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現在,他比她還會更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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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一步來說,如果鶴怡所做的那些,都是出于對他的喜歡呢? 心口像是有什么砸下來。 謝凜屏住呼吸,仔細回想這些時日的點點滴滴,一點一點消化著這個關鍵的信息,在腦中迅速思索著:他同鶴怡之間的關系,到底是從哪天開始不對勁的。 謝鶴怡還在宣泄著心中的怒意,并未發覺此刻的自己同謝凜之間的距離變得這般曖昧。 好像就快落入謝凜手里。 青年只要展臂一攬,就能將她毫無保留的整個收進懷里。 風聲擦過耳畔。 仿若每一個毛孔都蕭瑟冷風中顫栗,在鶴怡發愣間隙,謝凜思緒輪番回轉,那束開始萌發的感情逐漸打成一個旋兒,深陷、擴張、收束,然后在心間迸發開來。 血液流動。 青筋直顫。 一切都有跡可循。 任何蛛絲馬跡都沒錯過。 他同鶴怡之間,是不是就是從姜露進公主府、當著鶴怡的面同他搭話的那天,他們兩個之間就開始別別扭扭,也開始從某種程度上變得不一樣的? 若是在意、若是吃醋…… 如若是因為自己沒有完全對姜露避諱才產生這些無所謂的誤會,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也不怪她撞到他和姜露獨處而生了那么大的火氣,換位思考一下,他要瞧見聞亭和那幾個男寵離她太近,又何嘗不是這樣的狀態? 真輪到他身上,怕是現在,他比她還會更瘋。 太難以置信了。 真是這樣的話,那他還有什么敢不滿足的? 既已開了這個頭,必定是抓住這一點小小的空隙拼命往上爬,由小生大,盛大愛戀無聲蔓延,將自己整個塞進她的心里,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 心跳如擂鼓。 除卻風聲,就剩彼此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砰砰砰”地響個不停。 鶴怡……也開始在意他? 無人能懂他此刻的歡喜,或許只有滔天而起的巨浪可以比擬。 身體震顫著,謝凜腦中的轟鳴聲一聲蓋過一聲,整個人也在不受控制的發抖,甚至都快不敢呼吸,生怕這是假象、是黃粱一夢,生怕哪一步走錯,美好幻境被戳破,夢境就要醒來。 “鶴怡,我和姜姑娘之間什么都沒有,我和她之間,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些?!辈辉儆邪敕诌t疑,他伸手一攬,直接將鶴怡整個收入懷中。 “松開我!什么時候了,你竟然對她還一口一個姜姑娘的叫著?!”鶴怡總是習慣一次一次拒絕,一下一下將旁人推開,推得很遠很遠。 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心總是很硬,也不懂要怎么跟別人建立起羈絆。沒什么安全感,去拒絕、去抗拒,是她尋求自己保護的最好方式。 “好,那我不這樣叫?!?/br> 謝凜的聲音縈繞在她的耳邊,幸運的是,有人看破了她的偽裝,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最真實的她。 “但是鶴怡,我問你,你是不是很在意我和姜露之間的關系?” 他抱她時,力氣用得極大。 鮮少有這樣的時刻,謝凜連聲音都在顫抖。那副往日里虛假的笑意再難維持,青年一雙眸子昳麗,里面星光璀璨,全是鶴怡的倒影。 那是天底下最絢爛的一抹艷色。 謝凜無比期待著鶴怡給他的答復。 然而謝鶴怡一下被謝凜問到懵住了。 她在意嗎? 她當然在意。 她是主子,謝凜是仆從,他同底下的人廝混,她在意不是應該? 但話到嘴邊,謝鶴怡又怔住了。 腦中一聲轟鳴,突然反應過來,如若今日同姜露私會的換成的是旁的仆從,甚至是聞亭、或是余下幾個男寵,她還會生氣成這個樣子么? 要換成聞亭? 下意識的,那顆一直緊懸著的心松了下來。 不管理智還是潛意識,都在告訴她:如若今日和姜露私會的換成其他任何人,她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謝凜心下了然,只瞧了一眼,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了。 “鶴怡,我沒有理由騙你,我跟姜露之間的交集僅限于之前在尚書房時的隨手相助。這次絕不是什么幽會,也沒半分你想象中的那些事情,我們在東苑相見,只是將之前的事情全部說開而已?!?/br>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br> 振聾發聵。 謝鶴怡半信半疑,沒再掙扎著,放任青年將她摟的更緊了些,但聽著謝凜這些解釋的話,緊繃的弦松了下來,心中明顯好受了不少。 莫名其妙的,那些蒙在心頭的陰郁一哄而散。 不過還是沒能徹底結束。 因為緊接著,謝凜又出聲了。 “我感受到了,鶴怡,在聽到我說的這些話后,你放松下來了?!彼f,“所以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不知道。 不清楚。 那顆心無時無刻不被牽動著,鶴怡只覺得自己也在被謝凜牽著走,驚覺他什么時候有這么大的能耐?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能被他看透。 這點發現給她帶來的沖擊性并不小。 腦中連著閃回幾遍和謝凜相處的場景,畫面一幀一幀略過,一直在腦海中復盤了許久。 直到她的下巴被謝凜把住。 小巧下頜被微微抬起,唇瓣也被青年粗糲手指摩挲幾下。 喉結顫顫,謝凜吞咽著津液,目光低垂著,從鶴怡的眼眸,一點一點移到粉白耳垂,最后到緋紅薄唇。睫毛在眼皮上打下一層陰影,他又開口問她:“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么?” 怔怔的。 差點沒反應過來。 “什么?” 鶴怡也對此有點好奇,自己思考了幾天都沒有任何結果的事情,謝凜能給她一個確切答案嗎?緊抓著謝凜的衣領,想找他問個清楚,同時也想給這些天莫名其妙的自己尋找一個突破口。 “很想知道么,鶴怡?” “回你的寢殿,只有我們兩個?!睜恳?,鶴怡早已入了謝凜的陷阱而不自知。 “我來告訴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