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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是新建的,上個月才開館,很是氣派。 裴加是第一次來新館,原本還擔心會不會找不到展覽廳,但剛進門,兩側就立滿了書法展覽的宣傳彩頁,大屏幕上更是楚沐的個人作品滾動播放,很是醒目。 東區三樓,半個館都是。 裴加雖然是藝術生,但半路出家,才學了兩年,連半吊子都算不上。更何況她學的是素描水粉,國畫毛筆,完全是一竅不通,和看熱鬧的外行人沒多少差別。 但她看得很認真,尤其是幾副字,雖然紙都是看上去最普通廉價的宣紙,但神韻氣質卻高出別的作品一大截,驚為天人。 “羅盛?!迸峒用銖娬J出作者大名,嘀咕說:“從來沒聽說過。我聽說這些作品布置的時候都是按照名氣大小排的,這個人的字都擠在這些犄角旮旯里,肯定很沒有名氣了??晌铱此麑懙暮芎冒??!?/br> “寫得好不好不重要,關鍵是有沒有人捧他?!痹瀑R瑞一直跟在裴加身邊,聽見她的疑惑,解釋說:“沒來歷沒背景,寫的再好,也是籍籍無名?!?/br> “這樣子……” 裴加聽懂了,有些難過,又有些不甘。但她笑了笑,知道云賀瑞說的都是真的。 裴加垂眼拐過一個轉角,一眼就看見一幅羅盛的字壞了個口子,明顯是被人弄壞了。 她正驚訝,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險些摔了出去。 萬幸云賀瑞就在她身邊,直接伸手將她拽住,這才沒在瓷磚上摔。 “這里燈光暗,小心一點?!痹瀑R瑞見裴加面露痛苦,問:“你怎么了?” “腳踝崴了……”裴加嘶嘶地抽氣。 她見云賀瑞眉宇皺緊,整個人都冷酷幾分,急忙賠笑解釋:“沒事的,過一會兒不疼了就好了?!?/br> 云賀瑞看了眼她的腳踝,是少女獨有的纖細柔白。 昨晚,她的腳踝也崴了。 也是沒看清路,一不小心崴的。 他不禁問:“你腳踝這么容易崴,是小時候崴了就沒治好么?” “???嗯……”裴加苦笑說:“好像的確是小學哪次崴得厲害了,腫了一下午,之后動不動一腳踩空就崴了?!?/br> 云賀瑞忽然伸手撫摸她的眼眶。 裴加愣住了。 他的手指在她的眼眶游走,輕輕掃過她的眼瞼,她緊張極了,聞到他指尖淡淡的冷香氣又害羞,低聲說:“這里有人的?!?/br> “你確定?”云賀瑞不禁挑眉:“燈光一暗,你就看不清路和臺階,是弱視還是散光?怎么不戴眼鏡?” 裴加一時語塞。 她的確有些弱視,很小的時候就查出來了,但醫生說矯正要很多錢,還要不停去市里的醫院,父母就沒帶她去。 至于散光,可能是有吧,她沒錢配眼鏡,也不知道現在眼睛具體是什么情況。 裴加只知道看不清黑板了,就申請調座位往前坐。端盤子的時候,只要看得清菜盤里是什么菜就行了,不礙事的。 云賀瑞原本只是好奇裴加是不是戴了隱形眼鏡,走路這么看不清,別不是戴反了還一直不知道。但他細細探查,小人兒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細密的睫毛像是鴉羽一般掃動,那股細細的癢從指尖傳到心里。 他想將她拉得再緊一些,可別再摔了。 云賀瑞剛動手,便聽見一聲清脆冷艷的驚喜聲。 “小瑞?是你么?” 展覽架的另一側,一名身著黛青色旗袍的溫婉女子很是驚訝,她手上戴了翠綠的鐲子,看清云賀瑞之后,不禁捂了捂嘴。 裴加認出來了,這就是屏幕上的書法名家,楚沐小姐。 “你這是……?”楚沐眸子轉動,看了看裴加,忽然問:“這是你的女朋友?” 云賀瑞松開裴加的手,沒有否認,只是說:“嫂子?!?/br>