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 小丑
穿過一片云海后,看到的新世界是一座座漂浮在空中的圓筒型塔樓。 塔樓由一塊塊石頭堆砌而成,塔頂有城垛口,塔底則有三道噴射火焰,使整座圓筒塔可以飄浮在空中。 塔樓大小一致高矮卻不盡相同,散落的位置也沒有一定規則,靜止浮在空中,有在高、有在低的,一望無際,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座。 「青蛙裝!」 我并沒有變成青蛙,而只是穿著青蛙服裝,我的頭頂上有兩顆圓滾的青蛙眼,我的蛙手上有四支趾頭,蛙腳上有五支趾頭,趾頭與趾頭之間有長蹼,趾頭頂端有吸盤。 水兒掉落的位置,如果不移動避開的話,必定會直接摔在塔頂的平臺上。 我想要救她,非常想救她,這種堅定的意志,促使我自然而然地伸出舌頭。 明明是人類的舌頭,為什么伸出來后會越變越長、越變越粗、越變越厚,好像舌頭細胞不停的分裂、不停的分裂,變成了青蛙的大舌頭。 鮮紅濕潤的舌頭黏在水兒腰背上,使她在離地一公尺時,往上彈。 其實我們之間的差距不過五、六公尺的距離,我縮回我的青蛙舌頭,把她迅速拉近我,在我面前一公尺左右,我放開舌頭,讓舌頭縮進嘴巴里,然后伸出蛙手執行公主抱。 安全降落,憑藉著青蛙腳掌蹠突部位,我安穩著陸,并且吸收了強大的落地震波,使身體不受到任何傷害。 「哇啊,青蛙!走開走開走開,快放開我!」 我被水兒貓爪攻擊臉部,可能是她墬地嚇暈醒來后,第一眼只看到青蛙眼,沒看到我吳好運的帥臉,才會做出她的本能反應。 我趕緊把臉面對她說:「我是好運。我穿得只是青蛙裝,不是真得青蛙,所以你別緊張?!?/br> 她摸摸我的皮膚說:「真的耶,摸起來像是潛水衣?!?/br> 我們開心的聊了片刻,忽然間我感覺到頭頂上方遠處有東西飛過,可是令人費解的是,我為什么看得到,我的雙眼正看著水兒,并沒有看上方。 不,應該是說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一道黑影快速一閃而過,但我卻非??隙?,那絕對是從我上方飛過的不明物體。 難道這就是青蛙眼的能力嗎?聽說青蛙的視力很差,只能感覺到移動的物體,倘若你不動,它就察覺不出來你的存在。 為了確定這個論點,我馬上到城堞邊,伸頭往下看。 果然沒錯,有人穿著飛鼠裝在下方滑翔,仔細一瞧,那人的臉是…… 小丑! 我打算下去追他,完全不知會水兒,就逕自做決定,強制揹起她,正準備往下跳。 「等一下好運,別那么急嘛?我們在多聊一會兒,再…(被打斷)」 「沒時間了,上路吧!」 「喂!」一聲后,水兒就:「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水兒十指緊扣住青蛙裝脖子,我八趾扶住她的大腿,揹著她,兩人一起往下掉,伴隨著尖叫聲與飄飄然的長秀發,急遽地向下墬落。 伸出青蛙舌頭,彈出去,瞬間爆長100呎,黏在塔樓中下部位的石塊上,我并沒有借用支撐力收回舌頭移向靠近塔樓壁,而是放輕松擺盪下去,直到擺到塔樓下方時,再放開舌尖黏膜,繼續墬下去。 我一會兒黏住左邊圓筒墻,擺盪下來;我一會兒黏住右邊圓筒墻,擺盪下來;我一會兒黏住前面圓筒墻,擺盪下來;我一會兒黏住后面邊圓筒墻,擺盪下來;我一會兒黏住上方圓筒墻,擺盪過去;我一會兒黏住下方圓筒墻,擺盪過來。 黏左黏右黏前黏后黏上黏下,四面八方黏來黏去,四面八方盪來盪去,我就用這種怪異方法,緩衝了身體向下重摔的力量,不需要登陸平臺逗留,也能一直朝下方移動,又能避開撞到塔樓的風險。 終于看到那位小丑,他依舊穿著飛鼠裝向下滑翔著。 我太心急了,拼命追趕的結果,就是一個失誤,青蛙大舌頭就…… 偏離軌道打在藍色高速噴射火焰上,粉嫩舌尖頃刻燒成焦黑,整個脆裂斷掉了。 「哇,好燙好燙好燙燙燙燙燙……」閃電縮回舌頭,含入嘴巴內。 朝下擺盪的衝力還沒停止,我和水兒快要撞上墻壁! 啪一響聲,四隻蛙掌拍上塔樓壁,用兩前臂八趾吸盤及兩后腿十趾吸盤,黏住石頭墻,使揹著水兒的青蛙裝身體停留在上面。 水兒嚇得緊箍住我的脖子不放,更不敢睜開眼睛,停下來十秒鐘,那小丑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沒有跟水兒說話就再跳下去,繼續追那位小丑。 我發誓一定要追到他,替我的大舌頭報仇! 事實上,我的舌頭根本沒事,重新伸出來后,又是一個完好如初的嶄新大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