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那個傻白甜的砲灰

    一直到頭發吹乾，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前，司晨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剛才是怎么一回事，他和顧清相差八歲，當年十幾歲的顧清被送來這里養病的時候他正是學業最忙的時候。

    后來完成學業后進入自家公司實習工作，一直到現在接掌公司已經多年，十二年過去，兩人雖然早就跟一家人一樣熟稔了，卻少有剛才那樣驚心動魄的時刻。

    顧清個性單純，雖然身體不好但是特別聽話懂事，想想司晨這輩子頂多就幫他吹過兩次頭發，一次是他剛搬來沒多久的時候，另一次就是剛才了。

    想起回到家時，才踏上走廊就看見精緻得如同娃娃一般的少年一邊擦著溼答答的頭發一邊朝他走來，薄博的衣衫掩不住他瑩潤幾近透白的膚色，也許是剛洗完澡的關係，他的臉紅噗噗的，眼睛也比平常更為水潤無辜，看得司晨無端有些手癢。

    那種衝動來得十分突然，好似對方天生就該待在他懷里，而他也是為了他才來到這個世界上一樣。

    明明，兩個人相識超過二十年，同住也有十二年了，如果真對顧清有意思，應該早就有感覺了，為什么偏偏是今天特別為他心動？

    就好像昨天以前顧清還只是個呆版單純的孩子，而現在的顧清雖然長相還是一樣，但是妖孽程度上升不少，彷彿像被誰換了芯一樣，這種感覺很奇妙，卻一直盤旋在他心底。

    這樣的感覺在吃飯過程中一再得到證實，顧小魔君某種程度上有些遲鈍，黑柒還泡在游戲里沒出來，沒有電燈泡，當然也沒人提醒顧清別穿幫，跟司晨的兩人晚餐顧清吃得非常開心。

    他眉飛色舞的跟司晨聊起在游戲里的一些小事，記憶中原身也會這樣跟司晨聊天（只是興奮的程度可能有差，不過顧小魔君完全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糊里糊涂吃下平常根本不愿吃的青椒跟蘿卜后，司晨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今天的顧清的確跟先前完全不同。

    他似乎特別開心，眼睛閃爍著愉悅而滿足的光芒，平常打死都不碰的青椒吃了一堆，紅蘿卜也是，還主動幫他夾菜，夾的還是他從沒說過自己特別喜歡的菜，過去的顧清根本沒注意過他喜歡吃什么，那么現在的這個「顧清」，為什么會知道？他眼里那幾乎遮掩不住的情感是對他的嗎？

    原本的顧清跑哪去了？他又為什么能佔據顧清的身體呢？

    難道是雙重性格？

    司晨打死也想不到原身早就投胎去了，更想不到什么借尸還魂或是系統穿越之類的，他能想到最合邏輯的狀況就是雙重性格，而如今的顧小魔君版「顧清」與其說是為了幫原身圓夢，倒不如說是為了司晨而來。

    一來就能夠上下其手，顧小魔君顯得十分滿足，作夢也想不到吃頓飯就幾乎把自己的底子給掀光了，所幸能跟他走過那么多世界，那怕沒有記憶，司晨幾乎下意識便幫顧清掩飾了起來，一點也沒有想戳破他的想法。

    晚飯吃完后，由于司晨還需要去書房處理公事，顧清只好不甘不愿的蹭回自己房間，游戲里，黑柒已經把等級刷到很高，也已經順利找到穿越受，甚至暗示他進入游戲時間不要過長，真實世界里的身體會受不了之類的，甚至循著網路找到穿越受老巢，餵了顆藥促使他提前醒來，當然也順便貼了張小晶片上去，要知道吸收別人的系統能量對黑柒來說也是一種進補，能撈一點是一點。

    顧清把黑柒從游戲里挖了出來，仔細想想他對司家的遺傳疾病有點在意，算算他現在二十五歲，司晨大他八歲已經三十三了，距離四十大關也不遠了，他可不想明明相遇得這么早，卻只能廝守短短一段時間，硬是拖著黑柒去掃描司晨的身體。

    在這個世界里，黑柒并不打算化身成貓，在拆解過那么多系統后，身為堂堂一個器靈，黑柒已經不覺得非得要化形才是器靈之路，當然也不會急著想脫離器靈之類的身分，對他來說如今的身分反而很方便他修練，當然這種身分也很適合在暗處協助顧清。

    大宅的隔音很好，顧清的腳步聲被地毯的聲音完全吸收，司晨低頭批示著文件，聽到有人敲門也只是應了聲「請進」就繼續忙他的，直到一個比管家更嬌小纖細帶著淡淡的甜橙味的身體湊到他身邊來，他才意識到進來的居然不是管家而是顧清。

    「怎么來了？」一靠近顧清，他的心跳就有些不穩，司晨深吸了一口氣，他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這么沒定力的人，今天卻一再破例。

    「你還要忙很晚嗎？」顧清看看時鐘，雖然才晚上不過九點，他已經有點想把司晨拖到床上去陪睡了。

    「快忙完了，怎么了嗎？」

    「如果不忙的話，可以陪我看電影嗎？」

    「怎么？有想看的電影？」

    「嗯，有一部?！购谄獠⒉恍枰M門就已經可以完整掃描司晨的身體，果不其然是有點小狀況，不過大概是因為司晨一直保持著運動習慣與平衡飲食的關係，狀況并不嚴重，可以說顧清原身的身體還比司晨糟一些，顧清需要洗經伐髓，司晨自然也可以吃一樣的丹藥，在不出太大意外的狀況下，只要吃下丹藥，他要活個六、七十歲不成問題。

    現在的問題就是該怎么讓司晨吃下藥，另外就是怎么讓他下班后放棄在家加班工作這件事，乖乖陪他。

    「我還有幾件文件，批完就陪你好不好？」

    「你說的喔！那我在這里等你?！沟玫酱鸢负箢櫱逍溥涞?，他手背在身后，悠悠哉哉的晃了書房一圈，簡直像是一個高傲的國王正在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最后等司晨草草結束完手上的工作時，顧清正抱著一本相簿看得認真。

    這本相簿其實是復本，里面放了司家跟顧家兩家子的照片，前半段是司晨跟父母的照片，連司晨嬰兒時期的照片都有，后來開始有兩家小孩的合照。

    司晨的年紀跟顧清的大哥同年，只是顧家大哥是學者路線，而司晨和顧家二哥則是執掌家業，顧清上面總共有二個哥哥，各差兩歲，原本家里只要兩個孩子就好，沒想到后來意外懷上顧清。

    顧清胎里就帶病，一直需要調養，也因為年紀最小，所以十分受寵，照片里甚至還有小時候就有點嚴肅高冷的司晨抱著小顧清的樣子，看得顧清笑彎了眼。

    他可不會管當初司晨抱的是原身，也不會去糾結司晨照顧原身多久，他只要清楚知道這兩人之前沒曖昧，司晨今后所有情感只給了他就夠了。

    「在看什么？」

    「我都忘記你以前抱過我了，拍照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尷尬？」

    「不會，只覺得你小小軟軟的?！顾境空遄冒胩?，最后判斷現在的顧清大概是雙重人格的另一面，他雖然還沒空去查雙重人格相關的東西，但大概是過去也曾懷疑過體弱多病的顧清怎么會全無黑暗面，所以自顧自為顧小魔君找了理由開脫。

    「你忙完了？」

    「嗯，你想看甚么電影？我陪你?！?/br>
    「我累了，可以抱我嗎？」

    「什么？」

    「公主抱會吧？」

    「……」

    「怎么？不行？」

    「真是拿你沒辦法?！顾境靠扌Σ坏玫膹澫律眢w，雙手一勾，纖細的少年就落到了他懷中，顧清天生娃娃臉，骨架又小，渾身上下沒幾斤rou，明明已經二十五歲，看起來卻像個十幾歲的少年，搞得司晨莫名有罪惡感。

    總覺得自己三十幾歲的大男人不該對這么小的男孩下手，顧家對他有恩，他若心動，守著便是，畢竟按照家族的怪異疾病，他的時日也不多了，偏偏他對誰都沒感覺，也不想將就，甚至不愿意找人為他代孕一個孩子。

    就當是他精神潔癖吧！他總覺得如果自己任性地去代孕一個孩子，卻又不能給這個孩子一個完整的家，那么這個孩子會快樂嗎？

    大長腿跨過長廊，將顧清送到視聽室，視聽室桌邊有一排管家剛買回來的片子，看到那疊片子他才真的相信顧清只是為了看電影才特別去找他的，說不出是失落還是覺得有點可惜，他彎身把少年放在沙發上，正打算任勞任怨的去放碟片的時候，忽然被少年拉住。

    淡淡的甜橙香瀰漫鼻尖，他還沒意識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顆微甜的糖已經隨著唇齒交纏滑進他的咽喉，入口即化，但在意識到自己吞下糖果之前，他已然被那甜蜜的唇舌給迷惑，幾乎是著了魔似地反客為主，將少年壓在大沙發上忘情的吸吮追逐密津。

    直吻得少年手軟腳軟氣喘吁吁，水眸迷濛滿是水光，而他也硬到緊緊抵住少年的大腿，直到事態幾乎就要發展成不對的方向，他才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狼狽的放開他，卻沒有急著起身，反而挪了個姿勢，盡量讓自己的身體別壓住少年，靠在他的頸邊平緩呼吸。

    想到自己剛才一被撩撥就全然失去自制力的樣子，司晨又好氣又好笑，不禁偏頭咬了咬少年的耳珠，「你這壞孩子，故意的？」

    「糖果好吃嗎？」

    「別開這種玩笑，」司晨半撐起身，看著身下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原本的顧清個性單純，可從來不曾露出這般得意又魅惑的表情，他的眼尾有些泛紅，桃面粉腮，滿臉春色，一顰一笑皆是風,流，這樣的他要是被外人看見了，恐怕是男女通殺，只會招來滿滿的桃花?！割櫱?，你老實告訴我，你是雙重人格嗎？」

    「雙重人格？」顧清失笑，這人果然還是那么敏銳，居然一下子就發現不對勁了，「萬一我是雙重人格怎么辦？你會怎么做？消滅我嗎？」

    「當然不會！」

    「那不就成了，我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我──那不就行了？」顧清賊手往下一滑，緊抓住司晨的要害，還順手掐了掐，幾乎是一瞬間司晨柔軟溫和的眼神就變了，就像一隻盯上獵物的狼，說是眼泛綠光也不為過。

    顧清可不管這些，他早被這人寵壞了，現在兩人靠得這么近，身體反應根本瞞不過對方，顧小魔君可不知忍耐為何物，當然是怎么挑釁怎么來。

    這晚的上半夜，兩人在視聽室滾做一團，下半夜回了房間又醬醬釀釀大戰了幾回合，最后顧小魔君總算消停了，窩在男人懷里，細瘦的手臂緊箍住男人的腰腹，就這樣枕著男人的手臂沉沉地睡去，倒是這一晚將少年折騰得厲害的男人捨不得推開少年，仰頭盯著臥室天花板，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