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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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陳述句讓周棉心里有點不自在,說不上來陌生在狹小的車廂里和沉默的電話里發酵。 “我....”,周棉想說什么,解釋的字詞卻說不出口。她從來獨立,與家人的感情親厚可不論是周家還是彭家,每個人的生活軌跡都是獨立的再親密也不會過多干預。 電話里只聲沉默的呼吸聲。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直到王叔開啟轉向燈的聲音打破靜謐的空氣,她意識到二哥這次好像真的生氣。 平時...他都會主動接話,主動收尾,主動幫自己想的更完善。 會溫柔的,假意嚴肅的哄她說出心里的想法。 今天遲遲不開口,甚至拿出掌權者一貫的冷漠,是有點逼迫她主動的味道了。 齊嚴站在電梯里,銀灰色電梯門與他的神色一樣冰冷。銀灰色的門上,一對狹長的眼眸沒有一絲表情,黑色的西裝孤傲挺立,像一根玄鐵散發著寒意。 狹窄的空間,柯秘書低著頭,不敢看電梯門里自己老板,他后退半步站在角落,被那窒息的壓迫感快逼的喘不上氣了。 33- 21- 15- 9- ...... 電梯持續下降,沉默依然在二人遠隔千里的呼吸聲中蔓延。 就在齊嚴沉悶的吐氣,忍不住再次退讓的時候,他的小烏龜終于探出頭。 “對不起,下次不會讓你再擔心了。這次....我本來想明天回來就和你說的,但時間太緊了...” 周棉低喃的說,頭垂的很低,她捏緊電話。手指捏著裙擺的布料,粗花毛呢混合著綿軟的絨毛在她手里被捏的變了形狀。 時鐘滴答滴答的走過,她喉嚨發緊,有些遲疑,也有些忐忑。 解釋這種事對她來說歸于陌生,她不知道她這番語無倫次的話二哥能不能聽懂,又能不能接受。 確實是她利用了王夢的事情,尋了一個合理的理由回到海市。 她要制造一個開局點,豐漫瑩提到的年尾宴會就很合適,她在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她沒想到二哥會當晚追過來,哄她,道歉還說了齊家那么重要的秘密。 這一切意外都超出了她原本的計劃,可事情緊急,她不敢提前泄露一絲自己的真實意圖,那天早上二哥問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的時候。她從他的眼里看到了期待,也在自己回答后看到了一抹喪氣。 她無法解釋自己并沒有真的傷心,卻只能眼看著對方誤會自己還需要點時間散心。 京市的齊嚴,一貫的貴族做派,做什么都是胸有成足,慢條斯理。 那晚撇下公司追過來,什么都不敢說,在那么多人面前不斷的懇求她的目光。 這個男人,快30年的歲月里,大概所有的卑微和懇求,都用在自己身上了吧。 周棉的聽覺仿佛被什么隔離了,耳朵里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和自己的心跳聲。如果面對面就好了,如果她能看到二哥的臉,也許...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慌亂。 原來感情真的是這世上最難以掌控的事情,像肆意生長的藤曼,旁逸斜出在你每一筆精心推演過的縫隙里開花。 雖然礙事,卻又異常艷麗。只能任由它放肆的生長,無法下手抹去它的存在。 藤曼長進她心里,撓的癢癢的,又有些酸。 她第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 叮,電梯門打開。 地下室的冷風鉆進齊嚴的衣領,呼嘯的北方掠過他的眼睛。 冷瑟的刺激讓他眨眼間,眼眶有微微的濕潤感。 棉棉走的那一晚,他就察覺出些不對勁。自己的事做的有漏洞他本就理虧,棉棉見了王夢他緊張的很,以至于喪失理智的那晚沒來得及想通。 是回京市的飛機上,他察覺出不對勁的。 讓柯秘書吩咐海市那邊的人注意周棉的動靜,倒不是監視,只是齊嚴知道周棉對彭家的事不會坐視不理。 可她終究是一個長在保護罐的女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自己的親人。她從小居無定所,非??释艺矘?,情緒上頭只會更加急迫的想要解決那些事。 這么小的年紀又怎么能事事周全? 彭廣和統領叁角洲商會叁十載,在絕對的權力和利益面前,誰知道他會顧念幾分那稀薄的親情。 齊嚴不放心,彭老將軍也不放心。 婚前那次密談,老爺子擺明了囑咐這個孫女婿,對周棉多加照看。他記掛著愛人,卻也不愿意橫插一手。只能先讓收下觀望再實時匯報。 綠心湖出事的消息他5分鐘之前才知道,具體的嚴重程度手下還沒估計。 只說她帶走了一件東西,而她離開不久以后,綠明集團的辛董臉色極為難看的退場。 院子里鬧哄哄了一陣子... 至此,結合之前的猜疑。他對周棉2天前不尋常的舉動才有了這番定論。 劉師傅站在車前,拉開車門。齊嚴對他打了手勢,示意他們倆先不要上車。 他坐在后座,換了一只手聽電話。 齊董要拿捏人,小小周棉又怎么是他的對手。 二哥很久都不肯出聲,周棉在心里胡思亂想。 是她的解釋不夠真誠? 還是二哥比她想的還要介意? 自己是不是應該連夜回去.... 此時周棉都希望那個山茶嶺的懷抱能夠包裹著她,聞不到摸不著,她對如何安撫新婚丈夫無從下手,一時之間心里沒了主意。 周棉眼底閃過一層驚慌,她抿了抿嘴唇,“你如果生我氣,我明天下了飛機就去公司找你好不好” 哪有做錯事的人像她這樣囂張,一場驚喜被提前預告,一點都沒有真心哄人的樣子。 可周棉對男女關系的驚喜認知里只有,她那次的臨時“探班”。 而那次二哥好像很喜歡,他們像連體嬰兒不愿分開,齊董罕見的將各重要郵件拋在腦后,后來他們在休息室都沒控制住... 一絲悶熱涌上她的臉頰又低了聲量,嬌嬌的補了一句,“棉棉,想你了” 齊嚴的眼光流轉,他向前傾,胳膊搭在中控上,微微側頭問手機里道歉的那人,“想誰?” 此時還是談吐自如,語氣溫潤的俊朗。 可在喉頭間的那寸火苗燒的他嗓子發干,詞尾略帶沙啞。 心里隴上一團火苗,將他唇間的唾液全部燒干。 電話里嬌軟的呼吸聲,被數倍放大,齊嚴忍不住拉扯領帶,松開襯衫領口。 “想,哥哥...” 這兩個字像刻在齊董的血脈里,從11年前就拿捏著他的心尖。 其實他更想聽另外兩個字,想來司機在前面,周棉的臉皮無論如何也承受不住當中說出口。 罷了,等人回來,他有的耐心好好算這筆賬。 他滾動喉結,再開口恢復了往日的神采,落下車窗示意外面的人進來。 車輛啟動的時候,周棉聽到清冷透徹的男音里終于夾著點溫柔。 “明天必須回來” “好” 周棉的的笑意在無線電中一步步擴大,她愜意的靠在后座,扭頭看著進入市區的風景。 這就是有人等的感覺,有人惦念,有人管著的感覺嗎? 短短幾分鐘的電話,周棉經歷了膽戰心驚,害怕,期待,難過,委屈,又驚喜的復雜情緒變化。 正如樺樺88次戀愛小課堂所說的那樣。 是甜蜜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