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落雨的裙擺
有什么東西壞掉了,我是知道的。 每當伊路米幫我改掉一個壞習慣,我就感覺自己的心里好像又空了一小塊,有什么和我緊密相連的東西被我親手活生生的剝落了。是什么呢?我不清楚,感覺不到疼痛,但隱約能感覺空洞的地方在滴血。重要嗎?不重要吧,否則伊路米為什么每次都會夸贊我做得好呢?被摸摸頭,用他黑色的眼睛注視著我黑色的眼睛,用只有我能聽出來的愉悅語氣表揚我。 “艾比這次也做的很好哦?!?/br> 那艾比就能一直得到伊路米的愛吧? 所以只要他的吻能夠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磨蹭過我的臉頰,我的脖頸,我的胸口,我的小腹,用他的力量與溫度來填滿這個空就沒關系了吧? “伊路米……” 手指難耐的插入他黑色的長發,按住了他的頭皮,稍微用上了點力氣想要他離我遠一點。 “夠了……” 過多的刺激讓我頭腦發麻,已經嘶啞的聲音喘息著抗拒的訴求。 這個可惡的男人總是喜歡在我的身上細細的啃噬,給我一種要被一點點吞吃入腹的恐懼與快感,而每帶給我些微疼痛都能讓這具敏感的身體更加火上澆油。吮吸,啃咬,舔舐,伊路米像是作畫一樣熱衷于在我的身上留下深深淺淺觸目驚心的暗紅青紫的印記,再給我的皮膚一兩天恢復的時間,等一切恢復的白皙光潔就再重新覆蓋上他的烙印。 而我也會忍不住在情緒激蕩的時候用尖銳的指甲劃破他的手臂和背部,淋漓的鮮血順著他勁瘦結實的肌rou蜿蜒流下,直到我忍不住香甜的味道撲鼻而來,混合著汗液將美味用舌尖 舔盡。而每當這時伊路米就會更加興奮,開始說一些讓我臉更加燒得通紅的私語。 多么扭曲的愛啊,纏繞在一起的兩個人更像兩頭互相索取不知饜足的野獸。但只要是愛不就好了嗎?管它扭不扭曲呢!無力深究的我只能跟隨著伊路米的動作再一次沉淪。 但就算身體上再契合,我們的交纏對我的念量增長已經進入了一個瓶頸期,除了加深水rujiao融時的快樂外,對我的念量增長已經沒有太大的幫助了。不過伊路米的念壓還是再一點點變得更加凝實,當然如果他可以不用這個我貢獻了力量的念壓來壓迫我就更好了:)。 即便如此,日子還是要繼續往下過,接的任務還是要一個一個完成。自從和伊路米訂婚以后我們幾乎24小時綁定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做任務一起訓練一起做任何伊路米每天都會做的事情。而我也逐漸在這個行業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血腥薔薇】,不僅僅是伊路米的未婚妻,而是一個喜歡在刀刃劃破目標喉嚨后舔舐刀鋒的可怕女人。短短不到兩年,我不再是16歲忐忑踏出黃泉之門的少女,在伊路米日復一日的調教下我已經漸漸變得殘忍冷酷無情。在伊路米的審美上很好的雜糅了鮮血點滴濺在臉上帶來的狠辣與開心向他匯報結果時的明媚笑容。 沒錯,伊路米有潔癖,所以他不喜歡我一身血rou泥濘的臟亂,但是隱晦地表達了當我蒼白臉上加上幾抹紅色后的綺麗誘人。真是個矛盾又難伺候的男人啊,但為了他開心我什么都可以做。漸漸地背后的長刀已經不常用了,尖銳的指甲和綁在大腿上的匕首反而成了我最偏愛的兵器。 就像現在,我正看似隨意地散步在這個彌漫著秋冬霧雨的街頭人行道上,帶著帽子的斗篷籠住了我的半張臉,但沒有完全遮住裙撐撒開的裙擺。 “打濕了呢?!?/br> 隨口向伊路米抱怨了一下,眼睛的余光已經瞥到了這次任務的目標。行色匆匆的女人帶著大城市居民常有的不耐,感覺一切阻礙她前往下一個目標的障礙物都應該被劈成兩半,唯有這樣才能跟得上她鐘表一樣精準的日程表。 只不過這一次她趕不到下一個地點了。 快得幾乎視網膜捕捉不到,只有一個殘影從女人的咽喉經過。穿著鵝黃色洋裙的少女披著苔痕綠的斗篷,是這陰沉沉的天氣里難得的一抹亮色。和身邊高大挺拔的男人有說有笑著,只有還未完全落下的頭蓬邊緣似乎可以證明這個少女的手曾經伸出去過,但只顧著埋頭趕路的行人們不會注意的到這一點點邊角,哪怕路燈下放的監控攝像頭也不會看到這一瞬。 舔了下指尖的新鮮血液,嫌惡的皺起了眉頭。 “伊路米,這個人壞掉了,她的血一股怪味?!?/br> 分外般配的情侶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往前繼續散漫地走著,少女有些后悔地掏出塊潔白的手絹,老派地細細擦拭著嘴角。 “我想提醒你來著的,萊斯特家族的干部都有被注射藥物控制?!?nbsp; 伊路米像是惡作劇得逞一樣捂住嘴笑了起來,“但你的手太快了?!?/br> “這不是機會就那一下嘛,看到窗口就忍不住了?!?/br> “你這個舔血的習慣雖然看著賞心悅目,一般的毒也傷不到你,但萬一帶個什么傳染病呢?” “啊,小伊你說的更惡心起來了!” 我就說這個男人本質惡劣,總是提一些難以兩全的要求并樂得看我為此不斷努力。 “??!殺人了!” 身后傳來路人的驚叫,女人的身體隨著慣性還往前邁了兩步才轟然倒地,而悠閑并不減 速度的我和伊路米早已在十米開外。并沒有回頭,我牽著伊路米的手繼續往前漫步著,與聽到熱鬧就聚集而去的人群擦肩而過。 聽說這個城市臨近多洛米蒂海,盛產一種海魚,如果可以在捕撈的出水的八小時內烹飪的話,就可以平常到舉世無雙的美味。這是美食獵人親自品鑒過的佳肴,既然做任務好不容來了一趟肯定得嘗了鮮再走。 輕輕搖晃著酒杯里澄澈的白葡萄酒,鼻尖輕嗅著略帶果木的醇香。終于可以在一個繁華的大城市里歇腳了,愜意地窩進了靠背里,反正基裘mama不在沒有人會糾正我現在不怎么端莊的坐姿。伊路米其實也略帶倦意,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海景一句話也不說。我們這一次來為了趕時間是連夜開快艇從一個偏僻的小碼頭趕過來的。伊路米一晚上沒怎么合眼,親自掌舵開船才能趕在目標定期開會的路上一擊必殺。之前的好幾個月都是各種輾轉,上天入地地逮人,各種風餐露宿,上次回揍敵客大宅已經是三個月前的事了。就算是鐵打的念能力者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我和伊路米的眼睛下都開始泛著烏青了。 “小伊~好久不見~” 一個紅毛不請自來地拖出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驚得我拔出腿上的匕首揮了過去。 “艾比醬,怎么越來越兇了~ 是不是小伊又惹你生氣啦~” 兩只手指捏住了刀刃,巨大的力量讓利刃再寸進不得。 “西索,你來了?!?nbsp; 伊路米停止了發呆,豎起兩根手指沖西索揮了揮算打了個招呼。 “伊路米~你知道他要來?” 悻悻地收回匕首,插回大腿上的暗袋,西索狹長的眼神曖昧地在我的大腿上轉了一圈,氣得我又想捶他,但又打不過只能作罷。 “啊,是我喊他來的,有點事需要找他幫忙?!?/br> 天,這個紅毛一來準沒好事,這兩年也和他打過一兩次照面,每一次都會朝著超出任務范圍的方向發展。這個人完全是個戰斗瘋子,別看他現在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像個富貴貴公子哥,打起來殺紅了眼就會完全不顧后果,臉上的癲狂我看了都膽戰心驚。如果說我只是愛殺人放點血就要被冠以血腥的名義,那西索這種熱衷于徒手擰人頭的該怎么稱呼?東村劊子手?被自己的形容逗得沒忍住樂出了聲,趕忙抿了口酒掩飾。 這是正好烹飪得恰到好處的米蒂魚端上了餐桌。蒸過的潔白魚身上點綴著幾點綠色的香葉,熱油澆過后激發清新的香氣。還沒有品嘗,唾液就已經開始忍不住分泌起來,暫時按下對西索的不滿。 “我先開動啦~” 用筷子揀了塊魚腹,入口即化的美味讓我幸福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每次看艾比醬吃飯都會覺得食欲大開呢~” 西索笑瞇瞇地看著我,一邊示意侍者替他加一套餐具。 “如果你不在這里的話我會吃的更香?!?/br> 白了他一眼,給伊路米夾了一筷子讓他也嘗嘗。這位大少爺出門在外能吃苦,也死講究,只要條件充足他就不自覺地要帶出被管家們服侍慣了的資本家作風?,F在用慣的梧桐和卡娜莉亞都不在,只能讓我親自動手伺候這位爺。 “哦呀哦呀,艾比醬這么說我會傷心的呢~”西索對我的諷刺毫不在意。 “明明都認識那么久了,還對我這么有敵意,小伊我的心都碎了~” 這個惡心的劊子手 居然一邊sao擾我一邊向伊路米拋了個媚眼! 感覺受到了精神沖擊的我決定無視這個妖孽,專心吃飯。 “西索你明明知道艾比容易炸毛你還總是逗她,一會又打起來了我可不幫你賠償?!币谅访拙褪且谅访?,上來就掐住了經濟命脈。已經因此被訛了好幾筆的莫羅家大少也偃旗息鼓專心吃起了飯。 這一桌上其實除了特產米蒂魚,還有不少其他本地特色小吃,最后買單的時候我已經癱在椅子上扶著肚子了。伊路米見狀無奈的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然后給我倒了杯熱茶讓我消消食。 說起來很有意思,伊路米的mama對這位長子寄予了極高的期望,從小對他管得極嚴,規行矩步地把世家公子哥的風韻浸透在了伊路米的骨頭里。同樣很累,伊路米只要進入了人類文明圈里他就不會塌腰駝背地去讓自己更舒適一些。理論上來說,根據男人骨子里的戀母情結,伊路米應該會更欣賞像他mama一樣的時刻保持端莊優雅女人才是。但伊路米似乎對我的跳脫不守規矩,甚至偶爾泄露出得一絲癲狂更為青睞,這算不算是一種對mama窒息般的愛的反抗? 一手托著腮,一手卷著吹落在肩膀上的頭發,看著這個占據了我全部心神的男人和那個討厭的紅毛聊的正歡,開心的一天與落日的余暉一起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