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薰

    醫院里的空氣充滿著刺鼻的藥水味，我緩慢的走在去mama的病房的走廊上，邊想著最壞的打算...

    想著如果mama情況依然不佳依然在我面前斥責著海茹，現在的我會用怎么樣的表情去面對她？

    這思考的時間并沒有特別長，我雙腳定在病房，無法動彈...手還有點抖呢。

    深呼吸一口之后我轉開病房門的把手，眼前的景象讓我愣住了...

    我有點無法反應過來，在眼前的mama...怎么了？

    雙手被用著白色的布綁在床頭，兩眼無神的望著窗外，可能連我進來了她都不知道，雖然我跟她沒有血緣，但她還是我mama，我還是愛她...

    我真的有點無法接受這情況...

    我將視線轉到一旁等著我反應過來的爸爸臉上，他臉上充滿著疲倦跟疲累，我想問他mama怎么了，但我連發聲的力氣都沒有，只有眼淚一直滑落。

    這段時間我到底在干麻？與我愛的他們避不見面？自怨自艾的過了這兩年？然后還有其他人牽扯進來我的生活？

    「媽...」一開口我的哽咽也停止不了，mama聽到我的呼喚輕輕的把望著窗外的視線轉回來我身上，微微的對我笑了一下。

    我忍不住衝上前抱住了她，用力的抱住了她。

    「天、薰？」過了很久、很久之后mama才開口說出第一句話，但這一問句感覺她快把我忘了，我無助的看向爸爸，他從椅子上站起緩慢的走到我們身旁，然后他將我拉離mama...

    當我正要反問爸爸的時后，mama突然尖叫起來，開始在床上扭動，那模樣很痛苦，嘴里一值喊著天薰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我什么？我還來不急問出口護士們就衝進病房幫mama打鎮定劑，沒一會兒mama就睡著了，只是mama的眼角還殘留著淚滴。

    我再度上前撫摸mama的臉頰，將她眼角的淚擦掉，然后凝視著她。

    我想我大概知道爸比為什么要叫我來這里，他跟mama分別有話對我說，只是現在mama睡著了，我只能先聽爸的了吧？

    「我們出去外面聊聊吧?！拱直日f完率先走出病房，在走出病房前我又回頭看了mama一眼，我心頭很不安、很不安。

    我們走到了醫院的中庭，人不多也很安靜，爸比先在長椅上坐下然后將手帕拿出墊在他旁邊的位置，依然很紳士的爸爸阿...

    「過來坐著吧?！拱直认蜻€站在一旁的我揮揮手，我微笑點頭，等我坐下之后我以為爸爸會馬上開口，但沒有。

    時間彷彿又過了很久，爸比才拿出他的手機給我看，螢幕上有兩個大男孩的照片，他們很像，其中一個是爸比，那另一個是？

    「另一個是堂叔，也就是海茹的爸爸?！拱直鹊囊蛔忠痪涠甲屛艺痼@不已，海茹的爸爸？我的堂叔？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在你發問前我想先跟你說個小故事好嗎？」爸比的視線跟我的視線重疊，我點了點頭，現在除了點頭，我沒辦法做其他的回應。

    「還記得你有三個嬸嬸吧？你奶奶很厲害，隔了十八年才又生下我，在我出生的時候你的大嬸已經十八歲了，然后那年她偷嚐禁果，剛好也生下了一個男生，而那個男生就是海茹的爸爸，但那時候是你的大嬸獨立養育他的，因為對方是個有妻室的老師，他無法對你大嬸負責，所以他是我們家的孩子。雖然你的大嬸差點被趕出家們，但你的爺爺、奶奶太寵我們家的小孩了，當然就把母子倆帶回我們家照顧，只是我知道那位老師的下場并不是很好，你爺爺動用了所有的關係讓那老師無法在這社會上立足呢?！拱职譁\淺的微笑，讓我得知了這段回憶對他來說肯定很重要。

    「那為什么海茹姓楊？」既然是堂叔，那應該姓氏要一樣的阿？

    「別急?！拱职种浦沽宋业陌l問，「我跟海茹她爸從小一起長大，我跟他之間沒有秘密，我在青春期的時候一度以為我愛上了他，但后來發現我跟他之間的關係是比親人還要更親密，而這件事情是我們都心知肚明的?！?/br>
    「那為什么他會姓楊呢？既然是我們家的孩子應該要姓姚對吧？不覺得我跟海茹他爸長的很像嗎？出門一定會被認為我們是雙胞胎，雖然我們長的很像但個性截然不同，一動一靜，只是你也知道你嬸嬸少根筋，就算我們個性截然不同她還是分不出來，在加上我跟海茹她爸的名子只差一個字，所以她決定讓海茹她爸跟那位老師同姓氏，雖然也差點鬧起家庭革命，但最后還是答應了，哈哈！」

    爸比現在的表情是我這幾年來看過最開心的一次。

    「然后在我們25歲那年，我們各自遇見了要共度一生的女人，老實說我們四個人感情都很好，常常會到對方的家里去吃飯、聊天，我們有一起舉辦婚禮，想想當時的笑聲到現在我還是...很懷念，只是還是有意外事情發生，而30歲那年是我們四人的轉捩點?！拱直鹊谋砬殚_始黯淡下來。

    「怎么了？」轉捩點？

    「那年海茹她爸愛上了她老婆的meimei，還記得吧？海茹是你mama的姊姊的孩子，那時候他跟我說他愛上了別人，但我卻不知道是誰，但我那時候確實狠狠揍了他一拳，不能說他花心，只是他確實在結婚后才遇到他的真命天女的感覺，而且聽你叔叔說他是一見鐘情、再見傾心的那種，所以那年他離婚了，對方也有小孩了，而那個小孩就是海茹，那個時候他們很瀟灑地離開老家，只是那時候我也有些意氣用事就沒跟他聯絡，而他們離婚后你的媽咪也跟著消失了，而隔年你的mama也有了你，只是她生了場重病，醫生是希望把孩子拿掉的，這樣起碼可以保住你mama，但你mama不肯，執著的程度跟你有的比呢?！拱直洒龅哪橗嬄冻鲆唤z淺淺的笑容。

    我將爸比的手緊緊的握住。

    「而你媽咪用盡她的全力將你平安的生出來后她也離開我們了，她真的是個很偉大的人，雖然我沒有跟你說過這些，但希望你不要責備自己，畢竟你mama是希望你永遠健康快樂的，只是那年我承受的并不只有你mama的離開...還有你的叔叔跟海茹的親生母親的不告而別?！?/br>
    爸比的眼眸開始泛著淚光，我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希望這樣可以給予他一些力量。

    「那時海茹在保母家，而他們在去接海茹的路上遇上車禍，據說是對方酒駕，對方奇蹟的沒甚么事，只有他們被帶往天堂，當我得知消息的時候我一度崩潰，但我想起身邊還有你這個女兒的時候我就強迫自己振作，畢竟你mama可是將你完整無卻的交給我了呀，只是那年我沒有辦法把海茹接到我的身邊，一個剛單親的人在大眾的眼光下是無法照顧兩個人的，而老家也沒有這個孩子的立足之地，所以最后我動用了老家的一切力量去把你的媽咪找出來，然后請保母去找她，只是我請保母保密是我請她做這件事情的，幸好你的媽咪本性不壞?！拱直容p輕地拍著我的手，但我有些事情也被搞糊涂了。

    「但爸比你當初的反應根本就是不知情的感覺??！」想到當初從媽咪口中得知就些事情的時候，爸比的反應也是驚訝聲音也有顫抖??！

    「現在爸比要講的話請你不要介意...當我在無意間遇到你的媽咪的時候我覺得這就是命運的安排，是那離開我的那三個人的安排，所以我裝作一切不知道，而且爸比也對你說謊了，我對你媽咪沒心動過而我覺得她們是我的責任，只是時間久了，你媽咪也發現到事實，我對她只剩責任沒有愛的事實，我知道這樣做很自私，但我必須要知道她們都好好的，情愿她們可以遇到別的人之前我就將她們包在我的羽翼以下，因為我無法再承受我知道的人在一個不注意也離開這世界啊...但你的媽咪現在變成這樣也一定是我害的...我真的很對不起他們四個人...」爸比開始泣不成聲...

    我也跟著哭泣，我從沒想過在爸比的肩膀上承擔著那么多的事情，我用力抱緊他。

    「爸比...這些年來辛苦你了，你一個人要承受這么多事情，你一定很累了...而媽咪會變成這樣絕對不是你害的，媽咪也一定會變好的，還有...謝謝你這么愛我們，謝謝你這么努力的走過來了，爸比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