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噩夢來襲
跨步回家,飛瑤換上原來的衣服。 她剛才被柳隱淵高強的法力快速的送回岸上,興奮笑得闔不攏嘴,感覺非常刺激! 原本她還想回去和父親及小精靈們說她交了一個朋友,卻被柳隱淵阻止道:「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醒了,一定會想進辦法再讓我沉睡的,你不想看到我受罪吧?」 飛瑤很想反駁他說,自家父親才不是這種小人,但看著躺在海上動都不能動,皮膚也許爛掉了他身體一定很痛,就乖巧點頭答應自己會保密。 柳隱淵心想:「你皮膚才爛掉咧,本大爺雖躺在海上卻有結界護著背部皮膚,算了,聽她擔心的語氣蠻可愛的,先別告訴她好了?!?/br> 而這也是她第一次有了秘密,連精靈小可愛們都不能知道的秘密呢。嘻嘻,這感覺還不賴! 〝啾啾啾……叮叮叮叮!〞一群小精靈焦急飛來,他們環繞在飛瑤身邊,拉扯著她的頭發,氣憤的發出叫聲。 她心知一定是因為自己太晚沒回家,這群小可愛害怕的不得了,阿!又或者是父親已經到家了??? 糟糕,她得快點回家。 ● 飛瑤眼看日光漸弱,快要晚上了,便悄悄的展開翅膀,承著一襲疾風,由小精靈們護著回家,安全抵達! 她才剛落地,便立刻奔進家內,想要裝做早就在家的模式,卻沒發現父親已經在門口等候許久。 「嗨,瑤兒?!顾弥种腥晕刺幚砗玫奈募?,溫和的和女兒打招呼。 飛瑤愣在原地,心虛的低頭說:「恩……恩父親,我在路上玩了一會兒才回家,對不起。 聽到這句道歉,貝兒驚訝的看這她說:「瑤兒,你為什么要道歉呢?」他拍拍她的頭說:「你知道你擁有絕對的自由,就算今后你不愿意常常待在家也無妨,只要讓我知道你平安的就夠了?!?/br> 「父親……」 她以為對方會責怪她,沒有想到他只是充滿溫暖的拍著她的頭,要她別擔心這么多。 這些日子在學校感受到的寒冷及看見柳隱淵受困于海上的衝擊,都讓她覺得擁有父親和小精靈們的她是多么幸福。 這些環繞在她身邊的幸福,都讓她最今天在學院里發生的鬱悶,拋到九霄云外。 「好了,乖孩子,你今天在學院里有學到什么嗎?開心嗎?」貝爾關心的問著。 飛瑤眉開眼笑的回答:「有喔,我今天在學院里練習爬樹。雖然很困難,但我還是跟著大伙努力著!」 「哇,瑤兒好厲害,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學習得很快的?!顾呎f邊想:『爬樹?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學習項目?!?/br> 「恩,我一定會通過成年大典的考試的!」她握緊拳頭,雙眼清澈明亮的看著父親,充滿自信。 貝爾也點頭微笑道:「加油?!?/br> 「加油!」 他們父女倆就這樣站在門口,互相加油打氣,跟在身邊的花朵小精靈們似乎被這情緒感染,各個歡欣鼓舞的飛來飛去,自得其樂的模樣,看得貝爾和飛瑤喜眉笑臉。 他們想,這家庭充滿著溫暖,再怎么大的打擊或悲春傷秋都能在這環境中療癒吧。 ● 夜晚,冥界判官道與懲處道間的海洋─ 躁動的氣息不時的浮現,那股心碎欲絕的滋味,彷彿就在身體細胞內流動。 即將要發生的噩夢,如預知般襲來! 難道他只能躺在這深海上,無法動彈,讓毀滅這世界的場景發生嗎?! 不行,他得離開!他得逃出這困境! 可是,他是隱淵阿……隱世于深淵,不擅自插手所有好、壞運發生,正是它存在的意義。 他是海中之主,無須雞婆、多管間事……不是嗎? 但……那棟建筑倒塌,傷及許多無辜子民;那熊熊烈火燃燒著,溫度持續攀升且無任何滅熄的徵兆;那被憤怒掩蓋理智的王,摧毀了所有和平! 怎么辦……難道他只能如此無能為力下去嗎? 他渾身被控制住,全身肌rou充滿壓力的暴漲起來! 猛地!有一道芳香襲來,溫和不刺鼻,一下子就舒解了他全身緊繃的情緒,笑顏逐開。 他那焦躁的情緒,因為這股香氣而釋然,接著他感覺臉部被毛絮輕刮著,不自覺發癢。 他被逗得挑眉,想伸手揮開那毛絮,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幾秒后,他聽到了一道悅耳的嗓音,使他不得不睜眼探視,赫然才發現一切都是夢境…… 好真實的夢阿…… 他內心忽然像放下巨大石頭般,松了一口氣。 「呀呀,大懶蟲、瞌睡蟲,起床了!」 那含嬌細語聽在他耳里,無比動聽。 他眨了眨眼睛,雖剛甦醒,意識卻清晰地說:「你碰得到我?!?/br> 飛瑤笑嘻嘻舞動翅膀,坐在毛絮堆成的小坐墊,漂浮在柳隱淵身旁,望著他的雙眼道:「這是我家后山那邊的毛絮草兒,我小時后發現抓著它可以飛,沒想到還能刮刮你的漂亮臉蛋兒!」 她傻傻的笑著,自覺發現了一張漂亮的臉蛋,特別高興。 「我被你刮得很不舒服?!顾櫭?,語氣有些不悅。 「那、那我用毛絮的柄幫你抓抓癢……」 柳隱淵長發及腰,脣紅齒白,一張瓜子小臉,美如冠玉,貌似潘安!那皮膚更是青白,并沒有被常年泡在水里會爛掉的理論給破壞掉。 要是她的內心話被聽見了,一定會被柳隱淵不屑道:「廢話,就跟你講有 結界保護……」 但在她說出口前,柳隱淵挑了眉,目光炯炯的說:「這還挺神奇的,不受我的禁錮影響,肯定是解開這些東西的秘訣!」 「嘻嘻,我就說我有辦法吧!」飛瑤天真的笑著。 柳隱淵望著她那可愛的笑容,雙頰紅通通的就像個蘋果,真想一親芳澤,摸一摸那吹彈可破的皮膚。慘了,他的腦袋似乎涌出了許多邪惡的念頭。 「真的厲害就把我的禁錮解開,這種事情沒什么好驕傲的?!顾室獠豢洫勊?,直問:「你幾歲阿?」 她將毛絮拉長,做成一小型床墊躺下道:「我今年十五歲?!?/br> 「十五歲?」根本就是個小孩子嘛! 柳隱淵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歲數,卻充滿著年老的感慨…… 飛瑤卻晃到他身旁,與他一起躺著,喜孜孜的說:「而且我明年就要參加〝成年大典〞的考試,你知道成年大典嗎?」 「成年大典?」他皺眉道:「聽起來就很無聊?!?/br> 「那我來把它說的有趣一點吧!」 「不……」重點應該不是有趣吧。 她得意的雙手往空中擺著講:「這成年大典呢,就是專門替那些滿十六歲的冥界小孩辦的,假如通過測驗的話,就能平安長大,接著找個好差事做,假如不過的話……」 「不過就受懲罰,是吧?」他隨機猜測。 沒想到他會說中,飛瑤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轉頭望著他說:「猜對了,沒過的人會被發放到煉獄府!」 「爛透了,煉獄府又是什么地方阿?」沒過就再考就好,去什么奇怪地方。 「恩,我也不清楚,只聽說是個很可怕的地方,沒有食物、沒有正常的生活作息,只有無窮盡的工作和挨打……」 「喔,聽起來是挺恐怖的?!顾Z氣平淡,似乎不害怕她說的這一些。 反觀飛瑤自己說出口自己卻害怕起來。 「是阿!我也覺得很可怕!我完全無法想像沒有花朵芬芳、小精靈們的地方,更何況還要天天挨打?!?/br> 「既然不想要去,就好好認真準備考試不就好了?!?/br> 飛瑤笑著回:「沒錯,我現在每天都去學院學習,努力通過考試喔?!?/br> 「那你告訴我,你學了什么?」他調笑著問。 「我學了……舉起刀矛棍棒之類的武術」她講到這里,頓了一下,小小聲地說:「可是我不覺得為什么要拿這些武器和別人打架?!?/br> 聽到這段可愛的發言,柳隱淵極想將手抬起來,摸一摸她小巧的頭,稍微欺負她一下。 可惜他沒辦法…… 這種似近又遠的滋味,真不好受…… 按耐這種情緒,他稍微溫和的說:「因為要保護自己阿,傻妞?!?/br> 「恩?」 他認為貝飛瑤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卻仍道:「我被綁在這里剛甦醒,除了和你聊天之外的時間,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要是我能夠在被綁之前,和綁我的人對抗成功,也許我現在就不會過這么無趣的生活了?!?/br> 聽聞,飛瑤頓了一下,一臉愧疚的說:「我懂你的意思了,對不起,又讓你想到不好的回憶?!?/br> 「……」他沒回憶哪來的想起?這女人是不是笨蛋阿? 飛瑤自責的低頭,深感愧疚,連把玩在手里的小羽毛都松脫在腳上。 柳隱淵感覺到她的不安氣息,只好安慰道:「好了,告訴我你今天都發生些什么有趣的事,讓我解解悶阿!」 她這才微微抬頭,一下就忘了低落情緒回答:「好阿,我告訴你喔,今日我一進學院就見到所有人都認真揮打空氣,連最小的孩子都認真揮著拳,模樣好可愛! 接著我躲在一旁觀看發現,原來今日不用上課,只需要在老師們的視線范圍內,揮打空氣或者拿工具揮空氣,就可以了!」 「噗哧!」隱淵不自覺得笑了出來,說:「他們應該是在練武,不只是在揮空氣吧!」 「是呀、是呀!」她點頭,天真的說:「所以我就直接過來陪你玩兒了?!?/br> 「恩?你沒跟著一起練武?」 飛瑤說玩躺在毛絮坐墊上回:「跟著一起練要做什么?我又不跟人打架的?!?/br> 「這……」他被這句話噎著,總覺得這小妮子太可愛了,緩了一下道:「喂,其實學院的意思應該是讓你們自由練習,不是要準備打架的?!?/br> 「恩?是嗎?可我上次見到了一個可怕的小男孩打另一個小女孩!」她邊講邊發抖說:「好可怕阿!」 「他打她做什么?」他好奇問。 「恩……我也不知道……」她語氣低柔的說:「可是我知道好痛、好痛,一定好痛……」 「很痛?」他看著天空想了想,堅定的說著:「你放心,等我掙脫了這個枷鎖,絕對不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真的嗎?」她猛地坐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 他堅定的說:「真的?!挂驗橹挥兴趴梢云圬撍?。 她的臉蛋又一次的進入了他的視線范圍,如此的美好、直接的觸動他整身的靈魂。 他覺得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這女人美麗的臉孔……這是他靈魂記憶中,見過最美的人,無論是她的身或心。也許今后遇到任何人都無法讓他……心動吧! 真想快點掙脫這可恨的禁錮,早一點站在她身前,保護她口中那難以抵擋的攻擊。 只可惜,唉……他全身無法動彈,每一吋的肌rou都像被釘死在海上,難已移動…… 他想著這些,面容漸漸呈現悲傷。 飛瑤見到他皺眉,立即伸手想要觸碰,分離他糾結在一起的眉毛。 誰知道她還沒碰到任何東西,就被他臉部上層十公分的電流電到??! 「阿?。?!」她吃疼的喊著,整個人掉進海水里,索幸馀流的電沒受海水影響,反而像稀釋般,漸漸消退。 柳隱淵也被她的行為嚇到,整個人焦急的喊:「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了?還醒著嗎?!貝飛瑤!」 她覺得腦袋有點暈暈的,但為了不讓對方擔心,不管自己身上的馀電仍在跑,立刻展開翅膀飛上毛絮坐墊上說:「沒事!我很安全,只是被嚇到而已!」 「不,你被電到了吧?」他斬釘截鐵的分析。 飛瑤摸摸鼻子,小聲地說:「好像是……可是不太痛,只是有點麻麻的而已?!?/br> 「唉……」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接著說:「你怎么這么笨?!?/br> 「人家才不笨呢!」 她嘟著嘴反駁,完全沒發現柳隱淵剛才多想跳起身,接住她即將掉落海里的小小身軀。然而此人這時正感覺極度不甘心。 「如果我能動,哼……」 飛瑤聽到他的自責,安慰著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助你,讓你很快就能脫困的!」 「……恩?!顾÷暤幕貞?。 雖然貝飛瑤總是信心滿滿的認為,他身上的枷鎖能輕易開啟,他卻覺得,就算能脫離禁錮,也是幾百年過后的事…… 今日這股巨大的電流,他算是見識到了,如果有一天他見到當初那位禁錮他于此的人,他一定要將對方碎尸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