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遵紀守法好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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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聿記得那是齊舒瑤剛剛上初中不到兩個月的時候,天氣還很炎熱,他還在辦公室里和當時自己的頂頭領導據理力爭,突然接到學校的電話,要他放學后去學校一趟。 他迎著那天的落日去了學校,小朋友背著大書包都往外走,就只有他的寶貝心肝靠在墻邊,他走過去揉了揉她的頭,進了辦公室。 齊舒瑤的班主任是個男老師,三十多歲,梳著個寸頭,他看到齊聿進來后摘下眼鏡起身和他握手, “齊局長,知道您忙,本來不想讓您跑這一趟的,但是瑤瑤這孩子吧,是不是平時在家也有點,缺少…關心?我這么說您別生氣啊,就是她看著有點尋求別人的關心,得到關注后會比較開心,而且咱們這個學校是初中高一體的,這個高二那邊的徐朝逸,你們應該也認識,好像和瑤瑤關系有點……” 他停下來,似乎在斟酌用詞,但齊聿心下已經明了,他直接把話接了過來。 “老師,徐朝逸我也認識,都是鄰居,小孩子從小一起玩著長大,當成個大哥哥,可能沒把握好角度的度,這我回去都會教她?!?/br> “誒好好好,您費心了?!?/br> 班主任點頭哈腰的送他出門,齊聿走出去,接過齊舒瑤的書包牽著她的小手回了家。 后來齊聿想,他當時已經注意到了班主任總是欲言又止的臉,和他沒說出口的話,他總是匆匆結束對話,家長會過后也不會逗留和老師們單獨談話,或者是他也應當注意到班主任戴著的與他身家完全不符的手表,和史鶴宇有時都買不上的限量款車子。 齊舒瑤初中快畢業的那一年是他最忙的時候,那一年的家長會都是其他人幫忙開得,說起來從初二開始他就再沒見過她的初中班主任。 可他也沒想過,再見面,會是看到他血rou模糊的遺照。 齊舒瑤已經嚇得縮在了他懷里,齊聿一把接住手機,甩了甩水珠,往下翻著信息。 班主任的妻子是鋼琴老師,也教過不少他們班的同學,最開始是有學生在她的朋友圈里發現了不對勁,順著往前翻便發現了更多她精神狀態很不穩定的信息,中產家庭出身的美女老師在幾乎是在他們畢業之后就逐漸賣光了所有的首飾珠寶,到最后連被她比喻為生命中另一半的鋼琴都賣了出去,班主任也從學校離了職,和所有人失了聯系。 幾個最開始發現問題的同學繼續向前摸索,憑借著自己或者家里的人脈到處調查,最終在今天中午,在班主任的家里,找到了他滿是外傷上吊去世的尸體,和師母已經開始腐爛的尸體。 同學中有家長就是刑警,他憑借著關系在群里爆料,他們別墅中的值錢物件已經被搬空了,剩下的都是些鍋碗瓢盆,家中滿是欠條,一個保存完好的大箱子中裝滿了各種賭博的器具,而且,班主任的左手缺失了三根手指的上半截,根據力道的方向推測,都是自己砍掉了。 上千條消息中就能提取中這些有用的信息,齊聿正皺眉思索時,手機上面又跳出了秦酌寒的消息,他一連發了好多條, “你去哪了,怎么沒回消息” “看到初中群里的消息了嗎” “班主任居然也賭博” “好像已經賭了很多年了” “砍了三根手指,已經根本戒不掉了” “我看最上面的那張圖片,和被送到醫院的那個病人一樣,會不會是同一撥人” 齊聿看完這些消息,轉頭把懷里的齊舒瑤挖了出來,表情很是嚴肅, “你和秦酌寒都知道什么,告訴我,一字不差的?!?/br> 他拿過大浴巾,把齊舒瑤從水里撈出來,上上下下包裹嚴實,抱回了書房,她一直在顫抖,渾身發冷,被放到沙發上之后也要窩在齊聿的懷里,雙手抱著他的手臂,才斷斷續續的說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齊聿騰出右手在紙上寫寫畫畫,等她說完后也陷入了沉思,這些死者背后的人都是關鄉無疑,他手下的迭碼仔最愛盯上的幾類人,拆遷戶,暴發戶,貪污犯,如今就只有最后一位還沒有相對應的人物了。 在貪污犯上畫了一個重重的圈后,他又在下面寫上了班主任的名字,這就是個天生愛賭的普通人,運氣好時就贏錢,戴鉆石表開限量車,運氣不好時就欠錢,到極限了,被人打完后自殺,還要連累家人。 可關鄉從前并不喜歡對普通人下手,如今連這種他眼中的平民都開始出事了,關鄉自己又出了什么問題呢。 齊聿放下筆,腦子還在思考,手上抱緊了還在發抖的齊舒瑤,將她緊緊壓在懷里。 貝家,貝徊巳站在自己爹面前,佝僂著腰,同樣在顫抖。 輿情已經控制不住了,他嘗試過炸詞條刪帖和鎖關鍵詞,但每一步都適得其反,現在他這么幕后老板都被網民起了代號,正在各大論壇中被輪番暴擊。 貝樹銘帶著眼睛看了幾篇又代表性的爆料,比貝徊巳先理清了思路。 導火索可以說是韓丹和自己的助理分錢不均,但根本問題是助理投靠了他們貝家的對手公司,向對家老板爆料了他所知道的事情之后,對家公司以此為由,直接向上級舉報了他們家的劇集,下架一部劇,或是搞垮一個制片人并不是目的,目的是他背后的整個貝家。 貝樹銘放下眼睛,踢了一腳貝徊巳。 “這個韓丹,目前還有什么事情沒有爆料出來嗎?!?/br> “有,有人拍到了他進出賭場的照片,但已經被攔下來了?!?/br> 貝徊巳立馬遞上手機,挑出照片,貝樹銘氣得扔了眼睛,開始下命令。 “現在只有一招,和他割席,把他從這部戲中完美的摘出去?!?/br> “怎么摘?” “你傻啊,他一個工作人員現在又沒有粉絲,讓攝像的拍照的把帶到他的照片全都刪干凈,然后發通稿說這個人并不是這部劇的制片人,是搞錯了,你以為那邊的是想搞你這部劇嗎,那是沖著咱們家來的,所以我們必須從這部劇開始,就控制住,掐斷他們的意圖,別點頭了快去辦,記得把經手人都填好封口費?!?/br> 貝徊巳急的連滾帶爬的過去執行,貝家老員工的工作效率還是可以的,不到一個小時,他已經在網上看到了通稿。 之后網友的輿論并沒有完全控制住,但已經在他們可cao控的范圍里了,他擦著汗癱在沙發上,這兩天了終于有時間看一看自己的手機。 他的消息界面還定在和齊舒瑤的聊天記錄上,他打出了瑤瑤兩個字,卻已經完全想不起來當時要說什么了,索性問了個好過去,閑聊了兩句。 他精神松弛著,沒注意那邊的對話和從前的語氣有些出入,閑聊結束后就扔了手機閉目嘆息。 聊天界面的那邊,齊聿拿著手機看著他抱怨的幾句話,結合著網上的信息大概了解的整個過程,他有直覺這個韓丹就是關鄉網絡里暴露出來的“貪污犯”,可他沒有證據。 齊舒瑤終于緩過來了精神,她露出小腦袋,盯著自己手機屏幕上劇組和韓丹割席的公告,想了半天,突然開始翻自己的相冊。 一路找到五月份的合集,她從云盤中找到了已經被刪除的幾張照片,照片里是她和貝徊巳,還有這個韓丹的合影,背景就是劇組的片場,甚至露出了好幾個明顯的劇組布景。 她把照片給齊聿看,齊聿的手機里傳來了周成的消息。 “之前宋總給關鄉開車的時候,拍到過這個韓丹出入賭場的照片” 那邊的照片也發了過來,兩張擺在一起,韓丹甚至穿得是同一件衣服,腰間別著的鑰匙位置都一模一樣。 “這是,什么……” 齊舒瑤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計劃卻在齊聿的腦中形成了,他低頭看著小姑娘圓圓的頭頂,伸手摸了上去。 “瑤瑤,爸爸有件事,想要求求你……” 關鄉坐在警局局長的辦公室里,端著茶杯,卻一口不喝。 警局里忙的所有人都在地上跑,人來人往,只有他自己坐在透明玻璃里面悠然自得,手里攥著不合時宜的佛珠。 局長終于忙完了,他推門進來,瞄著那串佛珠咧嘴笑了一下,走到關鄉對面坐下。 “這還是關老板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地方小,您別嫌棄?!?/br> “嗯……” 關鄉閉著眼睛,用鼻孔出了一口氣。 局長舉起來的煙根本沒被看見,他整個人傾過去的身子也如同小丑一般,他將煙棍扔在了桌子上,也向后靠去。 “知道關老板忙,那我也長話短說,昨天我們局里的警察跟著下面小市一起半夜抓了一伙人,連夜給帶了回來,本來就是小事,可惜這證據確鑿的犯罪嫌疑人他膽大包天,還把您的名號給報出來了,雖然我看那群人的樣根本沒有您帶出來的人的氣質,但是現在咱們辦案將就的是有求必應,句句落實,還是請您來過過目?!?/br> “什么人啊?!?/br> 關鄉終于懶洋洋的問了一句。 “這個內容也有些復雜,咱們京陽的這個解放區有個姓常的商人,家里做皮革生意的,最近也轉了不少,他家的那個小兒子去下面玩,這就被人盯上了,給帶去酒店賭了,這小伙子膽子小,酒醒了之后害怕,直接給他在我這手底下做隊長的叔叔打了電話,他叔叔也溺愛孩子,都沒請示直接帶著人下去把一伙人連鍋端了,都帶了回來,這群人是囂張啊,說什么都不承認,還賣弄您的頭銜,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這我也有點不好下手……” “沒什么不好下手的,按流程來,該怎么辦怎么辦,法治社會,咱們都得守法?!?/br> “這,這里面有兩個人吧,還不止賭,他倆明顯臉色不好,緝毒的人正好路過,就直接給帶去檢測了,還真的檢測出來毒品了,這個這個他……” “局長您了解我,我是從來不碰這些東西的?!?/br> “對,我知道關老板遵紀守法,那這兩個……” 關鄉第三次打斷了局長的話,直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對他說, “我還是那句話,犯法的就要被抓起來,怎么,局長想要帶頭徇私枉法?” 局長聽了這話也不裝了,他向后仰靠著點了根煙,翹起了二郎腿。 “不聊這個了,之前我們聚會,關老板怎么不來啊,還有,這么多年都不見你家楊萍萍,不得寵?” “楊萍萍,你喜歡就領回去,多個朋友多條路你這多個女兒,多個可不止一條路?!?/br> 關鄉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他披著一個長披風,在身后甩出了弧度,還差點甩到局長的臉上。 局長還背后猛地摔了那個一口沒動的茶杯,整包的煙也都被揉成一團丟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