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傅品珍拉著姜成瑄從酒吧后門溜了出去,在干過那樣的勾當之后,再出現在談安綸和小卉面前,那無異于自投羅網,不管會不會被識破,這風險是不能冒的。 「為什么要跑掉?她們會不會猜到我們是畏罪潛逃?」 「你剛才怎么不說?」傅品珍瞪了姜成瑄一眼。她確實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只能用百密一疏來自我安慰。 姜成瑄笑著開了門,站在門邊讓傅品珍先進去,自己隨后進去并把門鎖好?!杆懔?。只要不是被逮個正著,怎么都好說。你還沒回答我為什么?」 進門之后,姜成瑄發現傅品珍眼底有著某種危險的訊號。 「回來是為了讓你好好吃東西,免得你又藉口一堆?!?/br> 姜成瑄的背脊像被一陣冷風吹過似地,暗暗打了個激靈,顧左右而言他地說,「吃東西好像應該要在餐桌上?!?/br> 傅品珍斜睨了她一眼,「原來你的口味這么重???以后我們家一定要買一張結實點的大餐桌?!?/br> 在那三個字「我們家」脫口而出之后,傅品珍怔愣了下。什么時候她們已經發展到會為未來設想的地步了? 姜成瑄環抱著傅品珍,下巴抵在傅品珍的肩膀上說,「好啊。只是……以我們這種三天吵架五天分手的狀態,能撐到那種時候嗎?」 傅品珍笑著掐了下姜成瑄的腰,「如果能撐到那時候,那餐桌就當是給你的獎勵?!?/br> 總是這樣,傅品珍是個不肯輕易松口服軟的人,因此才讓姜成瑄也成了不服輸的人。姜成瑄在心里暗嘆著。每當這個時候,她便會懷念兩人鬧分手之后求復合的狀態,只有在那個時候,傅品珍才會使出渾身解數地盡顯浪漫?;蛟S這也是她們對分手又復合的反覆沉迷的原因,有如吸食鴉片般地上癮。 姜成瑄吻上傅品珍的雙唇,身體稍加力量地往前傾,將兩人帶得倒到床上。她輕咬著傅品珍的耳垂,「其實,我覺得在床上吃東西挺浪漫的?!?/br> 傅品珍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你這白癡是文盲,不懂浪漫兩個字怎么寫?!?/br> 「干嘛這樣打擊人?我只是經驗沒你多而已?!蛊鋵?,姜成瑄很想喊出「去死」二字,最不懂浪漫的人是傅品珍才對,把人追到手之后,便是極盡打擊之能事地蹂躪,一點馀地都不留給人,十足的暴君。 「你確定要這樣一直聊天下去?」傅品珍翻身把姜成瑄壓在身下,看著姜成瑄清澈的眼神,沒來由地躊躇起來。 姜成瑄在嘴唇上做了個拉上拉鍊的動作,可愛得讓傅品珍忘了剛才的想法忍不住咬了她的脖子一口,微紅的齒印像用隱形墨水畫上的圖案般轉瞬間便消失無形。她的手放到姜成瑄唇上,反方向地拉開拉鍊,捏著她的雙頰,逼得她的嘴唇像卡通版的章魚般嘟起來,再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拉起身下之人的衣服,推到胸前,埋首其上努力耕耘,當她的雙唇游移到肋骨之上的時候,感覺到姜成瑄瑟縮了下。她抬起頭看著那白皙的肌膚,竟出現一片青紫,細嫩的皮膚還有些輕微的出血。 「什么時候弄的?」傅品珍的手輕輕地落在那上頭,輕得像蝴蝶一般。 姜成瑄仰躺在床上,側著頭說,「大概是為了救你打偏的那球的時候撞到的?!?/br> 傅品珍記得那一球,姜成瑄撲過去救球的時候還滑了好遠的一段距離。她在姜成瑄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你這個笨蛋?!?/br> 她起身拿來藥膏,小心地抹在那片青紫上頭,抹完之后才發現姜成瑄的臉漲紅著,嘴里還咬著被角,忍俊不住地說,「你這動作讓人看了真想狠狠地欺負你一頓?!?/br> 姜成瑄怨恨極了自己的敏感,她的痛覺很發達,對癢的感覺更敏銳,只要輕輕一碰,都能讓她又痛又癢的。 聽到有人要欺負自己,姜成瑄內心深處的那股倔強又浮上心頭,她反客為主地壓著傅品珍,一臉壞笑地說,「你的手上有藥膏,不能用了,那就讓我來吧?!?/br> 她不由分說地開始動手褪去傅品珍身上的衣物。 見姜成瑄這樣積極,傅品珍只是帶著笑容任由她造反,卻又忍不住冷不防地給她一記冷箭,「你確定你可以?」 「不要小看我。否則,你會和那個人一樣?!菇涩u不以為意地繼續動作,不但像君子般地動口也像小人般地動手。 傅品珍知道她指的是董依琪,她心想,人家不過是和你不熟,整顆心都放在主力攻擊手談安綸身上,才把你當成無名小卒,有沒有這么想搶鏡頭??? 就在傅品珍分心之際,身上的衣物逐漸剝落,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迎上的是姜成瑄那食指大動卻不知從何下手的表情。她想起這是姜成瑄的第一次,是該由她這個老手給她美好的一次,還是為了她的將來替她保有她的第一次呢? 她從未對一段感情如此患得患失過。既期待著未來,卻又害怕沒有未來。她們這樣分分合合的狀態能循環幾次呢?在她之前,姜成瑄并未和任何人交往過,怎么能肯定自己就是她的未來呢?會不會有一天,她后悔將所有都交給自己呢? 想到這里,傅品珍放棄了主動的權利,用身體引導著姜成瑄漸入佳境。只是,當姜成瑄莽撞地侵入自己的身體并弄痛了她的時候,她還是后悔了,新手上路果然危險多。 但姜成瑄畢竟是個體貼的情人,在察覺到她的反應時,立刻放慢了動作,溫柔地用柔軟的唇舌安撫著她,很快地她再度回到那令人沉迷的溫柔鄉,攀上了極樂的高峰,虛脫地睡去。 早晨傅品珍醒來時,見到通常應該賴床的人現在卻睜著眼睛,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姜成瑄窩在傅品珍的臂窩中,不停地眨著眼睛,彷彿對現在的情境很迷惘。 看著姜成瑄那小狗般的無辜模樣,傅品珍很想拔腿就跑,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在一夜纏綿之后萌生怯意,竟然還是對著一張超沒殺傷力的臉。明明她才是被吃掉的那個,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姜成瑄的臉,溫存般地摩挲著,「你是不是該說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要說什么?!菇涩u的眼神無比清澈。 傅品珍瞇了瞇眼,心想,這傢伙是真不懂還是裝傻呢? 「早安?」 傅品珍的眉梢抖了抖。聰明的孩子裝笨,特別令人發指。 「三個字的?!?/br> 姜成瑄摟緊了傅品珍,將臉埋在裸露著的胸前,發出悶悶的聲音,「我愛你?!?/br> 「乖?!孤牭较肼牭那樵?,讓傅品珍心情大好,就像那初昇的旭陽般朝氣蓬勃。她捧起姜成瑄的臉,在鼻尖上吻了下,「別悶在那里,小心窒息?!?/br> 姜成瑄微撅著嘴打量著那里,「不至于吧?!?/br> 下一刻,姜成瑄連人帶被子被踹到床底下。 「去死?!垢灯氛湟唤z不掛地從床上走下來,咬著牙心想,敢嫌棄老娘胸部不夠大,活膩了吧? 看著被用力關上的浴室門,姜成瑄揉著撞到地板的頭,紅著臉趴在床沿上。幸好她進浴室了,否則,就自己現在這全身赤裸的模樣,真不知道怎么有勇氣掀開被子穿衣服。 打完d大的那場比賽,好運就此離她們遠去。本來實力就不甚堅強的隊伍,戰績停留在應有的狀態,那場比賽對她們而言就像一場美夢。校際交流比賽結束后,談安綸退出校隊,少了她的攪和,姜成瑄又恢復了以往的沉默。 上了大三的傅品珍開始計劃起未來的人生,她報名了些課程,時間漸漸地變得不夠用,也退出了球隊,連帶的把姜成瑄帶走。 本來應該是最如魚得水的大二生姜成瑄忽然意識到再一年多,傅品珍就要畢業,而她還得在這里獨自留一年,心情便輕松不起來。她想起那個關于「我們的家」的將來,覺得自己似乎也該有些打算才是。 時間就在這忐忑不安的情緒下流逝。她們迎來了錢雍曼的畢業典禮。 姜成瑄閃閃躲躲地不肯去觀禮,只說她先去安排場地,把包廂佔下,以免典禮結束后,人潮涌出要不到包廂。其實,她是害怕那種場合的感染力,那會讓她覺得那情緒像被cao縱了似的,她不喜歡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 她抱著書躺在包廂的榻榻米上,想起第一次家聚時的情況,彷彿就像昨天,一晃眼便過了兩年。她仔細地回憶著這兩年來發生的事,意外地發現自己竟像漫無目的地過了這段時間,可又好像有著某種目標。當她看到傅品珍和錢雍曼走進包廂時,才恍然大悟,她的目標一直是追著傅品珍跑,而以前曾經設定過的目標似乎被她拋到了腦后,例如懷抱中的這本密碼學。 看著兩人的紅眼睛,姜成瑄慶幸著自己的決定。她抿著嘴,替兩人倒好茶,又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包裝好的盒子,放到錢雍曼面前,「學姐,這是你的畢業禮物?!?/br> 「謝謝?!瑰X雍曼笑著接下,拆開一看,是枝深紅色漸層外殼的鋼筆,修長的筆身不同于傳統的雪茄型筆身,更加顯得秀氣而適合女性使用。 「學姐將來當了老闆,可以用這筆去簽約。然后,記得照顧下學妹我們?!菇涩u嬉皮笑臉地說,企圖沖淡這nongnong的離愁。 錢雍曼笑著拍了下姜成瑄的腦門,「學姐才剛畢業,你就急著想利用了?」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學姐嘛?!菇涩u坐到錢雍曼身旁,無視傅品珍那不屑的表情,一股勁地撒嬌著。 走進包廂的趙佳萱看到賴在錢雍曼身上的姜成瑄,像發現了大驚奇似地,「哇!這是小瑄嗎?長進了不少嘛。還學會了撒嬌。想當初還羞澀得像木頭一樣。小珍教得不錯?!?/br> 傅品珍抿了口茶,淡淡地說,「我又不是她媽,跟我沒關係。我沒有教她什么,她完全是自學成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