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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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晚餐吃的倒也輕松,西市當地的輕食魚rou鮮甜,面食柔軟。 省去飯后水果,茶室曲著身體在大果紫檀的桌上放下一杯頂好的觀音茶。 周棉走到窗邊,斜靠在窗欄上,湖面的微風不似北風那般刺痛,增加了柔和的濕潤卷走屋內的濁燥。 她深吸一口南方玄冬潮濕的冷氣,窗明幾凈的明臺,她罕見的放空思緒。 從【景亭】望出去,剛好能看到湖心和矗立在湖中那所破敗的亭子。 沒有任何夜燈的照拂,周邊建筑的光線被湖水聚集反射在半空中,那所亭子竟也能在夜空中影影綽綽的看到一點身影。 她推門而出,主事人當然知道周棉的身份,又得了豐小姐的關照,他幾乎寸步不離。 “那條小路還能走嗎?”周棉指指水面問。 主事人順著周棉的手望過去,仔細看那座小亭與陸地之間有一條很窄的棧道。 木頭的,經久失修。 “周小姐最好別過去,很久沒人走棧道可能不安全” 周棉遠眺那處倒影的光似飛進她的眼睛里,她眨了眨眼睛鎖住滿目瞳仁里的清亮。 低頭繼續沿著湖邊走,主宴的絲竹之聲從門縫里悄然滲透,燈火通明的宴會廳,側門則是流水一樣的后勤人員。 那熱鬧被罩在金碧輝煌的建筑里,高高在上遙不可及。 又登高屢危,一不小心跌落云間便是粉身碎骨,無處找尋。 周棉將大衣攏了攏,低頭看著沿湖鋪設的石子路。 順著石子路走,便能走到小亭子。 即使穿著柔軟厚實的羊皮靴,石子路也顯得擱腳。 周棉刻意的用腳心去踩石子,每一步都用了十足的力氣。 黑暗里,視覺被遮擋,周圍的聲音也變得游離,觸覺便異常靈敏。 黑暗讓人辨不清方向,感官被剝奪,存在感也漸漸開始模糊。 而這份酸痛讓人很詭異的上癮,很真實,很不舒服。每走一步又在期待著下一秒的痛楚,因為這石子是唯一能夠指明方向的必經之路。 湖邊很安靜,水流的聲音,樹枝沙沙的聲音,還有遠方隱隱散布的熱鬧。 快靠近小亭的時候,一群女聲撕破了湖邊的靜謐。 “這亭子破的要命,來這么干嘛啊” “好不容易溜出來,又不能走遠。我走過去試試” “不去不去,我和婷婷就在湖邊等你” “馨馨你快回來吧,我看這木頭橋有點危險” 綠明集團的小女兒辛馨在木棧道上一步步的挪過去,她展開雙手保持平衡,屏氣凝神。四周太黑了,她只能借助湖水的反光面前看清自己與亭子的距離。 她彎著膝蓋,眼睛盯準目的地,放輕了腳步緩緩走到亭子上。后面兩個女孩還在不停催促她趕緊回去。 “嘿!你們兩個膽小鬼,快過來啊” 兩個女同伴看著她順利的抵達對岸,抵不住未知地的誘惑,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踏上木頭橋。 辛馨打開手機里的手電筒燈,環繞一周,對準一個方向輕皺鼻尖,頗為不屑的說:“你們說這亭子是不是跟整個綠心湖很不搭調” 女伴仰頭看著亭子中心的房梁,油漆斑駁,幾處木梁甚至有了缺口。 “這私人林園的景色很雅致,每年花費那么多錢來維護。只有這里破敗不堪的。馨馨,你父親怎么不叫人拆了這個亭子啊” 另一人也趕忙附和:“是呢,這亭子感覺像上個世紀的東西,太老了,跟整個園林的風格都不搭。這么豪華氣派的園子,怎么會有這么low的地方啊” 辛馨舉著手電筒,拿下巴指著前方?!斑?,你們看這個字” 她們倆借著手電筒的光,墊著腳湊近去看掛在亭子里矮梁上的一副毛筆字。 【降心相從】 稱不上用料講究的宣紙,感覺就像幾毛錢一張的,小孩練毛筆字的紙。 字雖磅礴大氣卻眉看見任何收藏夾或題字人的印刻,也就是說這幅字沒有任何收藏價值。 不值錢。 “這誰寫的字啊,光禿禿的,看上去不像收藏品的樣子” “我爸上個月在蘇黎世拍到的那副宋代的書畫,蓋章就有叁排。我爸說就這章子才之前呢!買回來過五年八年能翻一倍” “馨馨,你這該不會是你辛董事長收藏的字吧。你聽說過這字的來歷嗎?” 辛馨倒是聽過,她只知道很久以前她爸爸很看重這幅字,還隱約的說這亭子就因為這字才保留下來。 可爸爸對書畫并不感興趣,也沒收藏過任何書法名家的大作。 這幾年,她并未有見園子里任何人關照這個亭子和這幅字,以至于她們剛來的時候木頭棧道也吱吱呀呀的快要堅持不住。 這字的裱框上也步了一層灰塵,像是無人問津的樣子。 她嘟嘴,極為不滿這字,這亭子破壞了綠心湖獨樹一幟的別院風景。 “能有什么來歷,要真有什么講究,能放這兒?你們看這條小橋都沒有人走,我每年都來這兒,幾乎沒有看到什么人走進這亭子” “那究竟是誰寫的,這可是綠心湖誒,來往的都是富商、高官” 辛馨關了手電筒燈,揚了聲調頤指氣使的惡意猜測:“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可能已經死了吧” 吱呀吱呀,吱吱吱.... 木橋上傳來聲音,四周光線很暗,叁個人過來的時候周邊沒有看到任何人。 此時突然傳出詭異的聲音,她們的心頓時跳到嗓子眼。 “誰!誰在哪里!” “誰??!別過來!” 吱呀吱呀的聲音沒有停,來人依然慢慢踱來。 “到底是誰!再過來我叫人了!” 唰!手電筒的光線對準叁個人的眼睛照進來。她們被刺的猛然閉上眼睛。 “??!好刺眼...別照了...” 她們慌忙用手去遮擋刺眼的光線,只隱約看到有一個女人背著光站在她們面前。 “姚經理!姚經理快來人!” 辛馨的眼睛有些睜不開,她半瞇著眼,氣憤極了。 綠心湖是綠明集團常年管轄的園林,從她小時候起,這叁角洲人人想要進來一觀的私人園林像自己的后花園一般。雖然綠明集團只是蘇市的龍頭,可因為這人人都盼望被邀請的綠心湖,辛家在叁角洲的地位連升幾級。 在自家后花園這里被一個不知名的人晃了眼睛,她惱羞成怒的叫園林主事人姚經理的名字。 姚經理就站在周棉身后,他手里舉著日常巡視用的手電筒,面無表情的看著名義上的主家。 “辛小姐,我在這里” ..... 辛馨對光線逐漸適應了,她費力的去辨認面前的兩個人。 “姚經理?你怎么在這兒” “周....周棉?” 辛馨瞪大了眼睛,她沒聊到周棉會來這破亭子。不過剛剛主宴上豐漫瑩和徐浩童身邊確實沒見到這位兩將之星。她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突然察覺周棉的臉色很難看。 周棉只覺得這叁人呱噪的很,她眼神冷冷的掃視叁張帶著精致妝容的臉,目光里爆發出不可遏制的憤怒。 她一字一句說的很慢,用最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令姚經理險些要跪下的話:“把字取下來” 姚經理管理湖心湖超過13年,這里的每一個亭院,每一處景致他都了如指掌。 甚至什么季節,雨量多少會影響哪一個片區的植物都如數家珍,接待各地權貴的次數比辛馨進出廁所的次數還要多。 坦白說他第一瞬間是蒙的,這幅字是寫的,在綠心湖是什么地位,對綠明集團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再清楚不過。 【取下來】這叁個字,幾乎可以是一道斬立決的詔書了。 他握著手電筒的胳膊有些顫抖,用力捏住才不使它掉落。 姚經理在周棉身后,低聲的問:“周小姐...這字是....” 周棉皮笑rou不笑的接話:“辛小姐,既然是這字是名不見經傳,可能已經死了的人寫的。那便不適合放在綠心湖了。姚經理,把它取下來” 辛馨不知道周棉為什么臉色這么難看,也不明白姚經理站在她后面怎么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看自己的眼神里甚至還有那么幾分的痛心疾首。 “周...周棉,你這是做什么,這字是綠心湖的,是綠明的” 不說這句話還好,這句話的最后一個音落下,姚經理看她的眼神已經像在看一個死去的人。 周棉不怒反笑,“哦?是綠明的?那辛小姐說說,綠明又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