出獄。但出獄后他才感到了真正的絕望,原來的任何一個聯系方式都不再能聯系上沉惜。 他去了沉惜的大學打聽,差點被輔導員報警抓起來。他每日徘徊在沉惜家的樓下,被沉惜的弟弟發現,按在地上打裂了眉骨,沒有錢去醫院治療,只能等它慢慢愈合成一道不規則的丑陋疤痕。他在網上搜索沉惜的名字,出來的都是些不相關的人。 到處都找不到沉惜,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絕望……直到偶然路過一個考編考公的教育機構,門口的玻璃門上貼了一張老舊的宣傳海報,僅在余光掃過一瞬間,丁天予就在眾多的名字中看到了沉惜二字。 本期學員錄取情況:沉惜——樾都教育局。 丁天予馬上進去問了老板,也僅僅對上了那期學員的培訓時間和沉惜的畢業年份,但他還是跨越大半個國家來到了樾都。不知道具體的學校,他只能在每天放學時去各個學校外苦苦等著。 樾都有近千所學校,丁天予不知道沉惜去的哪所,苦等了兩個月也沒排除幾所學校。后來他發現樾都的每個學校都很注重公眾號的經營,又開始每天刷樾都各個學校的公眾號。終于在樾都高中的一個表彰推文里刷到了沉惜的照片,捧著證書站在邊角,帶著不自然的微笑。 照片很模糊,丁天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沉惜,他將手機捂在胸口,激動地流下淚來。丁天予本想馬上去樾都高中找沉惜,又怕自己現在的身份對她造成的困擾。焦急地等了幾天,等到沉惜值晚自習下班,才敢上前。 “惜惜,我找你了好久,真的好久……”丁天予抱緊沉惜的腰,縮到她懷里,頭抵住她的脖頸,委屈得哭了出來,“我真的好怕以后再也見不到你了,真的好擔心我出來后你就……” 有了別人。 一想到沉惜可能會有別人,丁天予一陣心悸,將沉惜箍得更緊,叨叨絮絮地講著自己如何艱難才找到她,眼淚像壞掉的水龍頭般流個不停,無法控制。 沉惜被勒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也不忍心推開他,回抱住他的腦袋,一手輕輕拭去他的眼淚,一手來回揉搓著他細軟的頭發安慰他。 她永遠無法拒絕哭泣的丁天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