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1)
粟粟再次醒來時,車子駛入了一片望不見盡頭的園林。 她側過頭看去,只見身后抱著她的裴珩已經單手拄在車窗睡著了,窗外皎色的路燈打在他的眉眼處,留下一片睫毛下的陰影。 他的睡顏是安靜而柔軟的,唯獨那胯下的粗壯依舊半硬著頂在少女的臀溝。 粟粟感到兩腿坐得有些麻,于是稍稍起身試圖換個姿勢,然而屁股剛輕輕挪動,裴珩就醒了。 他一醒來,就感到兩瓣嬌嫩的肥臀正沿著自己的褲襠處微微摩擦。 幾乎是一秒鐘,他的jiba就立了起來,隔著褲子上翹著,來勢洶洶地抵在少女的xue口。 粟粟的紗裙下本就什么也沒穿,現在他只要脫下褲子,就能將整根欲望狠狠頂進去。 但是裴珩沒有這樣做。 他強忍著挺身的沖動,偏頭看了眼車窗外的建筑,一腳踢向對面的衛衣少年。 “趙斯年,起來,別睡了!” 趙斯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車子已經拐至幾棟玻璃樓前,準備停入一層停車位。 他意識不清地嘀咕了句:“到家了啊……” 接著又過了三秒,他似是下意識回憶起什么,猝然坐直了身子,開始破口罵道,“他媽的,老爺子還在等我們兩個——” 他立即看向出聲喊醒自己的裴珩,兩人對視了眼,忽然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于是待車子停穩后,兩人已是睡意全無。 不知是誰先說了句,“走吧,上樓挨打去……” 另一人反駁,“我又沒做錯什么,反倒是你,惹得老爺子心情不好,連我也要遭殃……” 隨后幾人陸陸續續下了車。 * 粟粟跟在兩個少年的身后,邊走邊悄悄打量起面前的人和身旁的建筑。 一路上她大概理清了一點頭緒。 買下她的人叫裴珩,是個比自己大兩歲的男生,他是第一區最具盛名的財閥世家的繼承人。 而另一邊,那位長得和裴珩隱約有幾分相似的人叫趙斯年,是裴珩同父異母的弟弟,也是這個財閥世家的幺子。 他們兩人好像還有其他的兄弟,路上行駛時,有個聲音穩重的男人打來電話,兩人尊稱其為大哥。 粟粟被囚禁在拍賣所時就聽聞,有些財閥家族的家庭關系非常復雜,什么私生子都是司空見慣,狗血劇更是天天上演。這一路上她不難判斷出,裴珩和趙斯年之間關系并不算融洽,或許財閥世家的情況的確如那些人所言…… 而自己,竟然真的來到了傳言中那個裴家。 粟粟仰頭看向園林內連片的玻璃建筑,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那是一棟拼迭一棟的玻璃房子,大約有三、四層樓高,房屋之間有懸浮的道路和空中橋梁橫縱相隔,還有大片的花園和水池浮在半空與其他建筑相連。 這其中,有的玻璃樓表面倒映著月光的顏色,有的則不斷閃爍著具有科技感的霓虹色彩,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座漂浮的宮殿。 她震撼地幾乎說不出一句話。 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另一個世界。 前面的裴珩回過頭來,見她忽然停下了腳步,不耐地問道:“看什么呢?” 他止住步伐,遠遠望著少女,隨后站在原地朝她勾了勾手。 “——粟粟,過來?!?/br> 就像是在叫一只小狗。 粟粟聞聲望去,見裴珩等著自己,連忙小步快跑到他身邊。 她小聲道歉,“對不起?!比缓笥终f,“這里太漂亮了?!?/br> 裴珩低下頭,見她眼里亮晶晶的,不由失笑一聲,隨口應付道,“明兒讓管家帶你在家里逛逛?!?/br> 說完,他領著粟粟走進電梯,按下三樓的按鈕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對她低聲吩咐,“一會去我臥室洗好澡等著,不許亂跑,知道了嗎?” 粟粟乖巧地點了點頭。 裴珩見她這幅模樣,下意識想抬手揉揉她的頭發,察覺到自己的動作后,微愣了愣,很快又收了回去。 電梯門開,裴珩和趙斯年兩人徑直往左走。 侍女們則低頭等在走廊入口,引領粟粟前去右側走廊換乘另一部電梯。 * 書房外。 裴珩和趙斯年兩人站定,深吸了口氣,然后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br> 得到屋內人的首肯后,兩人這才接連擠進了門。 書房占地極大,兩人從門旁走入,隔著段不短的距離才看見沙發處坐著的中年男人。 裴珩看見遠處的人影,連忙低下頭喊了聲:“爸?!?/br> 裴父這才緩緩放下手中的書,面無表情地朝門邊看去。那滿是威嚴的目光一經襲來,裴珩和趙斯年就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裴父的視線來回輾轉于墻邊的二人,過了許久,才終于開口。他吩咐的第一句話就是—— “老三,你先出去?!?/br> 趙斯年愣了片刻,說了聲“是”,接著緩著步子走到門外走廊等著。 他慢慢關上門,門縫剛一合攏,就聽屋內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像是什么物件接連砸落到了地上。 趙斯年不由擦了擦額上冒出的冷汗,隨后背過身去,安靜等候著墻壁內的暴動平息。 他深知,這一切早已是家常便飯。 裴父作為這一代的家主,作為裴氏財團占比最大的持股人,掌管著整個國家無數產業的命脈。他對商業上的對手狠,對政治上的敵人狠,對小輩的管教狠,連對自己,都有著極其殘忍的約束。 * 書房內。 裴父坐在沙發上,透過金絲眼鏡看向跪在地上的兒子。 他的衣服已經被風刃劃破了無數道口子,整個后背暴露著鮮血淋漓的傷痕。 這便是裴家的家法。這道攻擊也稱之為,千風斬。 千風斬,顧名思義,千道疾風的斬擊。 裴家現任家主,也就是裴父,覺醒的異能便是cao控風的流向,而這道千風斬刮骨削rou、痛可鉆心,卻又不傷及性命,恰好適合作為家法伺候。 他漠然瞥過不遠處奄奄一息的兒子,眼內沒有一絲憐憫,緩緩發問。 “錯在哪了?” 裴珩痛得渾身發顫,強挺直被割斷了肋骨的身軀,目光堅定地看向裴父。 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我不該沒有完成禁閉就逃跑,錯在對您的懲罰有忤逆之心?!?/br> 裴父一寸一寸地盯視著他,像是在透過眼前的少年看向更遠處,良久,他才嘆了口氣。 “不。你錯在不夠謹慎,既然決心逃離禁閉、逃離裴家,就要設計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一直躲到在禁閉期結束,再乖乖回來。那樣,我便不會懲罰你,反而會獎賞你?!?/br> 裴珩聽聞不可思議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