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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澄朝她招了招手。關悉即刻跑了過去,直接牽住了她的手,只差沒放到臉上蹭。 「雪澄jiejie──」好多想對她說的話涌到喉嚨間,它們搶著要衝出來,卡在喉間大肆塞車,導致關悉結結巴巴,小臉漲紅。 白雪澄眸色一沉,另一手輕柔拍了拍關悉的肩膀,接著不著痕跡地抽回手。萬一讓某個人看見了,她免不了會有些麻煩。不過看著關悉的樣子,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在心中悄然升起。 于是,她又主動牽起了關悉的手。 能夠破壞某些東西,會更有趣一點。 「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白雪澄完全沒有提起國小校慶的事,關悉雙唇一抿,心中莫名一陣酸澀──或許,她早就忘記了。 關悉緩緩低下頭,「嗯,還不錯啊……」沒想到她開始會說反話了。事實上,她的心情因為兩個人而糟透了。 忽然,有人呼喊白雪澄回去攤位,她匆匆跟關悉道了聲再見便轉身離去。關悉不由自主跟了上去,又漸漸停了下來。 眼睛牢牢盯著那個人的背影,就像看著關灝那樣。 其實,她內心只希望他們會回頭多看看她一眼。 一眼就好。 發愣之際,一個人擦撞到了她,奇怪的尖銳感劃過讓關悉直接皺起了眉頭,她注意到──撞到自己的就是剛剛那個戴鴨舌帽的人,他直直往白雪澄的方向走去,腳步越來越急促。 關悉幾乎沒有多想,一種本能的警覺從腦中出現,她邁開腳步追了上去。同一時間,站在不遠處的關灝先是看見了白雪澄,再發現快速靠近白雪澄的黑色人影時臉色大變,更讓他眨眼停止呼吸的是緊跟其后的關悉。 「悉悉──!」 他脫口一喊出來,關悉卻無暇反應,因為她看見了那個人從衣服里拿出了一把極其銳利的刀子對準白雪澄的后背──用力刺了過去。 「賤人──我要殺了你!」 周遭的人察覺有人持刀大聲尖叫逃竄,唯獨關悉撲了上去。 白雪澄也在聽聞呼喊時回過頭,美麗的瞳孔僅僅瞠大了些,可她既沒有逃,也沒有放聲大叫,神色淡漠,宛如在看著一場極其搞笑的鬧劇。 黑衣外套的男人正要刺入目標,卻因為有人猛力撞上他的側腰,他一時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但尖銳刀刃在他撲倒時無情割開白雪澄的長褲,劃破纖細的大腿,霎時血流不止,更加引起群眾的驚恐反應。 關悉個子小,反應也快,她迅速爬起來一把拉住白雪澄往后退,可是小臉上的驚恐害怕不是假的──靠,她不想死在這里??!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白雪澄死掉! 黑衣人也爬了起來,他瘋狂揮舞刀子逼近,嘴里大聲嚷著:「不準你靠近他、不準你靠近他──賤人!」吼完之后,他側目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關灝,臉上浮現一個猙獰詭異的笑容,十分可怕駭人,猶如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我們總算見面了──哈哈──哈哈──」 關灝的臉色慘白到無以復加,冷汗都從他額間滲出,一雙腳貌似被強力膠黏在草地上而動彈不得。 關悉狠狠愣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關灝這種表情,像是在極度害怕什么,明明想要奮力逃脫,卻被比求生本能還要強大的恐懼支配,喪失了行動能力。 「還記得我說過的嗎?我得不到的,就跟我一起死──!」說完,他朝著關灝衝了過去。 關悉正想再次追上去,卻忽然被一雙手緊緊從后環抱住。白雪澄的神色異常冷靜,美麗的瞳仁牢牢盯著關灝,在關悉看不見的角度下,粉嫩雙唇微微勾起帶出若有似無的笑意。 一切恍若慢動作播放,關悉只能掙扎著伸出手,內心希望那個人準頭偏移── 拜託,不要傷害關灝,不要傷害她的哥哥。 說時遲那時快,在刀子即將刺到關灝時,一個人動作極快從側邊準確抓住黑衣人持刀的手,俐落的過肩摔加上刻意拉快動作速度,黑衣人狠狠墜地時大喊了一聲,感覺疼到了骨子里。 還沒等他喊完,人又像咸魚般被踢翻過去,然后壓制在地。被膝蓋壓住脖子使黑衣人再也喊不出聲音來,但看得出他仍在賣力掙扎,不斷努力抬起頭看向前方的關灝。 關灝依舊一動也不動,整張臉佈滿細細冷汗,連雙眼都彷彿失去焦距。 關悉眼睛瞪大,壓制神經病的男人不就是剛剛她在樓梯間碰到的那個人! 此時,學校警衛和教官也接獲通報迅速趕到,男人臉不紅氣不喘地問:「報警了吧?」 教官點點頭,連忙向男人道謝:「席醫生──真是太感謝你了!幸好沒有出大事!」 男人微微松開了力道,被壓住的黑衣人呼吸道暢通的瞬間,又立刻破口大喊:「關灝──你是我──」 黑衣人還沒說完,男人又用力壓了一下。這一下的力道肯定不輕,因為黑衣人不斷拍打地面討饒,展現出絕境求生的精神。 關悉驚魂未定,她扯了扯白雪澄的手想要去找關灝,忽然感覺腿側一陣濕熱,眼角馀光驚覺白雪澄受傷流血,連忙轉頭,「雪、雪澄──」 白雪澄絕美卻略顯蒼白的臉孔浮現出一抹笑意,輕輕撫摸她的頭,「你沒事,真的太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