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再了解這炙熱的親吻
又是一年暑假,正值留守兒童的生日。蒙星獨自一人乖乖等到了晚上六點,只等來了個讓她去隔壁家蹭長壽面的電話。 掛斷的那一刻她還有點懵,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把臉,把那些滿心憧憬卻落空的差距一股腦丟了出去。站起身,動了動蜷縮了一天都有些麻木無力的手腳,還是沒忍住滾進沙發里用力拍著彈性十足的海綿坐墊,在第七次悶死自己無果以后,她終于認命了。 反正從小到大,他們都不會聽。 蒙星的父母都是普通職工,之所以一家子能住在這個光是物業費就險些掏空家底的高檔住宅區,全靠蒙父有個靠譜的好爹。 只可惜死得早,再好也沒用。家產只剩了這么棟豪宅,其余一無所有。一家子拼死拼活一年賺個花園維護費,然后她就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開源節流——指從小沒臉沒皮地翻墻去隔壁棟蹭飯蹭冷氣。 蒙星從冰箱里撈出一大罐盒裝牛奶夾在胸前,又熟門熟路擰開陽臺門,翻進隔壁露臺,再跳進樓梯間,往下一層左拐,一伸手就進了成譚的房間。 結果里面是成封。 其實大部分人光看臉是分不清楚雙胞胎的,只能靠其他關鍵性的區別,可她不一樣,對蒙星來說聽聲音是分不出來他們倆的,只能看臉分辨。假如成家兄弟站在她面前,蒙上她的眼睛,同時喊一聲,她都分不出來誰是誰。 蒙星對成封從來沒什么好臉色,對方也是。 成封悠哉地翻著一本書,時不時用手指探寶似的這里按按那里戳戳,蒙星眼尖,一進來就發現成封又在亂翻。 她連忙上前。 “不要亂動東西!” “關你屁事,又不是你的書?!?/br> “……反正就是不可以!” “蒙星你最近很厲害???又欠收拾了?” “來啊,有種你就打我??!反正你媽在樓下呢!你敢碰我就敢喊!” 本來已經做好了在自己生日這天和這個討厭鬼互毆一頓的準備了,沒想到他停了幾秒鐘,好像在想什么,然后惡狠狠地露出獠牙。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喊不出來?!?/br> 蒙星不明覺厲,嚇了一跳,只以為他是要殺人滅口,連忙噼里啪啦跑下樓,尋求幫助。 成媽剛好煮完了面,招招手喚她過來。 “老蒙兩口子給我打過電話了,星星你快來吃面,干媽煮的好吃著嘞,里面加了好多你最愛吃的蝦米?!?/br> 做人當然不會跟蝦米過不去,于是她屁顛顛地落座了。 “媽,我想再買個書架,樓上那個有些裝不下了?!睒翘萆蟼鱽砬辶链判缘纳倌曷曇?,她猛一抬頭,剛夾起面條掉了一根在碗沿。 成譚估計是剛洗完澡,難怪在房間找不到這個宅男。 清冽如雪的少年,皮膚泛著一層薄薄的嫣紅,短發濕漉漉,卻還保持著不會往衣服上滴水的狀態,如果是成封那孫子的話絕對會像大型犬一樣,帶著一腦袋水沖下樓順便還要故意甩兩圈氣她。 所以說他不是狗誰是??! 但是由于這個是成譚,所以蒙星還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跟吃相。 成譚的性子跟他哥成封可以說是兩個極端。一個冷冰冰像冰塊一樣滿腦子都是書和歷史,一個像火一樣熱烈強烈滿腦子都是無聊廢料。 至于喜歡哪一個也不多說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成媽笑著問:“書架喜歡哪一種的?還是跟以前一樣嗎?” “嗯?!彼讼聛?,隨手捋了一把劉海,看得蒙星直癢癢,好想摸摸看什么手感。 成封步子快,下樓后就開始捧著手機打游戲,蒙星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專心致志盯成譚,結果被這家伙按著腦袋揉了三圈,把她晃得眼冒金星,想打人都使不出力氣。 “你的眼神太明顯了,蒙星,麻煩請你收斂一點?!?/br> 她憋了一肚子火,正想開罵,到底是顧慮著一旁面無表情調試空調遙控器的成譚,只能沖著渾身挑釁氣息的少年擠眉弄眼比了個手勢,翻譯過來就是:成瘋子你給我等著。 她正鬧得歡騰,完全沒注意到成譚邊剝蝦邊往她這兒看了有多少回,直到成封逗小狗崽似的在她下巴撓了兩下,蒙星愣了愣正要發飆,卻見成譚手上原本游刃有余進行著的剝蝦事業毫無預兆地出了意外。 汁水濺了他一臉,糊在眼睫毛上。蒙星看得呆了,卻還記得飛快給他抽了張紙,幾乎不做思考地湊近了上去,一手按著少年清瘦的下頜,另一邊細細致致地擦拭了起來。 先是高挺精致的鼻尖,再到尺衡般筆直的鼻梁,薄而淺淡的唇瓣,下唇內側黏膜上若隱若現的一顆小痣,每一寸都寫滿了無需言語的無聲誘惑。 她難掩不自然地咽了咽,指尖莫名顫抖,捏著紙巾的那只手舉也不是放也不是。 最終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強行收住力道,把沾了臟污的紙巾匆忙卷了卷丟到一邊。 成譚垂下眼,慢條斯理又吃了個蝦仁,一句話都沒說,上樓時還不忘把他的書拿上,沒再拿正眼瞧她一下。 連句謝謝也沒有,雖然她也并不想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