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干
阿楠是被孫姨叫醒的,又告訴她給她買了衛生巾讓她回家墊上。 孫姨又拿了一條自己的褲子讓她穿上,叁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徐宴湛從頭到尾低著眉眼不說話,阿楠更覺得尷尬,自己把別人的被子弄成那個樣子。 晚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下邊又濕噠噠的,她起來去廁所換衛生巾。 今天月色正濃,照得大地裹上一層淡淡的銀光。 阿楠蹲在廁所手機拿著一片衛生巾,上面還飄著淡淡不知名的香味。 她知道這是誰去買的,想到他一個男人拿著一大袋衛生巾阿楠就臉紅心跳,就連手上的衛生巾微微發燙。她撕開一個墊好,剛開始用的時候她還把前后墊反,現在已經得心應手。 阿楠躺在床上想到前幾天的事情對他更抱歉了,她把臉埋進被子里。 徐宴湛叁人坐在山頭,大沖和大安坐在他旁邊。 他的思緒慢慢飄散,不由自主想到阿楠。 “湛哥?湛哥” “嗯?”,徐宴湛反應在叫他,應了一聲。 大安戳了戳他,“叫了你好幾遍,你想啥嘞?” 徐宴湛收回目光,“沒什么,怎么了?” “湛哥,你猜我給你帶什么好吃的了?!?,大安神采奕奕又說:“國外進口的嘞?!?/br> 徐宴湛掀了掀眼瞼,漫不經心地說道:“什么?” 大安把藏在背后的餅干興奮的拿過來:“看??!” 大沖也在一旁附和:“餅干,聽說是什么奧地利的嘞?!?/br> 再看徐宴湛的神情有些凝重,一直盯著大安手里的餅干。 這盒餅干他認識,是那天下雨阿楠來他家的時候,孫姨送給她的。 他瞇了瞇眼,掩住一抹失意。 徐宴湛大手拿過那盒餅干,看了很久。 大安和大沖都看了看對方,兩只眼睛在說“感動了?” 大安挑了挑眉毛,點點下巴。 大沖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嘗嘗吧,湛哥?!?/br> 徐宴湛一言不發的撕開包裝,遞到他們倆面前。 奶香味撲鼻而來,他們倆一人拿了一塊。 徐宴湛也捻一塊放進嘴巴里,“這里面含有鈣,吃了對身體好?!?/br> 大沖他們倆露出滿意的笑容,“真香嘞?!?/br> 徐宴湛看著手里的餅干“嗯?!?/br> 徐宴湛視線看著遠方,他還是沒忍住問了:“從哪兒買的?” 大安又拿了一塊放進嘴里,邊吃邊說:“從阿楠姐那里買的,她說她去有錢人家洗衣服,別人給的?!?/br> 徐宴湛咬著后槽牙,明明氣得要死,還裝出一副月淡風輕的樣子。 “然后呢?”徐宴湛繼續追問。 大安吃完咂咂嘴,“然后?然后就沒嘞?!?/br> 大沖看大安吃這么香沒忍住自己又拿了一塊,“她還賣了別的零食,好像是什么薯片?!?/br> 奶香味融化在嘴里,大沖忍不住說道:“要不是她家太窮,這么好吃的東西估計她也不會轉賣?!?/br> “什么意思?” 清冷的男聲,語氣帶著一點迫不及待。 大沖咽了口水忍住沒再拿一塊:“什么什么意思,就是她家窮唄,她家早就沒糧食吃了,只能每天去有錢人家洗衣服、打熱水補貼家用?!?,“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嘞湛哥,她們家沒有男人,不像咱們每天為村里修橋村長會發給我們糧票,她們家除了秋收的糧食什么吃的東西都沒得?!?/br> 山頂時不時刮來一陣微風,模糊了他的眼睛,徐宴湛的聲音帶著一點壓抑的味道:“那春種什么時候來?” 大沖掰著手指算算,“今天是叁號,等過了中元節差不多就可以了?!?/br> “差不多十幾天吧,快嘞?!?/br> 徐宴湛把手上的餅干遞到大安手上:“多吃點,你現在還在長身體?!?/br> 遞給大安后,徐宴湛身子后仰,整個人躺到草地上,一只手蓋在眼睛上遮住陽光,像是沉沉睡去。 阿楠月事過了后就趕緊去地里挖野菜,新鮮的野菜切碎,用來做野菜饅頭味道也很好吃。 她蹲在后山的樹林里,手里挎著竹編的籃子。 籃子裝滿了阿楠才站起來,蹲了好幾個小時她的腿麻了,此時正扶著竹林跺腳。 傍晚時分,天空變成暗灰的藍紫色,像是畫家精心挑染的畫布,阿楠踩著松軟的土地回家。 她眉眼微垂,眼神溫柔又在思索著什么,還好當時沒去上大學,要不然家里本就沒錢,哪里有錢給她寄生活費,她不想二老這么大年紀跑到別人家洗衣服。 阿楠釋懷的鼓了鼓嘴巴,吐了一口氣。 灰藍色的天空越來越暗,阿楠加緊時間攆著步子。 徐宴湛懶散的靠在大門前,他看著天色越來越晚,今天能等到阿楠嗎?他想。 打遠遠的阿楠就看到徐宴湛身姿修長的在門口站著,雖看不清臉,但她感覺他在等她。 阿楠手掌握緊籃子,這不是什么好吃的她拿不出手。她快速把頭上的頭巾摘下來蓋在籃子上。 徐宴湛時不時的抬頭望向路口,終于在某次抬頭張望的時候看到她了,他松了口氣站直身子。 那張臉,那個人每次看到他都會不自覺特別留意,徐宴湛手插兜仔細分辨她的臉,想趁著夜色看清她的神情。 距離越來越近,沒想好怎么打招呼,他有點煩躁。 臉籠罩在夜色中,阿楠清脆的聲音響起:“阿湛,你怎么在門口站著?” 徐宴湛把手拿出來,想不到怎么解釋這偶遇,他也不愿意再想了:“等你?!?/br> 阿楠淺淺地笑著,手指著自己的臉有些疑惑的語氣:“等我?” “我....” 徐宴湛信步朝她走去,快點想辦法解釋??! 他靈光一閃,停下腳步:“過幾天就要春種了,我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想請你幫幫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