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想他
夜幕降臨,行進的隊伍被黑暗所籠罩。 月光照耀下,馬車上的金色琉璃瓦反射著光芒,宛如黑夜中的燈塔。 漸漸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齊丹鶴騎著鎧甲馬匹靠近太后乘坐馬車額度左側,恭敬開口詢問道:“太后娘娘,前方就要到青江驛了,青江驛是沿途上唯一也是最后一處大驛站,您看是否需要停下歇息?” 齊丹鶴看著自己穿著鎧甲的身影映在馬車的窗幔上,眼睛一動不動靜靜等待著里面的回應。 今日路程太過順利,他接到陛下讓他護送太后前往沁宮的旨意后,還特意請教之前護送過太后的將軍們取經,各位前輩都提到了,只要經過蘇家灣就要停下來等著太后娘娘祭拜一番,不然一個閃失就要小命不保了,因為那是太后娘娘蘇家祖宅的所在地。 可這次他停下來了,裝備好了祭拜所需要的一切物品,太后娘娘卻不下馬車,只吩咐了繼續往前趕路。 這一天下來路途早已過半,大大超出他的預期,而且前方只剩一處大驛站青江驛了,這里的住宿環境是最上等,再往后就是中小驛站,太后肯定也住不習慣。 蘇婉婉停止向無明詢問更多關于空間的事情,轉頭看著外面還有些稚嫩的年輕倒影,輕啟紅唇“那就辛苦齊將軍安排了?!?/br> 只有這里能容納那么多將士了,之前哪些驛站都不太行,聽說這青江驛還是個大富商建造的,原主的記憶里只是遙遙看過,只因原身不喜從商人士,所以從未下榻過,這次她想要進去瞧瞧。 鈔能力什么的是最酷的好嗎? “是,娘娘?!?/br> 齊丹鶴拉動韁繩,遠離馬車附近,單手向后方做了一個手勢,眾將士迅速調整隊形,準備減速前往驛站。 青江驛青江驛驛站由當地的富戶王元生擔任驛長,把驛站修筑得無比奢華。 青磚灰瓦,紅墻黛瓦,臺階是漢白玉石階,大廳四周的墻壁,用厚重的紫色綢緞布滿,綢緞上綴著金線繡成的各種美麗的圖案,綢緞外還貼著一層厚重的絲綢,使得整個大廳顯得非常的華麗。 而在墻壁的正中央,掛著一幅古色古香的山水畫,畫中山水流暢,峰巒起伏,樹木繁茂,令人仿佛置身于山林之中。 規格在整個萬晉都是頂級驛站的存在。 許貴生莫名其妙被從頂樓客房趕了出來,“你們是不是不知道本官是誰!竟然敢趕我出來睡一般客房,誰給你們的膽子!我看你們這個驛站是不想開了!” “抱歉,許大人,有人住了你隔壁一間房,要清場子呀?!币幻雌饋砼c許貴生還算熟悉的驛卒拉了拉許貴生的衣袖,示意不要再說了。 許貴生甩開驛卒,朝著樓下大廳大喊大叫:“清場?本官住隔壁礙著他了??!是誰要清場!給本官出來!” 還沒有誰敢這樣對他! “許大人,好久不見?!?/br> 許貴生怒氣沖沖回頭,等看見那醒目黑玄鎧甲那一刻,他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死期。 黑玄色,御前專用。 “哈哈,原來是齊將軍,好久不見好久不見,本官喝喝醉了,本官就先不奉陪了,小秦,還不帶我去客房!”原本被許貴生甩開的驛卒趕緊攙扶著裝醉的許貴生飛快遠離現場。 蘇婉婉抬手遮笑,這一幕沒有想到她也會遇到。 靈秀見娘娘突然抬起手指遮住嘴角,“娘娘,是不是覺得有些冷了?” 齊丹鶴驚覺,轉身低腰拱手道:“娘娘,微臣已經命人清走了一切閑雜人等,微臣也會徹夜守候在此,請娘娘放心?!?/br> 齊丹鶴微微把劍鞘向腰后方移了移,在太后面前不能攜帶佩劍,這么重要的規矩他竟然忘記了! 蘇婉婉透過幕冪能很清楚看到這小將軍的舉動,她又沒原身那么怕死,現在獨孤曜對她感情突破了禁忌,哪里還會想殺她,而且他那把劍已經在她面前晃了許久。 “不用了,這里有靈秀候著,齊將軍去歇息吧?!?/br> 靈秀害怕太后著涼,趕緊打開了客房房門,蘇婉婉說完便走了進去。 她太想念床的感覺,畢竟馬車實在抖得她難受,那種突然來一下的失重感,讓她不知道驚醒多少次。 要不是有無明陪她說話,她真不知道怎么熬得過來。 “齊將軍,這里有老奴候著,娘娘體恤你們一路護送辛苦了,你就快去歇息吧?!膘`秀見齊小將軍像根直立的松樹一樣一動不動,開口說道。 齊丹鶴搖頭“多謝靈秀嬤嬤,我會守在外面,有事隨時叫我?!?/br> 陛下交代除了貼身伺候的三位嬤嬤外,其他一律不準接近太后,一定陛下是知道什么,所以才特意囑咐他,他絕不敢有絲毫松懈。 靈秀點頭,不再說話。 她得去服侍太后更衣了,瑞芝將手中抱著的衣物遞給了靈秀,靈秀接過轉身進入客房,關上房門。 夜色變得更加深沉,蘇婉婉聽著外面瑞芝提醒齊丹鶴小心點的聲音,忍不住想笑。 這位小將軍還挺有趣,驛站的人為她準備了清水來沐浴,而他卻一個人抬進抬出裝滿清水的浴桶,決不允許其他人踏進這個房間。 也不知道獨孤曜從哪里找來這么木訥的人來守著她,再說了她又不會跑。 蘇婉婉輕輕觸摸著手腕上獨孤曜為她親自戴上的金鐲,這是先帝都未曾賜予過的珍貴之物,而獨孤曜卻將其交給了她。 她說不出來當時心中是什么滋味,喜悅、恐懼、憂慮交織其中,獨孤曜不需要她踏出一步,他自己會向她走來。 蘇婉婉不禁嘆了口氣,道德心一直在折磨著她,盡管她很想忽視,但這就是現實,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是母子。 可她現在有些想他..... 明天過了中午應該就到達沁行宮了,不知道她的小兒子會以怎樣的方式迎接她。 每年獨孤長恭總是給原身帶來一些驚喜,無論是裝飾行宮還是送禮物,總是別出心裁。 不過,除了送禮和裝飾行宮,他從不露面。 說起來,她竟然想不起小兒子的容貌了。 原身這個母親太過偏心又太過自私,除了重心在蘇家外,她的這兩個孩子一個受嚴格管束,一個放養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