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痛欲(微h)
此刻的男人并不知曉,私密腿根處被狠狠咬傷的地方,終將如同兩人的緣線,羈絆長留,化作一道永久的、也不愿抹去的疤痕。 天邊的震雷像是要把厚重的穹頂生生震裂,玄桓仰倒在冰冷潮濕的地面瞇眼重重喘息著,身縛的長鞭仿佛像是有生命與思想的藤蔓,隨著男人受疼時下意識的弓腰掙動步步緊逼,身縛的牢籠似是將他數十萬年高高仰起的頭顱與尊嚴頃刻間踩在腳下,如同城內坍塌的叁清神殿,身作官窯名貴瓷器的金身一朝破碎,逸散的塵土不過只是庸人腳下的過客。 像是他未曾見證的天地初開的那日,父神一斧開而天地分,所有的陰陽相混終究化作了天與地的相較,然汪洋之上的天空,未嘗不是居于上界之人的眼中,另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 與極致的疼痛一齊蔓延起來的,還有本該絕于神祇的情與欲。 玄桓曾是討厭痛的,如同所有平庸的人一樣,他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受虐傾向,直至在靈魂潦倒的夢里…這場夢或許是見到雩岑再度身死的那一刻,也可能從神荼離開他去往清微府的那一日,也許還要更早更早便已經開始,目及的世界都是那樣的不真實,就連身側裹挾的空氣都化為了一層透明的窒息的看不見的膜,他被一層一層被封死,幾近窒息于膜內稀薄濃稠的空氣,卻又找不到出口—— 這一切的一切,惟有痛是真的。 身體受傷的痛,魔毒發作的痛…還有心臟揪緊跳動的痛。 迎著身上之人的淚痕與視線,玄桓再度刻骨地‘享受’到了,這種源于心臟深處,一下下跳動時擰出來的、最真實的疼。 為了暫時的封印魔毒,為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夢茍延殘喘地生活下去,他在白澤的幫助下,將所有的魔毒都逼趕至他的脊柱的仙骨與雙腿內,付出的代價那樣得多,不能使用靈力,無法行走,不再作為一個真正的‘神’而存在,他甚至失去了身為高高在上的真神普通刀槍都難入的金身,唯余一副比人族最為孱弱的書生都易碎的rou體…可他得到了什么呢? 如同他早就殘廢的雙腿一樣,他被困在看不見的膜內,被緊縛在將他的皮膚都勒至青紫的長鞭下,玄桓想要掙脫這些看得見卻又看不見的束縛,想要為心愛之人拭去眼角的淚痕和那顆沿著小臂墜下的血珠…他試圖仰著僵硬的脖子抬了抬眼,卻只看見滿眼的失望與他不愿面對的氣恨。 他情愿沒有這雙眼,情愿魔毒已經將他毒瞎,或許現下便可以不用這樣殘忍。 玄桓心下一涼,僵硬的嘴角動了動,想說些什么,最終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低垂扯動的嘴角唯一令他安慰的,或許就是他方才才發覺,綾杳雖能在黑暗中視物,卻是分不清顏色的。 衣襟上吐出的血,和著她濕噠噠的衣裙,被雨水暈得更開,愈發難以辨認,屋內蒸發的云靈墜與灑落的茶香混合的味道,將腥臭的血氣最大程度的遮掩弱化…從綾杳的角度來說,他或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借著‘假死’的名義高高在上的、隨意cao縱著她的一切,他自私地不愿她因著家族聯姻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小仙,卻又專橫獨斷地反手安排著將她送給了另一個同樣素未謀面的男人。 真該死啊。 可除此之外…他還有別的選擇么? 他如今不過是個落到沉土里的廢人。 他想舍去過往的記憶,舍去一切關系紐帶,乃至舍去他的姓名…可到最后,卻也只能惟靠著往日的風光與名聲,求諸于唯有的利益和好處,去換一些微不足道的庇佑。 他與零郁從來是不平等的。 哪怕在對方眼里,他其實是高高在上的那個。 可沒有人比他更知道,破敗的叁清殿哪怕規模再大,曾經的香火再旺盛,終究是時宜事異了。 他甚至沒有把握他那些堪稱卑劣的威脅能換來什么,玄桓甚至有一瞬曾灼熱而瘋狂地幻想過在某一個深夜將沉睡于夢中的不知情的她就這樣殺了…然后提劍自刎,這總歸沒有什么不好的,她既是說愛他,在人族凄美的贊歌里,殉情也是一種忠貞不渝的愛。 曾經尊貴高潔的面具被撕破,如今唯余的,只有幾分故作矜持的體面。 興許他從骨子里就是這樣卑劣骯臟的。 像是心疼他單薄的身子骨,也或許只是因為這地面滿是割人的碎片與侵入骨髓的潮冷,他隨即便被嬌小的身影揪著領口半粗暴地拽上了旁側的床,饒使如今單薄生硬的床榻上早已空空如也,滿地的狼藉中,玄桓卻覺得美得像是夢中昆侖群山葉縫中,灑落一地的碎月光。 粗糙到幾乎有些割人的長鞭隨著主人心意在他的皮膚上游移,磨下一條又一條紅痕,如同靈蛇般的靈巧的長鞭如是真真切切開了靈智般,饒使環繞身體游移間,也全然沒有給他任何可能逃脫的空間,幾乎是叁兩個呼吸間,就將他換了一種姿勢,強行綁作了人族某些不入流的話本上,雙臂高高束縛在頭頂的,等待被jian人凌虐的脆弱女子模樣。 然對比起身上女子的近乎赤裸,玄桓雖說衣衫凌亂又滿是污漬,除了布滿細汗的脖頸外,到底也沒露幾寸肌膚…除卻胯間被生生扯裂的布料。 饒使方才拖拽時垂落的衣角已然故作遮掩地將某處的高昂草草遮掩,可被高高頂起一處的布料還是過于顯眼,彈跳的粗大因方才的突兀傷害疼得萎靡幾分,卻又在下一刻探入的冰冷的小手中霎那被激得愈發斗志昂揚,似乎比初時還要硬脹幾分,玄桓忍不住皺著眉悶哼一聲,痛與欲的交迭中,彈跳的碩大龍首竟顫顫巍巍吐出幾分告饒的粘稠麝液來,清亮曖昧地流溢于女子光滑的手背。 玄桓下意識窘迫地別過頭去,幾乎再度慶幸于對方在黑暗中的難以辨色,臉部天生的薄面皮幾乎令他都可以篤定地確認,自己此刻充血上頭的臉定然燥紅得丟人。 他一度相信了身上之人確實是醉了,畢竟就算在上界的仙與神里,因著不勝酒力聞一聞佳釀都能醉倒者也不算罕見,更何況綾杳只是一個修為低淺的人族… 然握著欲根輕顫的手卻將她出賣得徹底。 一個醉酒之人…也會有緊張的情緒么? 綾杳向來不是那類愛遮掩情緒的人,就算如今臨了裝瘋裝醉,小心翼翼遮掩的情緒卻也還是如同撒謊的孩童般,在經驗豐富的大人面前無所遁形,看起來拙劣可笑。 “你是在報復我,還是在報復你自己…” 黑暗之中,似乎就連心跳聲都聽得那樣清晰,卻又被窗外沙沙急雨聲淹沒。 男人的語氣毫無起伏,分明句式是疑問,說得卻是肯定句。 “…你比我更清楚這意味著什么,杳杳…”男人盡可能放柔的語氣帶著些許規勸,卻似乎依然下意識用著某種特屬于長輩的、高高在上的口吻,波瀾無驚地好似瞬然給了她狠狠一巴掌,就好像從始至終傻到沉溺于這場愛意的人,只有她自己:“你得之不易的天賦,你現下的名聲…就算你不在意世人談論,人言可畏,也該多想一想兌澤…” “…那么我呢?!” 短暫的沉默過后,男人干澀的話語被狠狠打斷:“哈…玄桓…你問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