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刑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后的病勢兇猛都還沒有個轉圜呢,緊接而來的又是天威震怒對大皇子下了重罰。滿宮里現在風聲鶴唳、人人自危,誰都不知道皇帝著得什么魔,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受到波及。 事情免不了也傳進了彩瑞宮,太后同樣聽得糊涂,聲音都大了些,「皇帝從來沒有對允柱發過這么大的脾氣,竟把人都拖到萬光殿前去跪著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皇后娘娘忽地病重,彷彿是與攝魂術有關?!购蠒x刻意壓低音量,說得小聲,畢竟這種事可不能胡言亂語,也不能叫旁人聽了去。 果不其然,太后聽了都愣住了。她盯著合晉的眼睛,板著顏色仔細問過:「你是說攝魂術?」 「是,小的說的正是攝魂術?!古绿鬀]弄清楚,合晉說得可認真了。她繼續說明:「動得攝魂術的邪物聽說就是大皇子送進凝玥宮的,陛下知道后便動了氣,重罰了大皇子?!?/br>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倒抽了一口氣,心里千頭萬緒理不清,腦子里亂哄哄地。過了好些時候她才站了起來,下定決心般地發話:「合晉,去取鑰匙,哀家要去天刑牢一趟?!?/br> 天刑牢處于天滅池正中央的高塔之中,其座落在正午陽光直射之處,是唯一一座建立于皇宮內的刑牢。原因有二,一為監禁之人有決不可流落在外的理由,故禁錮于皇宮更為穩妥;二為刑牢聚陰,陰極則成就反噬之力,屆時將禍及皇室,故此處必有太陽正氣鎮壓,方可削弱監禁之人的能力。 「放水——」天滅池中一守衛大聲下令,其周邊數十人便開始動作,開啟各處的水門洩水,直至露出了池底。 太后在眾人矚目中走下了天滅池,合晉在前頭引路,并先行以鑰匙打開了高塔的第一道門,隨后二人便一前一后進入。 高塔中什么都沒有,僅一道微寬的樓梯一階一階通往塔頂,而在那的盡頭處,就是天刑牢的所在。合晉再以鑰匙打開了第二道門,從此處開始,便將與監禁之人毫無距離。 披著一頭灰白凌亂、發質枯燥的長發,身形乾瘦,指頭的皮膚宛如扒在骨頭上地又癟又皺,關節清晰得令人害怕。三條長鎖鏈扣著鐵環,自后方及左右分別拴住了野綠的脖子和左右腳,以限制她的活動范圍。 「你來啦?!箍炊紱]看一眼,野綠就知道來者是太后,那招呼的聲音更是輕盈悠哉,絲毫不像個囚犯。 本來論氣場,太后在后宮定是數一數二,可來到野綠的面前,竟也莫名難以匹敵。她問:「攝魂術,是不是跟你有關?」 「怎么,宮里又出現攝魂術了嗎?」是問句,可野綠卻隱隱發笑,她的手上并無傷口,卻滲出了鮮血自指尖滴落。她看著地上的血跡,不禁嘆讚:「我實在是不得不說一句,你真是有個好兒子、好兒媳啊,竟然都愿意為你搭上性命?!?/br> 「果然是你。前朝遺禍出自于你野綠,獻家登基掌權,沒有人會比你更想要除掉我們?!?/br> 「錯了,攝魂術既自前朝起就已經喚醒,我針對的就也不是獻家?!挂熬G緩緩抬起頭盯著太后,那一雙眼睛里蘊含著野心和慾望,多年來都不曾消退,「是你啊子歌,我想要的一直都只有你?!?/br> 太后亦無懼地對上野綠的視線,投射出的眼神相較于對方的野心和慾望,她有著更多的掠奪和殺意,「綠!別再做夢了,這天下已是哀家的天下,而你,永遠只能被哀家困在這里?!?/br> 「是嗎?」野綠猖狂大笑,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子歌,你把我困在這不過是忌憚我,你是也該忌憚我。留著我不殺,不就是怕我一死,你的魂魄也得跟著陪葬嘛?!?/br> 「留著你不殺,自有哀家的用處?!?/br> 「這用處是好處多一些還是壞處多一些呢?」野綠嘻笑著極其挑釁,她不改笑又凝了眼認真地忠告一句:「若這天下已是你的天下,那么終有一日會變成我的天下的?!?/br> 太后一臉不悅地轉身,冷冷說道:「合晉,命人給哀家看好她,絕不能叫她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