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婚約提前
尤莉卡從被粉紅色糖漿吞沒的噩夢里驚醒,一眼就看到了讓自己做噩夢的兩個罪魁禍首。 雙子正一左一右夾著她,擠著她。纖細手臂、修長雙腿甚至尖尖的惡魔尾巴都跟上纏住,她華麗舒適的大床也經不住叁個人滾來滾去,怪不得會做噩夢! 這兩個家伙實在太煩了。昨晚的“事后”結束,疲倦極了的尤莉卡又氣又累,把他們往外驅趕。偏偏兩只惡魔就是不肯離開,還理直氣壯說漫畫里的流程都是這樣做完了還要睡在一起。 她實在太困了,只好嘟嘟囔囔邊抱怨邊任由雙子抱著自己躺回床上。 “早上好,尤莉卡~” “不來個早安吻嗎,可愛的小姐?” “不要!”尤莉卡沒好氣地把梅伊的手臂從腰上摘下,梅洛湊近的精致面孔則用手背推開,“結束了,沒有了!把你的手拿開!” 兩只惡魔對視一眼,只好嘆著氣松開對她的鉗制:“冷酷、無情……” “漫畫里也是這樣畫的吧?和高高在上的貴族陰差陽錯春風一度,不管對方夜里有多么熱情,多么配合,多么甜蜜,第二天醒來肯定會翻臉不認人,對吧梅洛?” “好像是這樣的,梅伊。但漫畫里的貴族還會傲慢地甩一袋不菲的封口費,我們可是自己倒貼了魔力還當免費保鏢,不覺得悲慘多了嗎?” “……閉嘴吧!”尤莉卡把一個被羽毛裝得鼓鼓的枕頭砸過去。然后又是一只毛絨熊。 雙子先后“啊”了兩聲,很夸張地配合著做被砸倒在床上“殺人滅口”的演出。 熱情個鬼……那都是魔法! 不是她真心想要配合,想要摸他們的角聽他們的喘息,想要雙子一起愛撫,一起舔她的…… 絕對不是!她對這種事一點也不感興趣! 作為一個惡役千金,做壞事才是她畢生的事業和追求! 雖然確實有點舒服,她也享受到了吧……但這兩個家伙真的不適合一起睡。 黏人得厲害,被夾在中間她醒來渾身酸痛。少年略顯纖細單薄的骨架身軀也很硬。 相比之下,睡得最舒服的那次是抱著毛茸茸的大狗。 假如和惡魔雙子一起做,之后抱著已經暖好床的西風大黑狗睡……那就從開始到結束全程都很完美了。 ……等等,她在想什么?。??尤莉卡趕緊晃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念頭統統歸類為剛起床的不清醒。 沒到半小時,還因為昨晚被迫近乎縱欲過度而有些昏沉的尤莉卡,在餐桌上聽到了一個爆炸般的消息。 “你說什么?!” 她差點把叉子掰斷。 公爵那雙和他們兄妹相似的酒紅色眼睛瞥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切開盤子里的rou排:“把你張得能塞進半個橙子的嘴閉回去,尤莉卡,別這副蠢相。只是王儲殿下要提前到這個月就正式訂婚而已。這樁婚約已經快十年,一切早已準備就緒。盡管打亂了計劃,只是提前一年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很大不了好嗎! 在貴族中,訂婚,尤其政略婚姻的訂婚是很嚴肅的事情。雙方由彼此的“婚約者”正式成為未婚夫妻。未訂婚前的婚約還可以解除,訂婚后就不是廢棄婚約,而變成離婚了! 王室和薩曼諾家的原計劃是等她明年十八歲畢業訂婚。畢業的尤莉卡可以在魔法省或軍團的高階職位上尋找適合自己及家族利益的位置。一兩年后確定方向再正式結婚。 畢竟未來王后的種種限制從各方面都要麻煩一些。 現在訂婚的話,相當于她一畢業就要結婚! ……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按劇情她不是在畢業典禮上就要被廢棄婚約,放逐出家族了嗎?原劇情中肯定沒有訂婚提前這回事。 她有做了什么影響劇情線的事嗎?自己怎么不知道,她現在連主角都沒找出來,更別提干掉對方了……反而是疑似主角支持方的勢力浮出水面差點把她干掉。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公爵看著一臉驚訝困惑,只有心腸夠硬這點像自己的傻女兒喝了口酒,“也不想想你成天做的好事……瞞得住帝都的貴族,瞞不住王儲的耳目。大概王室也覺得提前訂婚,避免你胡鬧惹出事影響聯姻比較好吧?!?/br> “哦,對了?!眲傠x席,他站定回頭,皺起眉說,“別人也就算了,別再和二王子有牽扯。那畢竟是個私生子。雖然陛下只有兩個孩子,長了腦子的人都不會站到他那邊?!?/br> 公爵離開了。雖然訂婚儀式早有準備,但突然改動時間,他作為家主還是多出不少工作。 “……這點小事怎么可能足以影響聯姻?”尤莉卡煩躁地卷了一縷自己淺棕的長發,完全不理解。 以接近薩曼諾家族發色、瞳色的深紅與暗金裝飾的長餐桌上只剩她和阿維利兩個人。 “盡管我知道你不會認同,也很難理解?!彼龑γ娴那嗄昃従徧ь^,凝視著meimei。 她緞帶層迭的鮮艷領口下,白皙細嫩的頸間露出一點紅痕。 作為龍騎士,這樣的距離他不可能看錯。 只隔了一天,她就又和人…… “尤莉卡,即使你不相信,甚至加以嘲諷。愛也和空氣一樣是這世上切實存在之物?!彼穆曇舻统晾潇o,又帶著莫名的重量。 尤莉卡拿著叉子的手不知為何輕輕顫栗一下,避開他此刻的視線。 “我和父親的觀點不同?;榧s提前是因為修里亞殿下的嫉妒?!毙闹懈‖F短暫一瞬溺水般的沉悶,阿維利繼續說: “你為什么始終不肯相信?王儲真誠地愛慕你,始終如此。一開始這樁婚約并不是王室和薩曼諾家族的政治聯姻,而是年幼的修里亞殿下自己提出的請求?!?/br> 尤莉卡用“別開玩笑了”的眼神看他。 啊,盡管身形、樣貌甚至生活都有了令他吃驚的變化。但她這樣的目光,和幼時那個對母親離去毫無感觸,漠然抱著洋娃娃從哭泣的他面前走過的小女孩毫無不同之處。 那是冷漠得足以將一顆熾熱明亮的心凍結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