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飛行
自那天之后,兩人有默契的不去打擾對方——或者說是阿昭不打擾楊烈,一直以來她更熱情。 或許真切體會過上位者壓迫,楊烈危機感十足,原來已經很刻苦了,現在變態到懸梁刺股,日以繼夜吸收玄宗道法。因為可以隨意出入瑯嬛書閣,閣內還有演武廳,加上修士無需飲食,吸收天氣靈氣即可,就更不需要出來了。 所以楊烈進階神速,短短幾個月時間已能做到身劍合一。 他御劍在空中來去自如,衣袍翻飛,胸腔中陡然升起一股豪邁之情:天上地下,誰與爭鋒! 視線穿過碧藍天空,四面斷崖綠樹蔥郁,他曾在某個位置被兵甲包圍,尖槍直抵腦門,彷如喪家之犬,絕望跳崖。 不得不說老天待他不薄。 突然就很想回盛京拜訪“老朋友”,少了他,他們該很無趣,還真是令人在意。 楊烈薄唇一扯,俊雅的臉上露出一個陰惻惻笑容,顯得陰郁詭艷。 阿昭翻閱無數本上古典籍,終于獲得那兩只猩猩的信息,原來是上古魅猩,此類經常結伴而出,雄性擅長噴吐幻霧,引人迷失在它制造出的幻境。雌性無任何特別之處,倒是在發情期身體會釋放一種催情信息素,聞之有如中烈性春藥,欲望勃發,若是當時不能交合,便因情欲得不到發泄而活活憋死。 但是魅猩發情期不定,時間上有長有短,短則幾十年,長了可能幾百年,屬于發情期非常突然的。 在這段時間,魅猩變得狂暴易怒,會攻擊靠近領地的生物。 那天阿昭便是趕上魅猩發情期了,才惹得此畜生發狂傷來福,而那只斬于她劍下的雌猩因著剛死透,體內催情素沒散干凈,被阿昭聞了去,所以yuhuo焚身,不可自控。 她挎了一個竹籃向著瑯嬛書閣走去,籃里裝滿新采的紫玲果,上次因為中了催情素,那籃為楊烈采的果子不知掉落何處,沒給成。 頭頂劃過一道耀眼金光,阿昭駐足,手搭涼棚望去,是阿烈在聯系御劍飛行之術,他的道法越發精純,本身就就懷有仙骨,即使不在她這里,他日也會被仙門發現,引上修真路。 阿昭不知道黑淵禁制是否也阻攔他,在看到男人雄姿英發,御劍天空時,忽然有種風箏越飛越高,脫離掌控的感覺。 “阿烈,”壓下心底不安,阿昭向他揮揮手,“能下來一下嗎?” 楊烈甫一見她,心神狠狠受到震蕩,差點當場栽跟頭,忙默念幾遍清心咒才穩住,然后緩緩降下劍光。 “阿昭姑娘何事?” 男人仍是謙和有禮,一派文雅風流,仿佛不介意她對他干過那些混賬事,但阿昭就是敏銳的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悄悄發生變化了。 好比過去楊烈雖重視禮節,斷不像此刻這般,眉目疏冷,眼神淡漠,站在離她很遠的地方。 阿昭倘若寄人籬下過,她就能準確形容出楊烈如今心境:親戚家窮小子一朝飛天,再也不必仰人鼻息,既然揚眉吐氣了,不用看人臉色,自然無需奉承主人家。 “這是紫玲果,”阿昭跨前一步,將手腕處的竹籃摘出來往前送,那深紫色小果子,新鮮水靈,飽滿可愛,果香四溢。 楊烈掠過阿昭,有一瞬雙眼不知怎么放,他接過果籃,盡量裝作從容,說道:“姑娘有心了,怎好勞煩你,姑娘對在下早已仁至義盡,以后不必如此了。再者,本該由在下拜訪姑娘,只是今日突關在即,一直不得閑,還望姑娘莫見怪?!?/br> “你又要突關?恭喜?!卑⒄炎サ揭痪渲攸c,俏臉不掩驚喜之色,打從心底替他高興。 楊烈頷首,矜持的“嗯”了一聲。 兩廂無言,沉默得讓人感到尷尬,阿昭亦因心中梗著那件事,不好過于熱情,欲要離去同樣舍不得。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關于那天的事,應該給你個解釋的......”便把采紫玲果遇見魅猩之事,簡化說了一遍。 楊烈聽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在下應該主動關心姑娘,奈何,奈何總不好開口......” 他說的乃是實言,再者自己并沒把阿昭放心上,忙起來更忘得一干二凈。 “反正,反正你曉得我不是故意的就行?!卑⒄鸭t著一張俏臉咬了咬唇,臊死她算了。 躊躇片刻,她鼓足勇氣說道:“既然講了就沒事了,咱們還像以前一樣玩耍,你好久沒給我講故事了,今天給我講吧?” 這...... 楊烈面露為難。 想起過去給她講故事兩個時辰不帶停,他感到舌頭隱隱作痛,每個細胞都在抗拒,商量道:“改天?” 感覺到面前的女孩子猛吸鼻子,已經快要哭出聲,楊烈頭皮一麻,妥協了:“那晚上,涼亭?” 阿昭立刻陰轉晴,笑出兩只梨渦,圓臉甜美可愛,語氣歡快:“一言為定,我煮茶等你,晚上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